Because we don't know when we will die, we get to think of life as an inexhaustible well. 因为不知何时死之将至,我们乃将生命视为无穷无尽任意挥霍的源泉 Yet everthing happen only a certain number of times and a small number, really. 然而沧桑世事于一生所遇却总是有限 How many more times will you remember a certain afternoon of your childhood, some afternoon that's so deeply a part of your being, that you even conceive of your life without it? 童年,午后,一生中挥之不去的人事,这样的下午能回忆起几个? Perhaps four or five times more. Perhaps not even that. 或许四、五个,或许还没有这么多 How many more times will you watch the full moon rise? Perhaps 20. 一生中见过几次满月升起?或许有二十次 And yet it all seems limitless. 然而人们却觉得一切都可以任意挥霍
“死亡永远在路上,但在它悄然降临夺取生命的有限性之前,你不会真正意识到这件事。我们憎恨的正是这可怕的精准。可是正因为我们不知道,我们才会以为生命是一口永不干涸的井。
然而每件事情都只会发生一个特定的次数,一个很少的次数,真的。你还会想起多少次童年的那个特定的下午,那个已经深深成为你生命一部分、没有它你便无法想象自己人生的下午?也许还有四五次。也许更少。你还会看到多少次满月升起?也许二十次。然而我们却总觉得这些都是无穷的。“
——保罗·鲍尔斯 《遮蔽的天空》
在纪录片《坂本龙一:终曲 Ryuichi Sakamoto: CODA》中,坂本龙一表达了对鲍尔斯这段话的喜爱,而他也为这段话出自的小说《遮蔽的天空》改编的电影奉上了自己的配乐。作为一直站在20世纪流行文化前端的坂本龙一,为什么会这么推崇一部写于1949年的美国小说呢?
艺术就是把日常现象从其存在的背景中骤然呈现出来,迫使人思考。
——解毒
《遮蔽的天空》,讲述了一对美国夫妇逃离纽约的撒哈拉冒险,借着迷人的北非风情,向世人呈现了一种战后的存在主义生活。有点像一部发生在沙漠的公路片,抑或是现代都市人的一个沙漠探险梦境。除了光怪陆离的撒哈拉景象,这部小说更吸引人的,还是它给读者心灵带来的深刻触动。
一个艺术作品,如果不能够引起人的共鸣和反思,注定会沦为其他经典的注脚。正如一位哲人所说,“艺术就是使生活陌生化”。一部好的小说,正是可以通过对一个想象世界的传递,陌生化读者的生活,迫使他们重新审视自身的境遇,以达成一种精神上的共鸣。
人自从出生开始,就沉溺在一个“日常世界”中,在这里我们知道日落后会黑天,知道花开会花谢,知道月盈后月亏,我们把日常世界中的大部分现象都默认了,习以为常了。生命中再也不会有第一次看到满月时的感动,那都沦为记忆。
身边的人和事,也都从陌生变得熟悉,进而熟视无睹,理所当然。生命在熟悉的过程中,变得索然无味,人也变得不再思考,每天靠着本能以及形成的种种习惯,应对身边大部分的事情。同时为了满足好奇心,而不断去寻求新鲜感,当新鲜变成熟悉,又只能再去追寻更多的新鲜感。
旅行就仿佛是一场生活行进过程中的艺术体验,突然转换的时空和文化氛围,会让人的好奇心迅速被点燃,原本不会关注的街道、集市、人群,都因为在一个不同的氛围中变得新鲜且有趣。旅行,激活了生活的陌生化,让人有机会去品味很多熟悉的事物,在第一次初见时的内心欢喜。就像在异国他乡,抬头望见满月都会让人思绪万千一样。
《遮蔽的天空》恰好完成了一个二重的陌生化,小说中描绘的异域世界之旅,陌生化了读者的想象世界,而作为一部艺术作品本身,又给读者带来重新陌生化审视自己所处的现实世界的机会。
过了某个点就再也没有回头路,而你必然到达那个点。
——卡夫卡
小说的男主为了打破枯燥的生活,从现代的纽约出发,登上非洲大陆。寄希望以此改变人生的状态,同时也希望改变与妻子的关系。
