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中反复出现的一个画面:地面上的积水倒影着天空,象征着上层社会,压路机象征着下层社会,天空和压路机以积水为媒介,在镜像世界里短暂地交会,随着水迹的蒸发,这相逢转瞬间消失了踪影。
电影在记录小男孩和工人的友谊时,反复让这一画面出现多次,这一镜头每闪现一次,双方的交流就更深了一步。但是,天空的倒影终将随着积水的蒸发而一去不返,压路机也不能永远停留原地,它也将开往其他所在,镜中相逢终是昙花一现 。
这一反复出现镜头或许象征着-----隔着阶层的鸿沟,无论双方互相有着多么大的善意,彼此的理解与接纳都是偶然的,转瞬即逝。
突然发现和热评第一篇的名字重复了,但这就是我在看完这部小短片之后的第一闪念:“孩童和阶级”,两个抽象出的贴切的对立概念——正如 荒野猎人 中“生存与复仇”在传神的长镜头和小李子奥斯卡级别演技下熠熠生辉一样——这深刻的主题也在塔可夫斯基教科书般的镜头下棱角分明。
更抽象一些,一个代表着真善美的灵魂与社会上不合理的制度的碰撞便衍生出了这四十多分钟的经典。从一开始萨沙躲着那些代表着无产阶级的孩子们好戏便已经开始,就像是一般电影开场的大远景交代故事、环境背景一样,这就是社会大环境的缩影,也才有了引出和压路工乌托邦式忘年交的铺垫。
但这种愿景表述的开始却是和小女孩近乎哑剧的表演。孩子是纯真、理想的典型代表,但由于阶级的原因,可爱的小女孩在萨沙暗送秋波时显得如此羞涩,而眼神却是充满了羡慕和渴望,所以之后给苹果核的特写镜头也就显得十分清新可爱了。孩童之心本无阶级。
然后就是重头戏,压路工在“解救”萨沙之后第一次与他“正式”地打照面。这也是影片第一次描绘将阶级打破的美好愿景,在导演的镜头下时光美好又隽永。一起看拆迁,拉琴赏乐,聊天,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期间导演运用的镜头和光影效果都很恰当,这个会在后面谈及。然而,在美好的背后却有着一些矛盾与不自然的地方,首先,压路工的形象虽然也很美好,但在两人的关系中却没有完全压倒之势,甚至在听乐,听萨沙说话的时候忧郁的沉默又将生活之苦投上荧屏。当然,更为突出的矛盾有两处,私以为分别突出了两种阶级的好与坏。第一处出现在转角,两人看到一个小孩欺负另一个小孩,萨沙的第一反应是去伸张正义,反而压路工在说了一句“这不公平”之后便无情走开,毕竟只有他知道欺侮与阶级已经深入骨髓,徒劳的反抗是无用的。第二处出现在萨沙在压路工笑称他是音乐家(其他小朋友之前对他的嘲讽之语)之后愤怒得将面包摔在地上,结果遭到批评,因为他不知道面包对于底层人民来说意味着什么,很明显的社会缩影。但这都无法阻挡他们的友谊,他们约了电影。
然而矛盾永远是存在的,萨沙母亲这种典型的高高在上的贵族阶级思想将一切美好都变成了泡影,典型的悲剧结局。但追求压路工的女孩也鼓起勇气约他去看电影,似乎也是无产阶级的一丝看似微不足道却让人振奋的希望。写着理由的那个纸飞机随风飞舞,只承载着一个人的忧思,落在地面,有了阶级差异又能如何,只是没有人理睬那个纸飞机罢了,生活还是这样下去。最后萨沙想象中的美好愿景也只是愿景,随着压路机沿着对角线渐渐远去。
当然,这部小片的亮点不仅仅在情节方面而已,镜头方面也是教科书。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有这样几个镜头。1.萨沙在橱窗外面看棱镜般的琉璃多彩的世界,每一个场景都在万花筒般的构图上显得瑰丽绚烂,又清新隽永,小孩子对外界的童真理解和观察跃然屏上。2.萨沙考完试沮丧离开的时候,镜头以苹果核为对焦中心,以萨沙虚化的背影为背景的镜头传达的信息很多,镜头由上至下又有一种童趣可爱的感觉,两位小孩的戏份到此为止然而观众却才知道他们关系的微妙之处。3.光影的雕琢,比如两人在一起时多次将镜头给到水中倒影,时不时有水滴打散整个画面,这就象征着两人的关系注定是一场泡影,如此不定的,不符合人们正常视觉习惯的画面充斥着极强的不确定性。另外阳光反射的光也多次打到他们的脸上,也许是表达他们心境的一种手法吧。4.镜子的利用,母亲的形象和最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想象都利用到了镜子的反射来展开主要情节。
