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影评
1 ) 美丽心灵
在电影《美丽心灵》里,当约翰面临第二次回到精神病院的选择时,在约翰以为只有一个人留下来面对时,他的太太走进来和他沟通时,对他说:说不定能让你从梦中清醒的东西,并不在你的脑里,而是在心里。我也在定论女人的成长,力量,与社会交往的能力等等,都在心里。不是勾心斗角的心机。而是身心的合一,是我的一位老师说的感觉,一种被爱的感觉,内在也充满爱,有能力爱别人的“心”。
借鉴,不妥私信删。
2 ) "You are the reason I am."
阳光终于在最明媚的时刻照进西边的窗,拂过花朵怒放的黑白照,落在柔和的黄色羊绒被上,就在我身后,那么随意得舒展,用一些美好的字眼跟想法轻轻松松俘虏了我,比如光明,比如希望,比如午后小憩,比如靠着厚厚软软的垫子读一本书。眼角的泪痕还未干透,我还沉浸在Josh Nash的孤独世界里,这午后的温暖光芒,让人晕眩地如此及时。
《A Beautiful Mind 》在最近又跑进我的视线,是因为bbs上一篇评论,是因为这句话“You are the reason I am.”对有的人来说,生命需要活出自我,需要明白自己内心的真实需求;而对有的人来说,永远大写的"I", 却仿佛在嘲笑那永远的孤独。老天是公平的,它让你想到去追问更多的“为什么”,让你有能力去不断得到答案又寻找问题,让你在那条路上不断追寻,就也让你有可能lost in darkness, 因为未知的光芒太耀眼,会让人盲目,让人看不清楚身在何处,让人忘记了God must be a painter, 不然怎么会让这世界有那么多颜色?
“I'm always believe in numbers, in the equations and logics that lead to reason. But after a lifetime of such pursuits, I ask, what truly is logic? Who decides reason? My quest has taken me through the physical, the metaphysical, the delusional, and back, and I have made the most important discovery in my career, the most important discovery in my life: it's only in the mysterious equations of love, that any logical reasons can be found. I'm only here tonight because of you. You are the reason I am. You are all my reasons.”
Everything changes, Time Changes, Love changes. 当有一天,跟你一起傻乎乎看星星的人开始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当有一天他说,你离开这里吧,我的确精神有问题,不能保证不会伤害到你,当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顽固得把你排除在外,你知道他爱你或者他曾经爱过你,但他还是无法走出他的孤独世界,你会留下来么?你爱的人已经不是the man you married, 你也不是a little girl, 你看着他哭泣,你守候,你无助,你承担,你生气,你发光发热,却好像永远做不了他的太阳,你看不到希望,到底是什么,可以让她留下来,告诉他,你和我才是真实的,我们的心才是真实存在的,有的问题,永远没办法用脑子去解决,只能用我们的心去看清一切。
太聪明的人,太习惯依赖自己的头脑,却往往忘记了自己的心在那里跳动。我想Nash一直爱着他的妻子,在内心深处,只是他 把自己的头脑跟心灵分离开来,让他的爱和他的真理各自运转, 在执著寻找reason的过程中,他总以为自己是孤独的,虽然事实上并非如此,因为人的思想和感情从来不能完全被分割。只是他因某些光芒而盲目, 像顽皮的孩子,只看着那高飞的风筝,却不知已离家越来越远。
Alicia一定是他的天使,虽然她并不懂那些复杂的数字和逻辑。但我一直都相信,这世界上所有的美在本质上都是相通的。 烛光下有着那么多美丽颜色的玻璃球,让人觉得他的心,虽然如孩子般稚嫩顽皮,却又那么真诚和明了,I don't know, I just believe. 我是个很迟钝的小孩,像男主角一样,喜欢反复求证感情是否存在,我们是否还相爱, 直到某天看到有人写,“感情是最奇妙的东西,你相信,它就存在,你不信,它就消逝。”从那之后,这句话时不时跑出来,在脑海里散散步又转回去, 我并没有全懂,只是像小孩子刚学会说话,时不时念叨两句,没有很当回事,只觉得好像和自己有些关系。就当爱是那天时地利的迷信,也因为“原来你也在这里”, 我们唯一可以确定的事情,是无法确定感情是否会变,两个人是否会永远。数学家没办法用逻辑解决永远,好在画家用感觉和直觉铺好了求婚的门槛,并且用她如海水一般澎湃不息的爱支撑了下去。