他是爱她的,他心里明确的知道。但他却找不到曾经爱她的那种冲动。或者说这份爱太熟悉了,熟悉到已经足以让人忽略掉爱情存在的境地。
一份感情,或许总要经历一个过程,就是从“爱”到“知道爱”。从一种发自本能的,根本无需语言描述和思想提醒的情形,转变为需要提醒自己,知道自己是爱ta的,并不断地为这份爱寻找更多的理由以及存在的证据。
当我们发现,努力去抓住,不想放手的,紧紧拥在怀里的,只不过是曾经爱的记忆的时候,当这种现实与自己努力用一生去维护一份爱的期望出现不一致的时候,我们失望的,不是这种感情的变化,而是这个残酷世界本身。这种不管做出什么样改善都不会重新点燃的失望,也许是执迷于怀旧的不现实,但也是追求完美人的魔咒。
一切都会在现实的裹挟之下,冲向一个点。
那个点也许是感情的高潮,一切情感最美好的集合。但我们却无法停留在那里,我们必然会到那里,也必然冲过去,再无回头路。
那个点也许是人生的狂喜,一切得意和幸福的汇总。即便再留恋,终将成为记忆中那个初次狂奔、初见满月后的烙印。
那个点也可能是逝去前,一切记忆和智慧碰撞的清醒,人生一幕幕在眼前流转,一切道理一切终极的真理都顺理成章,但我们终究无法停留。
“别了,”垂死的男人对着他们举到自己面前的镜子说到,“我们永远不会再见。”
——瓦勒里
人生就是在撒哈拉沙漠喝一杯茶。
小说第一部分叫做《在撒哈拉喝茶》,其中一个舞娘讲了一个小故事:三个女孩为了寻找财富,去一座城市成为舞娘。但她们心中始终有一个愿望——“在撒哈拉喝茶”。在做舞娘的过程中,他们见识了丑陋的人,也遇到过英俊帅气的爱人。丑陋不断继续,帅气也没有停留。她们终于向着她们的目标出发,用尽财产,跟驼队去撒哈拉旅行。
在一个月亮初生的夜晚,舞娘们等到驼队的人都睡着了,去寻找一座最好最高的沙丘,要在上面一边喝茶,一边将撒哈拉尽收眼底。走了很久之后,找到了她们心仪的沙丘,拿出她们准备许久的茶盘、茶壶和茶杯。可她们有点累了,想着睡一会儿再起来煮茶。
许久之后,一支驼队路过,发现山丘上,躺着三个姑娘,以及装满撒哈拉沙子的茶杯。
保罗·鲍尔斯深受萨特存在主义哲学的影响,在《遮蔽的天空》中,浓缩的勾勒出人生的一幅终极景象。我们曾经对生活报以的希望,对未来的想象,对意义的追寻,无异于期待着在撒哈拉沙漠中喝一杯茶。
“存在先于本质”,除了存在,没有什么预设的意义、本质和人生的目标。人是用人生、用经历、用选择填满自己的人生,而不是用追求和行动达成某一个宏大的、神圣的目标。
在熟悉了街道、住所、城市、山川、河流之后,人们不断追求的那些新鲜感,那些不曾见过的东西,那些新的意义,那些远大的目标,与我们所熟悉的街道和邻里无异,都是“日常世界”的组成部分。
人生不是虚无的,但目标和意义是虚无的,认清这种虚无的人,才可能更加渴望真实地活着。
在那些可能获得的、未获得的或永远都不能获得的目标之下,我们熟悉的日常世界才是生活的真实所在。在每一个满月,母亲唱的每一个童谣,夏日午后的每一个冰淇淋中,就蕴藏着人生一切的有限与无限可能。
电影的开头有这么一段对话来诠释旅者和游客的区别。
“游客tourist,是指刚踏上旅行就想家的人。旅者traveler却可能永不归家。”女主姬特自嘲到自己是介于旅行和游客之间的人,影片的三位主角在旅行中的状态恰好的对应到这三类人当中,他们对所处世界的归属感全而不同。作为二战后胜利国美国的公民,他们是知识精英、艺术家,来到战后北非撒哈拉,以高贵的姿态接触异域文化、挥霍无度。二战胜利带来了富足,但他们却始终空虚。
无论是原著还是电影本身都围绕着存在主义进行叙事。男主波特,作曲家,天性浪荡,靠旅行找寻内心的平静,同时希望修复他与姬特长久以来暗淡的婚姻。贝托鲁奇从开场几人上岸的长镜头中插入了一个巨大的好似阳具的机械吊臂。
起初我们以为这只是码头的风貌,直到咖啡馆中波特讲述自己昨夜的梦,梦里他乘坐的火车撞在了一张由床单构成的山。我们才隐约的感觉到,指向大海的吊臂、撞毁的火车、床单构成的山,几种符号交融亦是是一种暗合,预示着男主即将迎来的有关于情欲的劫难,这一劫难充满了宿命感,从波特的口说说出有一种“命在旦夕”的意味。
居住的环境酷热满是苍蝇,汤汁里生了虫,波特跟随内心的引导在一个又一个目的地逐渐深入,外界的各种条件变得越来越差。也许在波特的潜意识下,无计划的旅程最终能把他引到受保护的地方,哪怕那里满目疮痍,正如在红色夕阳映射下的悬崖边他对姬特所说的“在这里,天空是如此怪异,厚重的像固体一样,彷佛保护我们免受它后面事物之害”。而说到两人所害怕的事物时,姬特则表明两人所害怕的事物的真相是不同的。所以,波特在自己已经病重的情况下依然不惜一切代价的去往艾尔加,且在弥留之际坦言,“我不在此地,而彼地真的好遥远”。