别看这短短的40多分钟的片子,可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极其精炼的镜头,剪辑都使得几乎每一个镜头都有自己的寓意。另外自己对于俄国的历史不是很了解,也有很多地方没有看懂,比如说一起看拆迁的过程用了不短的篇幅,我却无法理解为什么要拍这段,天气为什么突然变成下雨,还有之后为什么会有一面墙拆掉之后漏出了反射着金色阳光的大厦,它在象征着什么样的美好呢?还有很多诸如两人的对话中的很多细节和构图,及几个俯视远景(雨过天晴后的见面,扔面包时的尴尬场景,最后美丽的愿景)为什么要这样安排等等一系列问题。尽管如此,或者说正因如此,我才这么喜欢这部片子,镜头语言之美妙,之贴切,如同读了一本语言优美的好书,让人很舒服。
一部电影爱上塔可夫斯基,喜欢沐浴在他雕刻的时光。
一部只有四十五分鐘的電影,承載著年輕的塔可夫斯基的思想帶著我們一起飄蕩,飄蕩。。。。。 翻舊的色調,玻璃營造的萬花筒,旋轉旋轉,伴隨著從沙謝那可愛的小手所彈奏出來的小提琴聲,短短的四十五分鐘,我猶如一顆水滴,下墜速度與心跳相等。
兩個不同階層的人相遇相知, 兩個不同年齡層次的人相擁相笑,壓路機是青年斯沙卡的上班工具,每天他都坐在這部橙色但在陽光下翻紅的壓路機,前前后后,一次再一次把路鋪平, 手中的路油,總是洗不乾淨。 小提琴是七歲小男孩沙謝,學習了兩年小提琴的他總是被公寓裡面的孩子們欺負,取笑他為音樂家,膽小,但是嚮往著自由。某天,壓路機與小提琴相遇了,沙謝坐上了壓路機上面,手變黒,但臉變神氣了,他得到斯沙卡的贊賞,我想,沙謝很久沒有真正得到過某人發自內心的欣賞了。
陽光射入玻璃,發射出刺眼的光,一團面積不太的光,一塊不規則的玻璃,內藏著眾多故事和快樂,生活其實很簡單,我想,如果把小提琴課室比如成我們每天所感覺到壓迫的環境的話,那么外面某個寧靜的地方將會成為眾人撫平跳動頻率錯亂的神經。
人總是需要勇氣,而勇氣也是需要激發的。小提琴沙謝遇到壓路機斯沙卡之後,變得勇敢了, 他不再怕被人欺負, 雖然往往被打的人還是自己,但是學會反抗, 學會為正義站出來,就這一點,足夠把臉上那層被社會被階級所抹灰的臉從現紅潤了。
承諾, 不管是以前,現在,還是將來, 它永遠貫穿著人類的內心。背叛承諾很容易, 遵守承諾不簡單,所以,人不能夠隨便承諾,只是,最難之事莫過於區分承諾。當我看著沙謝用樂譜紙寫著“不是我的錯,是我媽媽不給我出來”時,真的覺得他好可愛,一個小男孩把對朋友的承諾看得這么重是多么地可貴,同時,我也看到了一顆純潔的心,在那個戰爭年代, 在那個充滿恐懼的時期,我更愿意看到沙謝,而不是伊萬(伊萬是塔可夫斯基一部描寫戰爭時期的電影《伊萬的童年》的主角)。
影片最後,左邊,斯沙卡坐在壓路機上,右邊,一大片烏黑的路泥,沙謝跑過路泥,奔上了壓路機。這樣的結局,導演不知道是不是跟我一樣都希望階級之間最終得到平等相處呢?就讓我們這樣期待著吧。1960年的電影,2008年的觀看。再一次被塔可夫斯基所感動。
塔可夫斯基的处女作,看似简单似乎又不那么简单,利用镜中成象、水中倒影等教科书般的技法从构图、镜头上营造出一个镜像世界的视角映射着现实世界,并与之割裂开来,讲述了一个短暂的忘年情谊。