在很多人看来,他们的恋爱和婚姻,都有些奇怪吧。他很怪异,偏偏她可以接受他所有的怪异,因为她就是那样的人吧,I don't know, I just believe. 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内心,可以感受到他心里的美好,她看不见他眼里的世界,但她坚信感觉和感情,坚信爱是真实存在的,彼此是真实存在的,所以,他一定可以重返现实。Let's try it tomorrow. 每一个明天都值得期待, 因为放不下心底的柔软,放不下那个人,放不下那个脆弱、孤独却又美好的孩子。其实,他们是在并肩作战,爱给了他力量和勇气,去面对自己的另一个世界,去面对人性中的黑暗和孤独,去面对已经成瘾的毒药,去面对想象中那个可以满足自己内心需要的世界,而他作战的行为,又给了Alicia坚持的动力, 这世上没有“永动机”, 却可以有爱的循环,延绵不绝。
People changes, Love changes. However, it doesn't matter, because "You are the reason I am." 过去,现在,将来,一切的改变都与你密不可分。
爱让人冲动,让人不安,让人兴奋,让人天翻地覆,让人疲惫不堪。
爱也可以让人安静, 让人思考,让人心安,让人有力量在黑暗里平静入睡,让人跨越人性的卑微和虚荣,有勇气面对平淡,面对真实,捍卫幸福。
爱和感觉,找不到logical reason。
但没有爱和感觉的人,才真正无法体味生命的意义,也无法找寻到所谓的真理——如果这世间存在的话。
3 ) 狂人两品
最近和疯子结缘比较多,连看盗版VCD也是如此。上个星期某晚,我在碟店里同时发现了《闪亮的风采》和《美丽心灵》,就一并买下。《闪亮的风采》我早闻其名,但一直敬而远之。据说该片讲述一疯子钢琴家的故事,我对音乐家并不感冒,何况是一疯子?当年自己也曾想加强音乐修养,买了贝多芬的《命运》来听。音乐不错,但是自打我买了它以后,很是倒霉了一段时间。根据中国人的神秘主义哲学和实用主义,我从此打消了欣赏西洋音乐的想法。所以,至今我对音乐的欣赏水准,只在《十八摸》上一点。如今要我欣赏一钢琴家的故事,我真的提不起精神来。
《美丽心灵》的情况也类似,Nash是数学家。理科生都应该是志如铁,意如钢的那一种。临进棺材了,也要半坐起来,对来宾说:“告诉棺材店老板,他的木匠需要把派值精确多两位。”《美丽心灵》里的Nash居然疯掉了,这是严重违背原则的事。一如道学家死于酗酒,神父死于爱滋病。但是架不住一位女同学的反复劝说,说Nash非常Sexy和Charming。看疯子全无必要,但是看Sexy和charming的疯子就有了行动的合理性。
于是我把两本片子都买了回来,18块,盗版。老板还用一片《天下无双》当了添头。
我一口气看到了2点30,大呼满意。钢琴家David和他犹太爸爸之间的故事,多少让人想起傅聪和傅雷之间的关系。傅雷对子女的严厉也是出了名的,但是傅聪没有疯掉。David疯掉了,因为要完成他父亲的梦想---弹奏《拉赫曼尼诺夫三号钢琴曲》。傅雷比David老爸高明,就在于他比后者理性、不偏执,虽然有点象诸葛亮。家书里事无巨细,啰里八嗦,絮絮叨叨。David没有那么幸运,老爸天天要他当胜利者,要他守着家不准去外国念书。等他终于反抗了老爸的权威,去英国皇家音乐学院念完书,老爸的阴影却一直挥之不去。最后,他准备用拉三证明自己的时候,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疯掉了。
David后来的故事就有点类似莫大先生了。他冒着雨在城里找一架钢琴,嘴上叼着香烟,脸上戴着难看的黑眼睛,整个人看上去潦倒落魄,疯疯颠颠。等他进了酒吧,娴熟的指法牛刀小试的时候,众人一下子就完全被他征服了。音乐在手,David哪里是一个落魄的中年汉子?分明是莫大那眼角目光一闪,琴中剑一挥。
我对他印象最深刻的事,是他刚刚病倒时,镜头给了他的手一个特写---手的主人已经全无知觉,但是那只右手依然在床单上疯狂弹奏。世多有疯狂的人,但少疯狂的天才。天才即使疯狂,也依然停驻在他内心世界最爱的那一部分上。音乐已经超越了David的生命,无论他是在什么状况下,音乐永远是他生命中的唯一,这让人肃然起敬。如果相反,生命超过了音乐,人也会疯狂。那大概就是佛家说的“求不得”苦---希望用音乐来证明自己的生命,这种人最多是个大匠师。大匠师疯狂,人们有的只是同情。
《美丽心灵》里的Nash也是个疯子,他对艺术没有什么心得,在数学方面他倒是个天才,获得了诺贝尔奖金。Nash是真人真事,此君今天尚在人间。他20多岁时就奠定了博弈学的数学基础,但是随后他就疯掉了,一疯三十年。
片中他得精神病的一段,我非常喜欢。在刚进入普林斯顿的时候,由于他不合群,所以他自己创造出了一个好朋友。此人非常明白Nash的心意,一直鼓励和安慰他。毕业以后,Nash没有找到女友---他的性格缺陷让他在人际沟通方面举步维艰,所以他又创造出大学好友的侄女,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以满足他对家庭生活的渴望。再后来,在冷战的大环境下,他又想象出一个密探,对方委托他为美国服务,分析杂志上存在的密码。这一切导致了他严重的心理障碍,形成了人格分裂。
在数十年间,他一直为这三个人困扰。他知道他们不是真实的,但是又无力说服自己相信这一点,因为他们随时会出现在他面前。直到有一天,小侄女伸手要他抱,他突然醒悟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们没有随岁月流逝而变得衰老!Nash冲出家门,拦在即将驾车离家出走的妻子面前,几乎被车撞死。大雨淋湿了他的头发,他凝视车窗后的妻儿,用他那含混不清的语调说:“我明白了,他们不是真的。因为他们没有变老!”
