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一场戏,淡入,画面留白处呈S型。地面光亮处有一群家禽,路的右侧有三个女人倚靠在一辆开着门的轿车上。母亲从远方走近,黑衣,步子很慢很沉重。家禽活动,画面的重点偏向左下区块。三个少女从左下方横入,跑到画面右侧时稍作停顿,与画面外的两个女人会合,一起朝母亲的方向跑去。倚靠在车上的三个女人也跑着加入她们。此时的声音是少女的笑声和脚步声。这一群少女欢笑的跑着,被母亲分成两股,跑到母亲身边时,笑声和跑步都停顿了,越过母亲后,她们又开始跑并且欢笑。一辆自行车从右下方入画,沿路穿过。随着母亲靠近,镜头开始向右慢慢向后拉,直到母亲整个身体占据屏幕左下方后,一对夫妇抱着孩子从右边入镜,与母亲对看打招呼,母亲礼貌而敷衍,微笑过后与夫妇擦肩而过,露出痛苦的表情。母亲从左侧出画,抱着孩子的妻子转身回走,关切地注视母亲,丈夫则原地转身。此时镜头切换,转到相反的方向,依然是S型的构图。母亲从偏右处,往画面中央走远,悲伤的音乐响起。镜头再次切换到另一个方向,是个仰视的半身镜头,背景的绝大部分是天空,母亲表情平静,头发斑白,朝远方张望。镜头切换到小路,旁白响起。切换到母亲的特写,平视,母亲表情复杂,在画面中居于偏左的位置,向左侧身,目光平视,随后向左扫视,镜头随之向右摇,母亲出画,依然是弯曲的小路,然后向后拉,母亲再次从右边入画。母亲转身,朝镜头左侧走,出画。片名出现,音乐从悲伤的调子转成悲壮,片名出现,然后是一个母亲站在风中的镜头,但是头巾是白色的。母亲特写,是一个年轻女人的面目,朝眼鼻拉近,淡出,同时一个坦克的镜头的淡入,转到战争场面。
开头的这一段戏就很精彩。它用放养的家禽、一群欢快的少女和小轿车说明了现在是和平时期;通过少女的跑动、自行车的快速移动来衬托母亲的慢和沉重;利用少女戛然而止的笑声和脚步反衬了母亲的古怪和孤僻;用与卓娅的对视和卓娅的家庭完整反衬母亲的隐忍和痛苦;用卓娅的怜惜的目光烘托出母亲是值得敬佩和怜悯。后面的各种镜头配合演员的表演也加强了这些观点,一开始就宣告这是一个悲剧的故事。当母亲从苍老的面孔转变为年轻,并切换到战争场面时,我也意识到引子已经讲完了,故事正式开始。全片都是精心设计的产物,每一场戏都值得推敲。
既然认识到这部电影是悲剧结局,片中阿廖沙越是快乐,越是讨观众喜欢,观众应该会越觉得沉重。但奇怪的是,看完这部片子并不觉得过分难过。导演着重渲染了爱情和人们“善”的一面。虽然某些人很“恶”,但是无伤大雅,轻易的被阿廖沙的善良和机警化解。导演的意识形态也若隐若现,伊丽萨维塔无疑是中产阶级或者小资产阶级的理想典型,贪图享乐而且意志不坚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部电影是一部右派的社会主义阵营电影,积极向上并且温情脉脉,歌颂贫民的互助和不离不弃,却不树立阶级敌人,甚至不丑化战争对手。可能正因为这样,这部片子闪耀着智慧和不被磨灭的人性光辉。
《士兵之歌》高潮部分是阿廖沙与母亲相聚又迅速分离,这个段落既是影片情节高潮也是视听高潮。下面分析从母亲奔跑到影片结束这个段落,影片时间大致从1小时21分22秒——1小时27分47秒。
在这个6分多钟的段落中,开始于母亲和阿廖沙的交叉剪辑。母亲在画面中从右向左运动,阿廖沙从左向右运动,最后在稻田中的公路上相聚。
母亲奔跑是这个段落里面的华彩乐章,有5个镜头从不同角度、不同景别表现母亲地奔跑。镜头景别由远景——中近景转变;奔跑地点从森林——山坡——田野,始终处于逆光中,拍摄得十分唯美。张艺谋的《我的父亲母亲》中,也有一段类似的奔跑,出现在女主角出门追男主角的情节中。