片子并列式的名字:成年的压路机驾驶员和拉小提琴的小孩子代笔了什么(以下简称“压路机”和“小提琴”)。结合观者彼时的心态和过往的经验有挺大的空间去想象:
米哈依尔·卡拉托佐夫的《雁南飞》的结尾,女主角小松鼠在欢呼中的人群中悲嚎,一镜到底的长镜头非常直观的展现返乡战士与爱人的亲吻热潮中她的悲痛像压缩饼干一样被挤压的不值一提。这是前苏联体制内拍摄的电影,个人情感在体制面前永远是次要的,同样《压路机与小提琴》中以当时29岁塔可夫斯基的视角中也把“压路机”和“小提琴”赋予了阶级属性。前者是工人阶级,后者是“泛资”的。成年压路机工人扶助小提琴手跨过积水,请他吃面包,这是一种物质上和实际生活上的饲育。拉小提琴的孩子为工人奏琴,讲解共鸣是精神上的陶冶。导演巧妙的用奏琴时插入的背景音乐——竖琴撩拨的声音和映在工人脸上波光粼粼的水光把那种心弦拨动,内心陶醉的喜悦之情通过听觉和视觉外化的表现出来。不同阶级近乎童话般的握手言和。倾心相谈说到底固然只是导演的美好期望了。只存在于不涉及利益的单纯交往,而最终小男孩因故未能赴约,工人最终被有心设宴的女工友邀请去看戏剧,这只能说明阶级间的鸿沟终究还是难以逾越的。
再想想这个童话般的交流不也正像是《小王子》中的飞行员和小王子么?除去阶级属性略加跳跃的活动下思维这两个人又何尝不可能是一个人呢?《小王子》中说“所有的大人首先是孩子”。导演本就反复用到的空间拼接也很像是在说这是一个成年人与过去的自己,或者现实与理想两种状态跨越时空不同阶段的相遇。两个人相互约定的情节被导演在积水的倒影中展现,渲染出一种镜花水月的无常,分别时一粒水滴击碎水面的呈像激起的涟漪寓意这种违背时空的交集是不可能长久的,现实和理想是相斥的,怀旧与继续生活是必须背道而驰的两种东西。最终小男孩因为被母亲禁足而不能赴约,被拦截的纸飞机,充满无奈,而他自己则幻想了一个完满的结局,塔可夫斯基在这里真正用影像诠释了“灵魂脱壳”这个词,画面的水纹处理象征进入想象世界,推移的镜头从客观视角经过楼道的曲折顺理成章的转化为主观视角,看起来就像是脱离了身体束缚的思想云飞天外赶去赴约。前几天看对郝蕾的采访,她说:"我以悲伤为基础,以快乐为表现形式"。《压路机与小提琴》是一个快乐的故事,而在心理和身体,现实和假象的交错纷杂中有些无能为力的悲伤是根植于深处的。
我该怎么形容这个交集呢,想了许多粉饰的词:邂逅??缘分?错过?甚至想到—“一期一会 ”— 这个似乎嵌入生命主题、把悲喜熔于一炉的词汇。我懒得去想象什么词汇区定义了。自己和自己,自己和心爱的朋友,统一和割裂,在向往美好中统一,在世俗中割裂,然后永诀。最近听郑钧的《私奔》:"一直到现在忽然才明白/ 我梦寐以求/ 是真爱和自由/ 我梦寐以求/ 是真爱和自由/ 想带上你私奔/ 奔向最遥远城镇/ 想带上你私奔/ 去做最幸福的人。" 那个“你”,无论是想对话、想拯救的自己,还是想挽回的爱情、友情。亲爱的“你”,犬牙交错的时间和空间割裂开物质和意识,使许多事不值一提,我们没能万水千山走遍,千里赴约之后热情之火终将熄灭。最后讲个古人的故事吧:王子猷忽忆戴安道,时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船就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返。人问其故,王曰:“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阶层差异,以及只能在想象中弥合跨越的鸿沟,像压路机和小提琴的区别,也如两个男性年龄的差距之大。苹果和纸飞机,一个情感传达到了,一个没有,条件相近的到了,远的没有。男人对于男孩像是父亲般的存在,于塔可夫斯基的个人家庭情感经历有某种自传性投射。这“半部”毕业作品,已经初显大师风范,镜子、水等意象也已经就位。
蛮有爱的忘年交。小男孩可爱。(说gay片的你们内心肮脏!)