我非常喜欢这一段,觉得这体现了人类的伟大之处。一个人在精神世界如此凋残零乱的状况下,依然不放弃任何转好的可能。而在狂乱和绝望的挣扎中,他没有放弃理性之光,没有放弃一个智慧生物对世界的观察能力和思辨能力。他在观察自己心中生成的幻像时,依然能注意到他们没有随时光流逝而衰老,从而证明他们是虚幻不实的,这让人深深感动,也因为自己和他一样,为自己被冠以人类的名号而骄傲。即使是疯狂如斯,也坚持使用理性,人因为肉体而脆弱,却因为理性而坚强。
这种迷人的魅力和人文科学没有任何关系,是理性独特的光芒。Nash约会女友的时候,他拙嘴笨舌,无法象个文科生那样表达自己的感情。借助于漫天星光,他站在女友身后,抱着女友的双手,逐一指点天上的群星。在他不发一言的指引中,一只巨大的天蝎从无序的繁星点点中慢慢出现,巨螯清冷,尾钩如月。两人相拥,星辉摇曳,在无限的宁静和永恒中无言的浪漫充斥天地---理科生的浪漫竟一任如斯!难怪我那挑剔的女同学会说他SEXY和CHARMING了。
把两部片子一起来看,真是妙不可言的事。 David 试图将自己的生命无限逼近他所热爱的音乐,因而疯掉。最后在音乐和爱情的帮助下,重新站了起来;Nash从事的数学工作,因为抽象和复杂的缘故,需要关闭很多正常人的功能,以节省精力。他因为这自闭的缘故,因人性中渴望友爱亲情的缘由,最后疯掉。最后,依然是爱情和理性,带他重回他心爱的世界。一个是艺术天才,一个是科学天才,两人的历程却如此相似。
在攀登人类艺术和科学高峰的路上,这要求一个人有宁静的内心世界。但是我们总为我们的肉体所束缚,心灵世界掀起无限恐怖的惊涛骇浪,甚至把自己葬身其间。这是一种悲剧英雄的宿命,也是人类的宿命,正如人永远不可能了解自身一样。但是,凭借柔弱的人类的智慧,凭借着人类独有的情感,人能奋力游出迷乱的内心世界,更加逼近那云雾缭绕的群山。人的伟大之处正在于此。
D版影迷协会和菜头为您报道
4 ) 我所认识的约翰纳什
(载于《上海文化》2013年第一期)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数学教授约翰•纳什是当今最著名的几个疯子之一,他疯狂离奇的经历被改编成电影《美丽心灵》后,在世界各地广为传诵。约翰•纳什共入过两次精神病院,1959年在波士顿附近的麦克林医院(McLean Hospital),1961年在普林斯顿附近的特伦顿精神病院(Trenton Psychiatric Hospital)。两次入院之间他异想天开地从麻省理工辞了职,提取了所有养老金,宣布他要去欧洲旅行。1959年七月,纳什的航班在巴黎着陆,他看到整座城市充斥着抗议核军备竞赛的游行、罢工、爆炸。直到他终于被遣送回美国前,有九个月的时间,纳什在欧洲各大城市游荡,到处都像巴黎那样满是冷战意识下的喧嚣与骚动,北约与华约的黑影不分伯仲地徘徊在欧洲大陆。这九个月极富隐喻的游荡不禁让人联想起虚构世界里流浪四方的英雄们:杜拉斯念念不忘的恒河边上的女乞丐,乔伊斯笔下用一天游历都柏林的布鲁姆先生,当然还有荷马歌咏的花十年时间返家的奥德修斯。这些虚构的英雄和纳什一样,用漫无终点的肢体的游荡企图达到某种精神目标。纳什在欧洲目睹的种种疯狂世景让我好奇:一个刚出精神病院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如何去面对一个比精神病院更加疯狂的的宏观世界,尤其是这个宏观世界言之凿凿地标榜自己是“正常”的、“理性”的。这个问题也可以反过来问:措手不及的现代性和后现代性究竟让人类变得更理性冷酷还是更激烈狂热?现代人究竟还有没有资格将一部分同类隔离起来,宣判道:“你疯了,你不要靠近我们”,即使疯与不疯的界限已经成为了强权的体现?约翰•纳什的一生或许能作为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必须写写我所认识的约翰•纳什,可我难以下笔。一个开头就是一个定义、一个基调,而约翰•纳什恰恰是难以定义的。在普林斯顿的四年我有多次机缘认识他,“认识”,却不“了解”,每一次认识总是推翻前次刚形成的定见。事到如今,这些复杂的事实和感触,层层重叠在一起,我只能指着他叹息:“看啊,这人……”所有的赞美、怜悯、嘲讽,看啊。