高潮段落最经典的是表现母、子相遇的9秒钟长镜头。
所谓长镜头,指的是“在一个连续的镜头中保持电影时间和与空间的统一性和完整性,表达人物动作和事件发展的连续性和完整性,因而能更真实地反映客观现实,符合纪实美学的特征。”
虽然这个镜头只有9秒,却是长镜头运用的典范。镜头起幅为摄影机俯拍整个画面:阿廖沙乘坐的汽车在画面从右向左滑过,出画。接着母亲从画面的右上角入画,跑向左下角。随着母亲的入画,摄影机由静止转为跟摇,随着母亲的奔跑而从右向左摇摄。
摄影机的运动并不是随心所欲的运动,它需要一个运动的契机。在这个镜头中摄影机运动的契机就是母亲的奔跑。
母亲停在路中央,但摄影并没有停止,继续向左摇摄。随着摄影机的摇摄,出现先前出画的汽车。在这时,母亲处于画面的右下角,汽车处于画面的左上角。
在这个9秒钟长镜头中,有景别的丰富变化;汽车很自然地出画又入画;汽车、母亲的运动方向在画面中呈对角线的纵深运动,汽车的运动由近至远,母亲的运动由远至近。
镜头内容表达的是:阿廖沙乘车寻找母亲;母亲奔跑;母亲发现阿廖沙并大声呼喊。这就是“在一个连续的镜头中保持电影时间和与空间的统一性和完整性”。导演在这个镜头前一直采用蒙太奇交叉剪辑,而在这个镜头中用十分准确、精炼的演员调度和镜头调度构造了一个近乎完美的长镜头。
9秒钟长镜头看似简单,但做到如此准确、精炼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它不仅是摄影师深厚功力的体现,而且是导演对影片结构和节奏的把握,以及在视听方面杰出的表现。
从母亲奔跑开始,影片出现无声源音乐。随着交叉剪辑,音乐由弱变强,节奏和感情越来越激昂,最终在这个长镜头中达到巅峰。而且随着音乐的结束,紧接着母亲奋力地呐喊:“阿廖沙——”
影片一直在压抑和积蓄着情感,在前面一个多小时的内容中,不断给人物设置障碍和挫折,就好像一条波涛汹涌的长河被一道道堤岸阻隔拦断,面对坚固的堤岸,河水无法宣泄,不断拍击着,翻滚着,水势越来越高,越来越急,越来越无法遏制……
随着“阿廖沙——”喊出,长河终于破提而出!全片达到了最高峰,观众的情感终于得到释放和满足。
接下来的内容是母子两人相拥。
在母子拥抱后,导演用4个特写镜头和1个大特写镜头刻画母子的脸部表情。第1个特写镜头拍母亲的脸;母亲在画左。第2个特写镜头拍阿廖沙的脸;阿廖沙在画左。第3个特写镜头拍母亲的脸,她转头;母亲在画左。第4个特写镜头拍阿廖沙的脸;阿廖沙在画左。第5个大特写镜头拍母亲的脸,她流泪;母亲在画左。5个镜头始终处于逆光中。
在这5个镜头中导演不断进行轴线反打。这是一个比较奇怪的段落,在通常情况下,如此频繁的轴线反打镜头会导致观众出现视觉混乱。大概导演想通过视觉混乱来体现影片剧中人物相遇时无比兴奋激荡的情绪。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虽然频繁的轴线反打镜头会造成视觉混乱,但是镜头的情绪比较符合人物的情绪。
用镜头本身来反映和体现人物的情绪和感情变化,这是杰出的导演艺术表现手段之一。在希区柯克经典影片《惊魂记》中,开场不久有一个公司办公室场景,讲述一位富商带着一笔巨款来到公司,公司老板吩咐女主人公把钱存入银行。在这个场景中,其中有一个镜头出现越轴。
在1959的美国电影中,居然出现了越轴,而且是大导演希区柯克的影片。在当时的电影观念里,越轴几乎等同于导演犯了一个最低级的错误。但希区柯克利用这个越轴镜头不动声色的向观众传达了一个信息:女主角心理发生变化了。越轴的视觉混乱体现了女主角心理的混乱。