重温了一遍,还是很喜欢。里面的内容还挺丰富的。塔可夫斯基真是个天才
一个寻找共鸣的故事,天真的共鸣,友情的共鸣,或是暴力的共鸣
1.摄影机非常活泼,真正模拟了一个放课后的小男孩那种跃动而充满好奇的视角。镜影水光,折射出一个万花筒般的世界。孩童的世界,观察多于言说。据说全片只有35句话,正契合老塔电影应该是动作的观念。也想到拉摩里斯的《红气球》。2.坏孩子们打开琴匣,但面对小提琴这样一件凝聚着艺术之美的事物,敬畏之感油然而生,他们不再敢破坏。这里,我们已可窥见老塔对于艺术的态度。3.不说跨越阶层的爱情,连友情都如玻璃般易碎。老塔说:“这是一场悲剧,小男孩没有如约来到,从此一个世界的门在他面前关闭了。”4.我出生的时候,教音乐的小舅送来的礼物就是一把儿童小提琴。可惜没有乐器天赋的我,最终辜负了他的期望。
旧的崩塌,新的藩篱重新建立。
天才的先声。强势的母亲,缺位的父亲,阶级的隔阂,艺术的共鸣。
孩子拉出的柔弦太恐怖的不符
用镜子折射世界的镜头,赞...看的第一部塔可夫斯基,真大师。萍水相逢的记性不会长。
压路机和小提琴这俩玩意做隐喻太好了,既可以代入工人阶级和艺术工作者,又可以完美映衬拥有压路机的外表和小提琴般内心的俄国人。
塔可夫斯基的精致小片,水光、苹果、镜片等道具运用得非常微妙,阶层差异也体现在细节中。小男孩Sasha让我想起赫拉巴尔的《河畔小城》里那个作为叙述者的小孩。观看地址: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NVhyC7z4MJ0/
4.5 讲真塔可夫斯基生涯之初这调度能力绝大部分人一辈子也做不到。隐晦地揭示了苏联社会的阶层问题,以如此童话般的方式。
一场无法实现的约会,意味着两个阶层的人终究只是昙花一现的友谊,时代的改变仅仅依靠个人的能力是无法实现的,社会的压力与禁锢才是时代的最终压力,要突破枷锁只有众人站起。夕阳下的美景、最后片段的画面是导演对未来的希冀。
6.0 老塔的诗性源头,楼道里的浮光掠影,乐谱化身纸飞机。年轻的他通过镜子看到的是未来而不是过去。
青工Sergei与小男孩Sasha的形象与关系设置让人想起《偷自行车的人》:阶层差异、性别关系、亦真亦幻叙事、水光造型、道具(如苹果)运用、微妙细节、父亲形象缺失及代替…(转)
镜头配合音乐配合音效太到位了,光影构造出一个万花筒的世界,实在美妙。如果要说到象征,里面几乎每个镜头都是有意义的。
【上影节特供连映胶片版】老塔毕业短片,讲述一段跨阶级的忘年友谊。部分塔式意象已初露端倪,如雨,水,苹果,镜子。用万花筒般的多面镜子阵列观察路人的场景十分可爱,还有呈现路面水坑反照的镜头。(8.0/10)
在拍摄路人时,老塔用了万花筒式的镜头语言。这是一种模拟孩子视角的手法,万花筒里的世界一瞬间仿佛被人为地童话了。光影一格格流淌开去,晨霞在漫溯,大树在舞蹈,行人在微笑,一切都是暖融融的,就像一场小小的清晨音乐会,连背上的小提琴都唱起歌来了。
萨沙用红蜡笔写了字的纸飞机轻轻落到谢尔盖离去的脚跟后头,没发出丁点声响,突然间某种爱就在我眼前嘣地断裂开了。学生时代还在讲故事的老塔也值得好好珍惜。
地球最强毕设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