一
那就看吧,看看这人。不过他老了,我入学那年他已经八十岁了,不常在校园里走动了。我是在大一的尾声才第一次见到了约翰•纳什,在那之前倒是经常见到他的儿子。大一时我在工科图书馆找了个闲职,清晨和半夜在图书馆里坐上两三小时,扫扫借书者的条形码。这种时段的图书馆总是很冷清,同学们要么还未起床要么已经休息,倒是几个住在附近的疯子和傻子,雷打不动,图书馆一开门就来,捣鼓些疯疯癫癫的事情,直到半夜你在他耳边三请五请才走。我记得其中一个总穿着宽松的毛衣、一脸络腮胡子的胖子,在电脑前一坐就是七八个小时,他大概得了某种极严重的癫痫,每过几十分钟会突然克制不住地呻吟起来,鼻子翕动着,脚扭动着,这么大声发作约半分钟,他又像没事人似的全好了。他的体内养着一头难以控制的野兽,隔段时间就得大声嚷嚷自己的存在。我开始觉得很恐怖,直到某天,同在图书馆工作的学长告诉我,那个疯胖子是维基百科的正式编辑,每天在电脑前审订无数词条,我才对他肃然起敬起来。时间一长,对经常光顾图书馆的疯子的种种狂状熟视无睹,渐渐少了害怕,多了亲近,在深夜听见癫痫病人梦呓般的呻吟,恍惚像母亲口中的摇篮曲。
这些图书馆疯子中有一个,四五十岁了,头发胡子又长又脏,坑坑洼洼。他总是穿一件普林斯顿的套头衫,两腿大开地躺倒在椅子上,手里一本厚厚的书,经常是不打开的,就放在手上,醒着的时候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睡着的时候就仰着头像死去了一样。其他的疯子我还常常看见他们清醒时正常的表情,只有这个疯子,他虽然很安静,但总是陷在极端迷茫烦扰的状态。他经常呆若木鸡地坐上好久,然后蓦然剧烈地摆动脖子和臂膀,眉毛鼻子紧紧拧在一起,嘴里大口大口喘气,像是正在经历极大的苦痛。某一天,他正如此发作着,学长指着他说,“喏,这是约翰•纳什的儿子。”“什么!”我大吃一惊,“他儿子不是哈佛毕业生么?”“那是《美丽心灵》编出来的。精神病是遗传病。”学长冷笑着说。
那次残酷的邂逅是我第一次得以把《美丽心灵》与真实的约翰•纳什区分开。后来我还有几次从数学系的同学那儿听说约翰•纳什儿子的疯狂事迹。据说,他儿子常常呆在数学楼的公共休息室,在黑板上写满离奇疯癫的公式,其中一个广为流传的公式是这样的:
1 = 水星
1+1 = 金星
1+1+1 = 木星
如此种种,直到他把自己所知的星星都写完,甚至连“英仙座”、“大熊座”都有。
得知他儿子真实情况不久,我终于见到了约翰•纳什本人。大一末的某天偶尔在路上走,迎面走过来两个老人,男的高大而干枯,女的矮胖而臃肿,他们穿着正装,大约要参加什么仪式。我认出了男人是纳什,很兴奋地推推边上同行的朋友。他说,“早看到啦。”我又问边上的女人是谁,“还有谁?当然是他老婆。”我心里又吃了一惊,这形象与詹妮弗•康纳利饰演的美丽妻子实在相差太大。朋友看我怔怔的,便半是劝慰半是嘲讽,“年轻的时候大约挺漂亮的,现在老了嘛。说起来,《美丽心灵》里讲得他们如何神仙眷侣,其实他疯了不久后她就要要求离婚,这么多年他们住在一幢房子里,只是同住人的关系,直到2001年拍了电影,他们才又复婚。”两位老人从我们身边走过,步履蹒跚,一声不吭,他们间是那么疏离,既像是陌生人的疏离,又像是熟识无睹太多年的疏离。《美丽心灵》在我心中营造的那个关于爱的奇迹的泡沫就这么被戳破了,我只是看到一个寻常老人的卑琐晚境。
二