虽然轴线反打跟越轴不是一个概念,但它们蕴含的道理是相通的:“如何利用镜头本身去讲故事。”镜头的推、拉、摇、移、俯、仰、升、降;镜头的角度和景别的变化;甚至是镜头光学焦距的选择,其中都包含着导演对影片的理解和态度,也体现了影片中被摄对象的态度和情绪。
把“如何利用镜头本身去讲故事”的外延稍微扩大一点,就是“如何利用视听语言的本身来讲故事。”除了镜头调度之外,还有演员调度、影片的环境、光线、色调、色彩、人声、音乐、音响等,这些都是视听成分。比较高明的导演就是利用这些视听要素来讲故事。
这一点,往往是国产电影所缺乏的。
二战,通信兵阿廖沙意外的摧毁了德军的两辆坦克,战地将军接见他。十九的阿廖沙略有羞涩的说:“其实,我当时非常的害怕。”将军豪爽的说:“我们的士兵都象你这么害怕该有多么好呀”。
将军要打报告为阿廖沙申请勋章,阿廖沙却提出不要勋章,而是能给探亲假让他回一趟家乡,他说:"妈妈来信说家里的房顶漏雨了”。最终士兵得到了特批的六天假,让他可以回家帮妈妈修补那漏雨的屋顶。
电影从这儿开始全部是讲述阿廖沙归家的行程,其实我们也可以说这是一部电影教科书中所定义的公路电影,所有的故事都在发生路上,只是阿廖沙的故事是发生在火车上。
阿廖沙有着年青人所特有的单纯与勇敢,还有乐观与助人,他帮助素不相识的退伍残疾军人拾回信心,送军人返还家乡,当军人在月台上深情拥抱自己的爱人时,再回头,阿廖沙却已经匆匆的赶往他的下一列火车,来不及与军人道别。
阿廖沙给萍水相逢的战友传递爱情信物,那是两块由一个连队共同节约下来的肥皂。但当他费尽周折找到接收肥皂的女主人时,却发现女主人已经变了心,已经离开下楼的阿廖沙跑回女主人的住处,大力的敲开房门,拿回了肥皂。女主人倚在门边对他说:“请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你太年青了”。是的,阿廖沙年青,正这种年青的单纯与坚持,让人汗颜。
他象我们中国的雷锋一样,帮助遇到的每一个人,为此不惜一次次在路途中耽误自己极其宝贵的时间,但他却又不同于中国雷锋的高大全形象,他孩子气,他抽烟,他与不相信他能催毁两量坦克的老兵们大声的争论,他就象我们所能看到每一个邻家的孩子,或者说,他就象曾经的我们。
我们的雷锋没有爱情故事,这是多么遗憾的一个英雄,但阿廖沙有。有什么比在旅途中遇到爱情更美妙的事?阿廖沙与一个姑娘在封闭的军车上相识,从误解到谅解,由友谊到爱情,听起来有些俗套,但影片中关于两个人的心理变化刻画的细致入微,虽然只有短短的时间,但却让我相信,没错了,这就是爱情。
火车沿途都是被战火毁坏的房屋,伴随着隆隆的火车行进声,电影的配乐由两人相见时激烈的乐章,到慢慢的舒缓,到最后两人分别时的惆怅。当分手到来时,火车越跑越快,姑娘随着火车狂奔,阿廖沙最终还是没有听清楚姑娘所说的住址,长镜头下姑娘在长长的站台上低着头孤独走远,火车上阿廖沙呆呆的望着窗外,在小提琴的低吟中,有些东西碎了一地。
阿廖沙独自继续着他的行程,火车被德军飞机轰炸,他从着火的列车中救出了许多人,看到这里,我已经觉得这是很普通的一件事了,因为对于阿廖沙,这是很正常的。而这对于每一个人来说,救助他人,都应该是正常的事。达斯汀霍夫曼主演的《大话英雄》中,男主人公救了人之后说:“当时,我什么也没有想,因为那时候每个人都会这么做”。
留给年青士兵的探亲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他曾经向将军承诺一定会准时回到部队,所以当他回到家乡的时候,他已经没有时间来修补家里的屋顶,他只能给妈妈短短的几分钟,然后就要重新踏上回军队的路。