波特的内心是孤独的,可悲的是他注定无法到达心之彼岸。
姬特和波特的距离感同样是遥远的,作为妻子无法理解波特的偏执,自己为了所爱之人,从城市到部落,从熟悉的环境到陌乡,从理性到感性。在波特离世后,她流离失所,无助的跟随驼队首领,从一种与波特的复杂爱情中抽身,接受了另一种原始的、狂野的爱,但这种接近原始本能的爱同样也是复杂的。
影片就姬特这一角色辩证的讲述现代人的迷途,人有无可能降维的去体验最初始的生活方式,而事实是任何一种文明之间都是排他的,迎接姬特的是生存的困境、是爱人被疾病吞噬、是面对大自然的无情风沙、是失去语言的无助,正如姬特几经磨练后回到了咖啡馆,在长者的面前坦言自己的迷了路。
影片初始,人物的在旅店中的对话常常以镜子去展示正脸,这种既能看到正面也能看到背面的取景方式是为了给观众以两种不同的角度去观察人物,镜子内的世界更像一种幻境
也意味着银幕角色永远会比观众得到更少的观察世界的角度与视野,如镜面一样的窗口承载了人与人的沟通,这个窗口何其的小。而空间层面同样也匹配了影片整体虚无的调性,三个人里面存在着夫妻关系、朋友关系,但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一人一间房,虽说是为了方便私隐性,其实还是在刻画人作为个体孤独的存在。而唯一的一次同床共枕竟是丈夫的弥留之时。
一般电影需要固定镜头呈现特写,但本片中所有需要集中注意的事物都以流动的方式呈现,被插入在运镜过程中亦或是短暂的落幅中。正如开篇的那根大阳具在人物登场时被穿插在头顶上空,这根大阳具成为了地标性建筑,成为了电影中的初始之地的指示牌。
而落日、酒店灯火、篝火、沙漠所映射在人物面上的红色的光线则成为了人物之间探访心灵的必要气氛,贯穿始终,红色象征了人物接近内心彼岸时刻。
影片的情节同样有一种只揭晓局部的神秘气质,我们不清楚当晚波特从妓女那里逃离后几个小时发生的事情,只是看到他落魄的归来,逃离追捕的高潮被隐藏。跟随驼队来到领地的姬特明明和领队小伙互相接受了,但为何又会被当地女人和小孩以一种乐器演唱的形式驱逐,观众和姬特一同不明所以,但最高的表现情感的方式不也是一种坦然接受的麻木吗。与同伴离散的花花公子谭纳又经历了什么,时隔多日仍旧一人漂泊在北非大地,留着胡子仿佛一夜成长,有关于成长的线索亦为隐线。因此,完整的呈现意义不大,只讲局部也就够了。
人物在世就如同沙漠里的尘埃一般的渺小,我们看到了命运、文明以及文明人所表现出来的空腹感,主角们对于自我认同的强烈需求感,但实际上人存在意义却很微弱。
【北京电影节展映】北非留孤影,魂断撒哈拉。在恶劣的环境下失去生命,却重新找到了夫妻相濡以沫的感情。北非撒哈拉的景色配上坂本龙一空灵的音乐,悲怆感油然而生。后半剧情较为拖沓乏力,还是过于简单,空有大漠驼队的壮观景色,摄影配乐极佳。但还不够《英国病人》的史诗气魄。三星半
此片十几年前就看过,看了原著重新看一遍,更发现这个文本很难被影视化。只看电影不看书,一些段落很难理解,显得支离破碎。影片难得之处:1、性爱的实存感,2、沙漠的存在,3、马尔科维奇长了一张存在主义的脸 4、鲍尔斯旁白 5、坂本龙一配乐太妙了。
没有哪一秒不想冲进银幕里自拍。
旅者和游客的区别。非洲真是个让人向往又令人恐惧的地方啊。不过最后半小时我有点看不懂⋯⋯
看到最后他说出:一生中见过几次日出月落?或许有二十次吧?然而人们觉得一切都可以任意挥霍。我又想到了三毛:“你在想什么?”荷西说。 “我在想,飞蛾扑火时,一定是极快乐幸福的。”
空旷.Because we don't know when we will die, we get to think of life as an inexhaustible well. 因为不知何时死之将至,我们乃将生命视为无穷无尽任意挥霍的源泉。 Things happen only a certain number of time. And a small number, really. 生命中发生的事情仅有那么几次,是的,或许只是很少的一次。 Ho
We get to think of life as an inexhaustible well. And then Kit was her name.