所幸大部分普通人还是被电影的泡沫鼓舞着,一提起纳什总想到《美丽心灵》;就像许多学者被博弈论的泡沫鼓舞着,想方设法在自己的研究里加点博弈论赶时髦。这些年博弈论在各类学科前沿炙手可热,我在普林斯顿的许多课堂上听到纳什的名字,越是那些像是离博弈论差之千里的领域,譬如生物、比较文学、历史,越是有学者绞尽脑汁想和博弈论攀上些亲戚。在那些讲座里,纳什的名字总是和“纳什均衡”等同起来。只有一次,我在截然不同的语境中听教授说起纳什。那是一节异常心理学讲座,“今天我想跟大家谈一个有趣的精神分裂症病例,病例的主人公是著名的纳什教授。”心理学教授搬出一座庞大的老式录像带播放器,在投影仪上给我们放了一段访谈,我还清楚地记得访谈中旁白的第一句话:“约翰•纳什曾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可他坚称他的疾病是全靠意志力治愈的。”
约翰•纳什曾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可他坚称他的疾病是全靠意志力治愈的,他痛恨精神病院、痛恨药物,至今说起他妻子将他强行送入精神病院的情形,他都一脸心悸。他共有两次入院经历,第一次入院在专治上层阶级的麦克林医院,那里的医生把精神分裂症当作心理疾病,成天做心理咨询,询问童年经历。他的同事唐纳德•纽曼(Donald Newman)去看他,纳什说:“唐纳德,如果我不变得正常,他们是不会让我出去的。可是,我从来没有正常过啊……”第二次入院在特伦顿精神病院。访谈人和他故地重访,纳什站在草坪上,凝视着巍巍耸立的暗淡的建筑,拒绝再靠近半步。“他们给你打针,让你变得像动物一样,好让他们像动物一样待你。”在这里,他被迫接受了如今已被西方医学界停用的胰岛素昏迷治疗:大剂量注射胰岛素,让精神病人陷入昏迷状态。而病人清醒时,也状如行尸走肉。他开始只吃素食,以此抗议医院的治疗,当然没人把这当回事情。在长时间胰岛素昏迷治疗后,他终于“变正常”了,他生平从没有如此谦逊有礼。同事妻子回忆说:“他看起来乖得就像刚被人打了一顿。”
半年后,谦逊有礼的约翰•纳什终于从特伦敦精神病院出院。他换下肮脏的病患服,交出自己的号码(半年来他没有名字,只有这个数字标识),他踉跄地走出医院,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童年好友,“和我讲讲我们一起玩的事情吧。那个治疗把我的童年记忆给抹掉了。”
如果回归理性仅意味着对社会标准的驯服、意味着丧失记忆,治愈还有多少价值?尤其是对于纳什这样一个把数学视作“唯一重要的事情”的天才。纳什教授心中最纯粹的数学不是理智,而是灵感。理智不过是沟通这种灵感的手段,而若重获理智也意味着灵感丧失,他情愿放弃理智。一个朋友在他住院时去看望他:“你发疯的时候声称外星人和你说话。可是你这样一个理性的数学家,怎么可能相信外星人这种无稽之谈?”纳什回答说,“数学的创见同外星人一样进到我的脑子里,我相信外星人存在,就像我相信数学。”他在笔记本上写道:“理性的思维阻隔了人与宇宙的亲近。( Rational thoughts impose a limit on a person’s relation to the cosmos.) ”
从特伦敦精神病院出院不久,纳什拒绝接受任何药物治疗,因为治疗让他感觉迟钝,不能想数学。他过去的同事在普林斯顿大学给他安排了一个研究员的闲职。于是学生们常常看到一个穿着红跑鞋的中年人形容枯槁地在校园里游荡,在整块黑板上写下不合逻辑的公式,拿着几百张前夜刚演算好的数学公式出现在某教授的办公室,他有了个绰号,“数学楼幽灵”,很少人知道这个疯子到底是谁。
而在七八十年代,他周围的亲友开始注意到,纳什渐渐不疯了。他的眼神变清澈了,他的行为有了逻辑。“那么,不靠治疗,你是如何康复的呢?”访谈人问他。“只要我想。有一天,我开始想变得理性起来。”从那天起,他和他幻听到的声音开始辩论,驳倒那些声音,“以理性分辨非理性,以常识分辨错觉。(I reasoned myself out of the unreasonable; I became disillusioned of my illusions.)”