在农田里干活的妈妈听说儿子回家了,往回村的路上飞奔,影片这时跟拍妈妈奔跑的镜头动人到了极处,情绪随着晃动的镜头一点点地积累。妈妈终于赶到了儿子身边,两人紧紧地拥抱。所有的音乐、背景音都没有了,只有妈妈喜极而泣的哽咽声,她轻抚摸儿子的脸。
“你长胡子了?阿廖沙。”
“是的,妈妈“。
“你学会抽烟了吗?阿廖沙”。
“对不起,妈妈,我得走了。”
“阿廖沙,你一定会回来,我没有等到你爸爸回来,我一定要等到你回来。”
“是的妈妈,我一定会回来的”
阿廖沙深深的亲吻妈妈的脸颊,阳光下,这个年青男孩的睫毛好长好长。
这个独自催毁过两辆坦克的士兵,这个帮助过许多人的士兵,这个妈妈日夜等候的士兵,再也没有回来。
士兵之歌是我最喜欢的苏联电影,可能有人会说雁南飞更经典一些,不过我更喜欢士兵之歌,喜欢那淡淡的笔触,清新的调子温馨的情绪,欲言又止的爱情,恬淡之中却又隐藏着淡淡的哀伤,我每看一次都会流泪,因为知道这美好的一切都已经是过去阿廖沙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我每次看到结尾都会流泪妈妈一直站在村前的大路旁默默地等候儿子的归来,无论过去多少年始终期盼着有一天能够再见到儿子的身影,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看这部电影时会哄笑?!
我常在想,舒拉只怕一直到战后都不知道阿廖沙的“下落,他们匆匆分别时连互相交换联络方式和住址的时间都没有,一别即永诀,或许直到战后多年舒拉还在一直寻访阿廖沙的下落,乃至因遍寻不到而伤心难过,或许还会暗自责怪阿廖沙为何不再去找她,或许会用一生的时间回忆这段动荡年代里的瞬间的感情,并在心底默默地祝福对方也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却不知道,阿廖沙早已不在人也....
新浪潮的出现是青年电影人从政治意识形态全面反思的结果,也是具有个人主义风格的作者电影出现的标志,丘赫莱依作为新浪潮电影的领先人物,他的代表作《士兵之歌》中士兵的形象显然与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士兵形象完全不同,阿廖沙不是一个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的完美英雄,而是一个有些普通的小士兵,英雄形象的解构,是对政治理想的破灭和回归生活的呼唤。
一、英雄形象的破灭
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所追求的英雄形象是完美的神话形象,他们追求崇高精神,将生命奉献给政治事业,壮举完全被意识形态驱动,以致于失去了“人性”,当时的电影,很少有描写爱情的战争片,如果有也是以爱情为点缀,主人公往往为了革命事业舍弃爱情,抑或爱情是完成革命的驱动力之一,绝不可能把对纯真爱情的描写放在第一位。
《士兵之歌》中阿廖沙是神坛走入人间的英雄,或者说他不是英雄,只是一个被迫的战争牺牲品,他的牺牲也单纯是为了革命理想、政治意志,而是一种朴素的愿景:打完仗就可以与家人团聚。他的英雄举动完全出于人本性中的道德良知帮助他人,帮战友稍信、帮助女孩上车、救火。他的英雄举动不是来源于政治规范,而他一开始所立下的战功,更只是因为他不得不防,否则就会失去性命。
丘赫莱依对阿廖沙英雄的歌颂,还不如说是对英雄神话的解构,是对历史理性的批判,是对战争的质疑,英雄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审美客体,而是具有情感、可以接触的人。
二、英雄形象为什么解构?