客死异乡的悲哀。。main theme由坂本龙一演奏非常契合电影
怎么看都想起面纱。以为人死掉就完了呢,结果又压寨去了。可能是要更深刻一些吧我猜。John Malkovich怎么看也不顺眼。我又糟践一片儿。。。
#北影节留影#被遗忘的经典,震撼。能将旅行与情色、婚姻、历险,人生感悟等衔接地如此天衣无缝的,恐怕也只有伟大的Bertolucci了。沙漠的景色绝美如画,教授的音乐锦上添花,童年记忆还剩下多少,人生中你能看几次月缺月圆,只有老天知道。
最壮丽的风景最粗鄙的族群。自私的不太理解安逸生活过惯了去冒险的人,都是一些缺医少药贫穷落后的地方,在这种地方生病基本等同死亡。但是没有人去冒险也无法让我们了解这个世界的全貌,还有那么多原始封闭的村落。后半部分女主陷入盲山一样的故事。所以导演想表达的是什么?爱情?我想更多的展现了蛮夷之邦与现代文明的对比。贝托鲁奇果然少了不情色部分
#北影节2019#收获的第一个惊喜,《末代皇帝》后贝托鲁奇斯托拉罗坂本龙一再次聚首。斯氏完全神级的运镜和色彩,对光影和眼神的捕捉,搭配教授悲怆的配乐让人整场沉浸其中。游客出发后就会想家而旅者是抱着永不归来启程,一段疏远的婚姻在撒哈拉大沙漠的探险中被彻底逝去,从中思索有的人穷其一生也无法想明白的生与死性与爱的关系。在陌生神秘原始直观的北非地貌中迷失,西方文明的自我审视与情感的重新发现到放逐体会寻找人生中活着时存在的那种感觉。最后一镜的调度和表现也可以说是影史里最好的结尾之一了。太阳宫太平洋巨幕厅修复版。
北非之旅,美国夫妇,一开始为妻子不信任之男性旅伴,行为古怪之英国母子……故事背景与角色初设,像不像那部新版擒凶记?但它到底还是贝托鲁奇,而非希区柯克。没有了悬念惊悚与护国救子,只有奇情别恋,异域风光,尺度镜头,以及……霍乱时期的爱情。
4.5 阿拉伯人的种种举动,其实对女主角和观众构成双重的无法理解,贝托鲁奇决定只用光影去表现人脸最微妙的细节(一瞬间甚至有伯格曼的感觉),并要求我们用感性去理解一种完全的陌生、孤独和恐慌。除了老头的视点不太对,其他完美。爱是瞬间的欢愉和永远无法替代的痛苦。
大闷片,老贝托鲁奇已然放弃叙述和情节,把情绪放逐在撒哈拉上。片尾终于有了一番说教,但显得很牵强。此类表示迷失的电影不一定非得搬到沙漠去拍,纯粹借助布景来表达主题未免太无力。配乐和画面很美,但那属于坂本龙一和撒哈拉,与老贝一点关系都没有。
贝托鲁奇水好深。CD1和CD2是同一部片子吗?真是环境决定剧情啊,完全屎尿未及。
说白了就是部公路片 但贝托鲁奇的镜头永远有种魔力 引人遐想 自然香艳 好像夏日午后做了一个汗津津的长梦
一生中见过几次日出月落?或许有二十次吧?然而人们觉得一切都可以任意挥霍。
我们在物质与文化基础的遮蔽下,肆意挥霍微小的生命能量,终日纠结于自设羁绊的诸色困局:这大约就是贝托鲁奇试图传递的信息。但遗憾的是,贝托鲁奇并未用电影语言做出有力的诠释,整部影片浮于表面偏重猎奇。贝托鲁奇的异文化三部曲,都存在这种起点高端而无力支撑的尴尬。【7↓】
第一次接触这部电影,是在坂本龙一的纪录片里,那时我被电影明快而深沉的色调所吸引,却并没有体会到音乐赋予了这电影如此的浓烈与沉重。整部电影迸发的张力仿佛镜头中那无边无际的黄沙一般,从银幕里仿佛要将你吞噬殆尽。我已经不记得上一次看到如此隐忍又强烈得要冲膛而出的情感是什么时候了,那种近似疯狂的情绪仿佛一直流动在你的血液中一般,此刻它和着非洲与阿拉伯文化的节奏与韵律,在你的身体中猛烈撞击着,那种情绪中的崩溃伴着解放解放,也随着女主颠沛的命运散漫开来,并消声在陌生的异域之中。我在非洲的回忆随着这部电影的展开一点点苏醒了,那种燥热和渺小、颠簸与荒芜,原来都沉淀在了我内心的深处。我毫不怀疑这将是我今年北影节的最佳影片,因为它充斥着的不朽的绵延韵味,多么隽永的一曲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