“只要我想。”在纳什这个个案里,疯狂与理智似乎变成了一个自由意志的选择。我甚至不再相信他真正疯过;或许,他理性地选择了疯癫,又疯癫地回归了理性。如此看来,《美丽心灵》是A Beautiful Mind的严重误译,应作《美丽的头脑》或《美丽的智性》更符合真实。Mind固然有头脑和心灵的两重释义,而在纳什从疯癫重获理智的历程,我们看到的是过人的意志和理性压制着疯狂的心灵。或者,说得更准确一些:从七八十年代的某一天起,他有意识地选择将一部分的疯狂运用在数学的灵感上,而将剩余的疯狂用理性囚禁起来。
访谈的录像带放完了,异常心理学的教授说:“纳什不借助药物治疗而康复的案例引起了许多精神病学家的兴趣。他们研究他的生活起居和周边环境,希望他的病例有推广价值。不过在我看来,真正治好纳什的也许不是他过人的智力和意志力,而是荣誉。七八十年代,博弈论在经济学上飞速发展,纳什声名渐隆。1994年他夺得诺贝尔经济学奖后,一夜间开朗了许多,简直变了一个人。领奖后他在街上散步,常常有陌生人向他致敬,‘纳什教授,祝贺你。’”
心理学教授的这番评论并非无稽之谈。纳什发疯之时,自恃甚高的他正苦苦追求数学界最高的菲尔兹奖而不得。倘若他能及时得到菲尔兹奖,也许就不会在失落和压力下发狂了。更进一步讲:荣誉降低了社会标准的尺度,在荣誉的光环下什么都变美了、变正义了。狂乱的行为在正常人身上被贬斥为“发疯”,在诺贝尔奖得主身上便被赞美成“特立独行”。那么,有没有可能纳什教授的疯癫并没有被治愈,倒是普罗大众治愈了他们审定疯癫的标准呢?
三
那就讲讲我所经历的一则纳什和普罗大众间的故事,讲讲学术声誉在这座慢条斯理的大学城里扮演着什么角色。大二春天我阴差阳错地当选了普林斯顿数学俱乐部的主席,从此和一帮超级古怪的数学天才成了朋友。这个俱乐部除了定期请教授讲话、周末玩玩需要耗费过多智力的桌面游戏,一年也就搞三次大活动:夏天派队去参加国际大学生数学奥林匹克、秋天组织面向高中生的普林斯顿数学竞赛、春天组织数学教授和本科学生同乐的正式聚餐。我新官上任没几天,就要搞正式聚餐,怕来的人少场面不好看,就向前任主席请教。他说:“请教授是很容易的,你电子邮件群发所有数学教授,便完事了。至于请学生,你就在海报上写,‘想见见约翰•纳什的真身吗?来参加数学俱乐部的聚餐吧!’保准无数人跑过来看热闹。”我照办了,果然很快就有许多同学报名,也有不少教授表示会参加,只是从未收到约翰•纳什的回复。
聚餐那天是五月的第二个周末,我们包下了数学楼最高层的大厅,放上十几个圆桌。赴宴的学生还一个未到,我们正在摆放器皿和食物,就看到电梯门一开,出来三个人,正是约翰•纳什还有他的妻儿。我慌慌张张地去迎接他,“纳什教授,你来大家会很高兴的,聚餐还没正式开始,你不如先坐这桌。”
“你是发邮件的沈小姐?”他这么问道。
“是,是我发的邮件,我叫Lily。”我这么答道。
“沈小姐,你好。”他仿佛没听见我的答话,“约翰•康威会来吗?我听说他会来。”
“康威教授的确回复说会来,他还说他要为聚餐致辞呢。”
聚餐不久就开始了,康威教授没有到,我打电话去他家,他妻子说,“太不好意思了,他彻底把这事忘了。”于是康威教授不会来了,更别指望他致辞。那些回复说一定会来的教授,也有一大半没有出席。“沈小姐,约翰•康威会来吗?聚餐已经开始半小时了。”纳什教授又问我。我说,不会了,他忘记了这事。“是吗。”纳什有些失落,于是我也有些失落,不过同学们倒都不怎么在乎,个个欢欣万分,“不是有纳什在嘛!”大家的眼睛都向着纳什坐的那桌张望,有不少人在去拿吃食时故意走远路,从纳什身边经过,腼腆地打个招呼:“纳什教授好。”高年级的学生向一年级新生介绍,“那是纳什,那是他老婆,那是他儿子。”炫耀着自己见多识广。只是没有一个人,敢在纳什一家坐的一桌坐下来。相比之下,其他教授身边围着学生和同事,大家言笑晏晏。我动员我认识的朋友,“你们情愿这么多人挤在这桌,去纳什那桌不是更好么?想想看,以后可以跟人吹,我和纳什吃过饭……”朋友们有些跃跃欲试,却都开玩笑似地互相抬杠,你推我我推你,谁都没有换位子。这么拖拉了几次,聚餐快结束了,纳什那桌仍然只坐着他和他的家人,剩下七个位子孤零零地空着。他的儿子趴在桌子上,机械地捶着自己的脑袋,他的妻子一言不发地板着脸,叉着手端坐在那里,而纳什默默地极缓慢的吃着一片肉。我看着这番孤独凄凉的景象,自责却无计可施。
正在这时候,一个大一的女孩子走到纳什面前,结结巴巴地说:“纳什教授,我能和你合影吗?我真的——我觉得——你真伟大!”纳什愣了愣,点点头。她站在约翰•纳什身后,甜甜地合了影,然后拿着相机,奔向自己的朋友,又是笑呀又是嚷呀,像是刚做了件顶了不起的事情。大家受了感召,纷纷站起来,走向约翰•纳什,自觉排起了队,有的手里拿着相机,“教授,能和您合影吗?”有的手上什么都没有,那是真正对数学有激情的孩子,想听纳什讲讲博弈论和纳什嵌入定理。突然,和我同桌的大四数学系毕业生也站了起来,他平日里总一副愤世嫉俗、据傲不羁的姿态,这时他手里竟然也有个照相机,他自嘲似地为自己辩解,“他妈的我在数学系混了四年,天天被恶心证明题虐,到头来连张他妈的纳什合影都没有,说出去不要他妈的笑死人了?”