神化英雄形象是消逝是冷战环境下对战争的反思。当政治神话彻底破灭,人们开始反思所构建的政治形象是否正确。当主流意识不再认同国家政治规范下的标杆时,对人性和理性的呼唤。
个人主义开始推翻集体主义,人们赞颂的是个人的英雄行为,而不是标准的集体主义精神。
以个人生活的记忆,来解构“大历史观”下的“英雄神话”。
阿廖沙的经历是一种二律背反,他浴血奋战,但最终牺牲,只留下母亲孤独的背影。
三、解构的特殊表现形式
诗意,导演用了大胆的场面调度手法,如拍摄母亲遥望远方时,将镜头旋转。
不带有政治宣传,一种自然主义,能够唤起人们心中的美学,弱化之前所强调的蒙太奇。
四、总结
英雄形象的解构是时代所趋,人骨子里有对英雄崇拜的需要,这种需要不会消失,英雄也不会消失,改变的只是表现英雄形象的内容和形式。
二十世纪50年代后期、60年代初,前苏联电影推出了一些不同于往时的令人耳目一新的影片,从内容到形式都具有创新意义,这些影片被西方称之为“苏联新浪潮电影”。比如《雁南飞》、《一个人的遭遇》、《士兵之歌》、《晴朗的天空》等影片,都是当时苏联影片的精品。
影片《士兵之歌》是格•丘赫拉依继《第四十一》之后的第二部杰作。这部影片荣获了旧金山电影节大奖、最佳导演奖,全苏电影节大奖,戛纳国际电影节青年导演奖,1961年编剧瓦•叶若夫和导演格•丘赫拉依获列宁奖金。这是部令人惊喜的黑白片,虽然几乎没有战争场面,但这却是我看过的最好的战争题材电影。《士兵之歌》没有像大多数黑白片那样让人感觉沉闷压抑,这部影片即使放在当今也毫不逊色,如果该片的画面是彩色的话,估计没有人会以为这是部五十年前的电影。
较之过去看过的同一时期的《雁南飞》,我更喜欢格•丘赫拉依的《士兵之歌》。《士兵之歌》虽然不像《雁南飞》那样以影像的诗意征服观众,却是以叙事的流畅和内涵的纯净打动人心,更多了几分痛快。影像的风格极为流畅,丝毫也不梗塞,从影片的开始到结束都没有让人有凝滞的感觉。轻快的节奏让人忘记了开头的悲伤,甜蜜的爱情让人向往,没有过多花哨的技巧,但所有的表演都是那么恰到好处,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完全遵循着阿辽沙单纯的心的悸动。
《士兵之歌》中十九岁的通讯员阿辽沙因为摧毁了两辆坦克,得到了将军的嘉奖,但他却拒绝了这项荣誉,要求回家看看自己的母亲,故事就是主要发生在回家路上的,情节虽然简单,我们却看到了亲情、战争、婚姻与背叛。
该片的表现形式应该属于公路片,因为该片的叙事发展是以阿辽沙回家的一段旅程为背景的。阿辽沙在占电影绝对篇幅的六日回家之旅中,完成了一次生命体验、思想变化和性格的塑造,产生一系列的戏剧冲突。我们通过阿辽沙的旅行,慢慢品味着导演想要向我们表达的东西。这种叙事结构在当时是很特别的,阿辽沙在路上结识了形形色色各异的人,有正面的也有反面的,影片也借此反映出了卫国战争时期苏联前线和后方生活的横断面,展现出了在战争的考验面前表现各不相同的种种人物:头上缠绷带、眼神严肃而慈祥的将军,残疾的军人与她的妻子,疲惫而善良卡车女司机,苦苦等待儿子的母亲等等等等,这种如同《城南旧事》般的人物展览式的表现方式,不仅尽显演员的出色演技,同时也展现了导演在细节刻画上的深厚功力。
与其他大部分战争影片相比,《士兵之歌》的影调相对是质朴中,是透着几分轻快、明亮的,当然有时镜头还是有些沉重,这也反映了那个时候的动荡不安。《士兵之歌》的摄影是情绪化的,导演运用镜头表达情绪,影片开头阿辽沙母亲在路口盼望儿子归来的场景带着几分伤感,大远景的画面让人感动无尽的悲凉。然后慢慢摇到阿辽沙母亲那里,她一个人孤伶伶的伫立在那儿眺望,影片的孤独感油然而生。然后给了母亲脸部的大特写,镜头慢慢拉近,给予母亲的眼镜的特写,然后画面淡入淡出,然后一台巨大的坦克在前行,这个阿辽沙回家的故事就这样开始了。坦克追逐阿辽沙的那场戏格外经常,导演将摄影机倾斜倒立着拍摄,这种独特的视角,加之场面的调度、镜头的组接与画面的构图这些丝毫都不含糊,让我们充分体味到了战争时期的紧张与危险。
《士兵之歌》的镜头语言运用得相当灵活,将黑白影像的魅力发挥的淋漓尽致,让人很难想象这样的影片竟然出自五十年前。导演用光毫不吝啬,黑白色调的单一在这里没有成为一种劣势反而使一些镜头光暗分明,更具质感。阿辽沙坐车离开部队坐车逆着人群的那段场景,烟尘滚滚,慢慢的拉远,让我们为无数士兵无法得以回家而惋惜;在火车车厢里面的戏颇为浪漫,镜头与镜头之间的关系处理得也很得体,颇为狡黠、轻快,很有现代电影的感觉。忽明忽暗的场景,非白即黑的颜色,简单而纯净,这也隐隐的说明这两人之间的纯洁,时而羞涩,时而诙谐,时而欢快,时而充满憧憬,有时却又带着淡淡的忧伤。阿辽沙去倒水时听到了红军失利、城市失守的消息时,身边的人们沉默着,后面浓烟滚滚,摄像机随着阿辽沙慢慢的摇动,我们看到无论是老人、妇女、还是稚气未脱的孩子,她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结束后,他们依然拿起手中的铁镐铁锹,继续着自己的劳动,无奈的感情沁入其中,战争之下,人们没有的选择,只有无奈的默默接受。
影片中观众最喜欢的场景估计便是阿辽沙与舒拉即将分别的场景了,在火车上,二人四目相对,感情在慢慢发酵,散发着浓浓的爱意,忽然烟雾飘过,镜头巧妙的做了转接,真可谓比现代的爱情片还唯美,纯粹而真挚。身后的飞逝的景物是模糊的,被虚化的,恰如奇妙的叠画让人沉湎于这段爱情之中,精妙的剪辑,切换到外面的天空,给观众于遐想的空间,情绪化的摄影将影片代入一个高潮,给人以散文、诗化的感觉。两个人在火车紧紧相拥,然后巧妙的转接为叠画到两个人在站台相拥,这种切换是那样的恰如其当,将我们带入两人最后别离的时刻,伤感弥漫在站台上。阿辽沙在火车上回忆两人之间的种种时,与旁边的桦树林相叠画,影像是这样的情绪化,失去恋人的悲伤就这样不知不觉的也让观众感同身受了,观众为阿辽沙与舒拉这对眷侣而感到惋惜。
《士兵之歌》突破了过去的同类电影的框架与戏剧结构,虽然没有多少曲折的故事,但它给予观众的感受却远比一些故事和事件丰富得多,散文化的剧情结构,轻快明亮的光影,情绪化的摄影,它能使观众从哲理的高度去思考战争与人的关系。毫无疑问的是,这是部纯洁而明朗的影片,虽然也有着其悲怆,但是其的青涩美好,让我们的灵魂都得到了一次洗涤。我们看到的是一颗清澈而单纯明朗的心灵,就像晴朗的天空,就像太阳的光芒。