我想告诉你,那个晚春的傍晚所有男生都穿着衬衫和西裤,所有女生都穿着花裙子。我想告诉你,数学楼是全校最高的建筑,数学楼最高层的大厅360度都是没有间隔的观景玻璃。透过玻璃看出校园美如画:卡耐基湖畔荡独木舟的游人正在悠悠地往回划,研究生院的塔楼下几只大肥鹅笨头笨脑地在聊天,教堂和美术馆前还有很多人在拍照,而布莱尔拱门下晒日光浴的孩子们恐怕已经觉得凉了,收起毯子准备回家,那些遍布校园角角落落的几千只灰色和黑色的松鼠们呢,他们恐怕又在忙活着筹备寒冬的一场盛宴,或许能从这个食堂偷一只甜甜圈,从那个寝室偷一块巧克力……我们排着队等着和纳什拍照,顺便透过观景玻璃张望着校园的一草一木,而夕阳也张望着我们,大家的脸上身上都覆盖着玫瑰色的光晕。我想告诉你,《美丽心灵》里那让人动容的授笔仪式完全是导演的杜撰,可是,那个傍晚,在数学楼顶层排着队等着和纳什教授合影或谈话的年轻人们,他们的结结巴巴、推三搡四,难道不比那个子虚乌有的授笔仪式更让人感慨?“纳什教授,我真的——我觉得——你真伟大!”
纳什教授已经从疯癫康复了;或者说,自诺贝尔奖和《美丽心灵》后,不再有人觉得他的不正常是件非纠正不可的事情。而他还是孤独的,学生们不敢和他讲话,更别提和他一桌吃饭。但是,那个晚春时间为纳什排起的长长队伍,还有诸多类似于这样的温暖的轶事,大概就足够支撑着他保持淡泊平和,度过自己的晚境。
四
最后,我还想讲讲纳什教授疯癫的起源。纳什生来便是个古怪傲慢的人,数学天才多如此,这本不足为奇。那么,一个本性古怪的人如何突然被亲友认为“在发疯”呢?三十岁的某天起,他突然声称共产主义者和反共主义者是一伙的,他们全是“阴谋家”;他称艾森豪威尔和梵蒂冈教皇对他没有丝毫同情;中东的动乱让他深感不安,他打匿名电话给亲友,说世界末日到了。“这些想法在表面上不是理性的,但它们有可能发生。(These thoughts on the surface are not rational, but there could be a situation.)” 1959年在欧洲游荡的九个月里,他数次去当地政府求助,希望放弃美国国籍;他到了日内瓦,因为这座城市以对难民友好著称,他向瑞士人说,“美国的体制是根本上错误的”,没人相信他。他被送上飞机遣返回国,事后他自称:他被送上了一艘船,像奴隶一样被链条锁着。
冷战的铁幕终于落下了,纳什被亲友们认定的疯言乱语如今看来几乎是先知的预言。纳什的恐惧不单单是个体的体验,而是那个时代集体潜意识里的恐惧。而纳什被斥责为疯癫,被强行打胰岛素进入昏迷状态,难道不是那个时代的极权主义对于个人良知的迫害吗?我注视着纳什像奴隶一样被锁链束缚着的船只。当这艘愚人船在汪洋上恣意漂泊,米歇尔•福柯正在自己的毕业论文《疯癫与文明》中为它赋予深刻的哲学意义。如果疯子不仅仅是疯子,而是那些揭露了这个社会根本弊病的智者,他们只能被送上愚人船,顺水漂向不可知的远方。古老的河流赋予了愚人船神秘性,疯子被神圣化地隔离起来,作为社会制度的祭品杀一儆百。我想我恐怕已经扯得太远了,虽然我不得不说,1962年起至今,约翰•纳什教授定居在普林斯顿附近,每天到学校上班。如果普林斯顿这所大学对纳什教授的康复有何功劳,那就是它固有的包容和自由拒绝把疯子送进愚人船。疯子们像鬼魂一样地游荡在校园里,而人们仍然尊重体谅。他们自由进出公共图书馆,发病时喊出骇人的响声,却还有人告诉你:“别打扰他,这个疯子是维基百科的编辑……”
上周二,约翰•纳什教授在我所选的博弈论课上做客座演讲。“我想讲讲纳什均衡的历史。”四十分钟里,他一直在讲他所写的几篇论文,太深奥了,恐怕学生中没一个能听懂。可是这不妨碍整个教室坐满了听众,不但有选这门课的学生,还有闻讯而来的旁听者。
5 ) 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离不开一个伟大的女人
小约翰•福布斯-纳什(拉塞尔•克劳)在念研究生时,便发表了著名的博弈理论,该理论虽只有短短26页,却在经济、军事等领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但就在小约翰•福布斯-纳什蜚声国际时,他的出众直觉因为精神分裂症受到困扰,然而这并没阻止他向学术上的最高层进军的步伐,在深爱他的妻子艾丽西亚(珍妮弗•康纳利)的鼓励和帮助下,他走得虽然艰缓,却始终没有停步,而最终,凭借十几年的不懈努力和顽强意志,他如愿以偿。