8/10。苏联新浪潮简单明朗地表现战争考验下的普通人形象将长久散发光辉,片头从母亲凝望远方的眼睛特写浮现輾压大地的敌军坦克,坦克追逐身影渺小的阿廖沙时镜头倒拍,天旋地转衬托出士兵逃生的心理体验,当阿廖沙在弹坑的炮前仰起头反击,一个经历战争洗礼的青涩面孔初次展现。当阿廖沙造访背叛前线丈夫的妻子,他连包香皂都没留下,愤愤离开配有钢琴、茶具的豪华公寓,他经过妻子无奈的神情和楼梯上孩子吹的肥皂泡破碎,苏联人忠于爱情的高尚品质被战争年代摧毁。真正动容的落在了结尾,阿廖沙塔车寻母和母亲跑过田野的对切镜头动态十足,卡车鸣起的喇叭让母亲抓紧时间抱住阿廖沙、亲手把黑头巾围在母亲身上,一种说不出的惆怅。对情欲启蒙的描写非常含蓄,像是稻草堆中躲藏车厢检查的拥抱、叠印镜头随着清洗的双脚上拉至舒拉上半身,情绪温柔地流露。
这片子属于看的时候三星看完四星几天后改成五星的东西。。。。越想越难过越想越神作TTATT
问我爸想看什么,他说只想看打仗的,于是我挑了这部,然后看了半小时他就默默地去洗了睡了…我妈在旁边瞟了一眼说苏联姑娘好美啊,可我想说苏联的军装小伙才是真他妈帅!看到结尾我泪奔了,人家历经千辛万苦才回到家,只能跟妈妈见面几分钟,我呢,回来就只知道烦,真是没良心!
轻快的士兵回乡小调,忧伤被对生活的热爱精心的掩藏,只有爱是推动脚步的唯一理由。
黑白的苏联老电影却出乎我意料的好看,故事丰富有趣感人,一路上士兵收获了友情爱情,当了“英雄”,却只和母亲短暂见面。。镜头继承了学院派的精髓,开场坦克追逐戏倒挂的镜头,爱情中主角的柔光镜头甚至充满了好莱坞俊男美女式的暧昧。值得一提的是影片对于背景声的运用,出现消失都极具煽情效果。
看过好多遍,我觉得这是最好的青春片,最美的十九岁,爱情很纯情欲张力也十足,简洁的剧情余韵无穷,催泪效果一流。而且黑白老片的光线往往是最精细的,构图往往是最讲究的,苏联人是真正的艺术家。
给我的感觉:很高尚,也很生硬。他想回家的意愿强弱完全是按剧情需要疯狂波动的,这点让我很难受,打动不了我
社会主义的优秀出品,公路片,没有战争场面的战争片。纯洁质朴的故事简单干净的讲述。真纯,除了纯没有别的话讲。
4.5;无论是剧本结构还是影像基调都堪称教科书级,黑白光影澄澈而具有质感,犹如诗意优美而不无伤感悲哀的散文诗;摄影美得惊人,几乎能把战场硝烟状拍成水墨画般。以公路片形式描摹战争给普通人带来的深重创伤,阿廖沙先是以旁观角度见证人们的悲欢离合(以两对夫妻的意外结果为例),最终亦以微渺个体之态成为千万个无法归乡者一分子;旅途如战火中短暂的乌托邦,爱情的发生与天成如此美妙,光映照着他们纯真明亮如朝云的眼神和笑容,简直无法相信外面炮声正隆,从误会冰释到携手诉心声,直至最后的告别湮没在火车声中,一首普通士兵的哀歌,爱情与生命皆如朝露,但人们会长久记住他或他们;与母亲的拥抱令人泪目。
这才是电影好吗!满分、满分!俄罗斯这个民族的苦难什么时候能到头?真心盼望他们有好日子过。男男女女都像雕塑一样美,摄影、摄像都是教科书级别的。
反思战争,没有高大全的英雄主义、没有激烈惊险的战争场面、没有义无反顾的献身精神、没有全面胜利的凯旋之歌,只是一个小小通讯员出于完全的求生本能做出的抵抗,带着些许幸运的成为英雄;但他不在乎这,他只求回家一趟,见见母亲,修修房顶;一路上帮助了战友、邂逅了爱情、认清了真假、可是他才19岁
与公路片的精髓有异曲同工之处,当然要比逍遥骑士早上十年,也不属于同一体系。丘赫莱依的镜头风格更倾向于隐而不露,不花哨不刁钻不喧宾夺主平易近人。本片牛逼之处在于无声无息之中便可轻易撩拨内心深处的柔软,结尾远去的汽车与母亲的背影,呼应到开头早已点明的结局,哥的泪点被精准戳中,内牛满面
我在归来的漫长路上 嗯妈妈/ 你别担心别难过 我想你/ 想念让你的眼中噙满泪花听我在战火中哼那一首歌/ 穿过那金色的麦田啊一条河/ 我是归来的鸽子哭泣过/ 我亲吻的那村落等待我/ 你可知这颗心从没走远过
不得不佩服編劇,讓電影裡所有的燦爛所有的遺憾,都發生在情理之中。原以為50年代的蘇聯電影肯定跟大陸電影差不多,撐死人種占點兒優勢,誰知道這劇情越展開越美好最後完全就公路冒險外加小清新范兒而且主角還活得很有追求!最後…這男孩真是帥慘了帥慘了帥慘了!全無死角地逆天地帥!TT口TT)
抛开它现在来看不甚讨喜的意识形态气息,[士兵之歌]本质是一部根正苗红的公路片。不知道为什么,前苏的主旋律片总让人折服于它变态级的摄影。本片无论是大特写中近景还是远景、镜头是静止还是运动,其构图和调度都天衣无缝,每一帧画面都是美的。特别是爱情戏和结尾母亲的奔跑蒙太奇,简直动人于无形
阿聊沙你这个傻孩子~快去牵舒拉的手啊~快去~
战火燃到家乡,我要上前线,“妈妈,对不起,妈妈,对不起,我一定还会再回来”;亲爱的舒拉,请记下我地址,记得给我写信,这次归途,有你陪伴,真好!战争结束,我来娶你;亲爱的战友,你父亲妻子都好,他们在等你归来。静静小村外,离人归来小路上,芳草萋萋,春去秋来,一位母亲一直在等着儿子归来
@俄罗斯大师展 隔了半年就忍不住重刷,不出所料又一次荡涤了我的眼眶和灵魂。最近学了个新词 cheesy detector,这就是那种在cheesy 的这一边游走却从不越界的片子。再说个重刷发现的事,阿廖沙一开始和舒拉开玩笑的时候就说了你以为丢掉的行李会在桥上等你么,半个小时以后舒拉做到了,啊这,看得我的少女心止不住颤动。 // 20200201 阿廖沙,别害怕,火车在上面停下了,他一笑天就亮了。
很难接受这样的纯洁美好终止在炮火硝烟中……但即使没有战争,我们大多数人仍会被时光磨尽那种春天特有的朝气。年轻的时候总想快些成熟,羡慕久经世故者的沉着淡然,待到真的习惯了聚散离合喜怒哀乐,才发觉,再也无法像当年那样尽情的爱恨,真切的感到自己活着……
李健《一辈子的十分钟》写的就是这个电影。“我一定会回来的,妈妈。”后来再也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