所以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离不开一个伟大的女人
6 ) 不完全真实
电影看完了才知道,阿,原来真的有这么一回事,是真事。
电影是真但又不完全真,约翰•纳什的儿子不是哈佛毕业生,精神病是遗传病,
艾里西亚无法忍受在纳什的阴影下生活,他们离婚了,但也没有再婚,仍然继续照顾前夫跟他们的儿子。
纳什曾在一次采访中评价《美丽心灵》:“这是一部制作得非常好的电影,而且取得了很高的艺术成就。我看过好几遍。不过,每次看的时候,我心里并不好受。但我还是认为这部电影有助于人们理解与尊重患有精神疾病的人。另外,一点点的遗憾是,这部电影没有反映我30岁以前的生活,也没有反映我后半生的生活。”
这并不完全真实的是不是给了一个好的结局,个人觉得是的,后面的纳什理智胜了心魔,虽然还能看到但至少生活正常了,儿子哈佛毕业生,妻子也一直陪着他。
我的幻觉中有三个人,我虚构出好友在低谷时陪我屋顶畅饮,我虚构出上司证明我所效力的是最伟大的事业,我虚构出小女孩来给予她最单纯的关爱。然而真实的是,我的对手成为我的帮手,精神科医生击破我的幻象,我的爱人一生坚定的相信我照顾我。如果说世界上的事情都有通用的公式和逻辑,那么感谢爱人教会我真与理,我的心灵一半是你的手帕一半是我的钢笔。
你让我相信还真有感情这回事。
是的,你必须学会分清哪些是幻觉,哪些是梦,哪些是真实的人生,才可以活下去。
李笑来老师推荐的一部电影。纳什是历史上第一个广为人知的“用自己的精神战胜了自己的精神病”的人。看的时候不够专注,这是部需要安静认真去看的影片,另现实中精神病始终是一个没有最终被解密的领域,治疗的药物对人的大脑损伤很严重,加速度痴呆和记忆衰退,包括影响性欲。他的爱人其实才是最伟大的
所以说不要学数学,你就是不信邪
和近日的《万物理论》相映成趣,皆是饱受精神或生理折磨的伟大天才,以及爱上天才的坚强女人。两部传记片皆淡化传主的道德瑕疵,同时对各自妻子也倾于美化。现实生活中,两位妻子都曾因不堪忍受心生恨意,两对皆离婚。可纳什比霍金幸运,艾西莉亚即便离异也从未放弃爱他,两人2001年复婚。简却另嫁他人
八年前标注了想看,今天在去北京的高铁上看了。我以为的还真不是我以为的,众人给教授钢笔时真的很激动。
这才是真真的传奇,再好的编剧也想不出来吧。
幸运的是爱他的女人存在于真实里。
每个孤独的孩子其实都有一个别人看不见的好朋友
有你终生美丽
与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很震撼人的传记电影,从中我最大的体会是:做伟人也真不容易啊~~
-你知道宇宙有多大吗? -宇宙是无限大的。 -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吗? -没有,但我就是相信。 -爱情也是这样的。
幻想又有什么不好,至少多了三个爱你的人。
他是情商最低的人,但他也是最真实的人。
与自己战斗,坚持,勇敢,相信自己。面对一切困境,克服它,朝着自己的理想前进。这是人性的光辉之处,这是人超越一切生物的闪光点。
用精神治好了自己的精神病
我觉得你很有魅力, 你对我的主动性说明你对我有同感。尽管如此,传统的信任仍然需要我们在做爱之前进行数多次柏拉图式恋爱。我正在往这方面发展,但事实说来,我真正想做的只是尽快和你XXXX。
高光是Nash内心博弈,用逻辑找到幻想中的漏洞然后出去拦Alicia的那一段。这可能就是天才。还有就是结尾那个幻想三人组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我的追求带我穿越了物理、形而上学、幻觉,又带了回来”,顶尖科学家的世界已经足够神奇,何况他还有着伟大的爱情。这部电影不仅是纳什的精彩传记,更是对爱情的崇高礼赞——爱是无限,爱是信仰,爱是一切逻辑和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