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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刺马》是香港邵氏(兄弟)电影公司于1973年拍摄的作品,取材于清末的四大奇案之一的“刺马案”。
影片采用了倒叙的方式,一开始便是两江总督马新贻被刺杀身亡,凶手张汶祥被俘并押上公堂受审。在森严的公堂上,张汶祥毫不畏惧,也不为自己做任何辩驳,只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提笔书写供词。伴随着他的回忆,整个“刺马”案的前因后果开始展现在观众面前。“刺马案”曾经多次被搬上戏曲舞台和电影大银幕,电影《刺马》以张汶祥回忆的形式展开叙述,给人感觉颇为新颖,也达到了吸引观众将影片看下去的目的。
随着张汶祥的回忆,影片镜头一转,带观众来到片中三兄弟初次相识的场景。黄纵与张汶祥都是颇有些武艺本领的好汉,因为生活所迫,不得已做了打劫路人的剪径小贼。这一日骄阳当空,旷野里四下无人,半天没有生意可做,性情憨直的黄纵颇为烦闷。倒是张汶祥嘻嘻哈哈惯了,不太在意的样子,却一个轻纵俯下身子探听到了有人正从远处打马而来。于是,兄弟二人摆开阵势,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等待着“猎物”落网。
这时,影片的重要人物马新贻登场。一身白衣的马新贻丰神俊逸,看着像位白面书生,举手投足间却颇有大将风范。他眼睛盯着站在面前的黄纵,又注意到埋伏在一旁的张汶祥,语气缓慢而又镇定地问:“你们是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上?”此话一出,黄张二人和观众立刻明白过来,这个马新贻是个深藏不露的练家子,绝非等闲之辈。
该片导演张彻在拍摄这一段时,给人感觉非常认真和用心。连贯而凝练的镜头运用,对准人物的神态,语言,动作以及兵器将马新贻,黄纵,张汶祥三人的性格,身份背景交代得十分清楚明白。所谓不打不相识,这三人虽然性格各异,却都是义气深重的汉子,一番交手之下,彼此心中对对方都有了几分好感。
张彻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初以武侠动作片《独臂刀》成名。这位导演有着深重的传统英雄情结,善于在自己的电影作品中展现男性的阳刚魅力和江湖侠义精神,并由此形成了个人非常鲜明独特的艺术风格。他的这一风格在《刺马》中得到充分体现。在张彻的镜头下,无论是刚毅莽撞的黄纵,聪慧洒脱的张汶祥,还是目光远大,复杂深沉的马新贻,虽然彼此性格各异,却都带着自然,质朴的男子汉气质,张扬着原始的生命力。
三人切磋武艺的戏码因一个女子的出现戛然而止。这个穿着碎花小袄,面容清丽的女子骑在马上疾驰而来,一句:“该拿就拿,该走就走!”惊醒了恋战的男人们。黄纵和张汶祥匆匆告别,马新贻看着三人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一切欲说还休,当观众急切地想知道下面发生的故事时,导演又再次将镜头切换到了在公堂上受审的张汶祥身上。张汶祥一边提笔写供词,一边娓娓道来。这里张导明显在借人物之口向观众卖关子。这一手法非常像中国传统的评书艺人在表演时为了吸引听众听下去而使用的技巧。
当镜头再次离开公堂,转回回忆中的场景时,影片的叙事节奏明显加快。马新贻主动找到黄,张二人的栖身之处,对二人的前途晓以利害,二人于是决定追随马新贻在乱世之中干一番事业。接着通过几场与太平军及土匪作战的过场戏,影片简单地交待了三人结为异性兄弟之后做的事情:收编太平军和土匪的残部人马,占山为王,俨然成为一方小小的割据势力。
这个部分的情节涉及到“刺马案”发生的时代背景。但张导在处理时,却是有意无意地匆匆带过。这种处理是好是坏,各人看法不同。但笔者也认为影片不宜在此处多有赘余。
历史上的刺马案之所以位列“四大奇案”就在于案件原因的扑朔迷离,引得各种传言甚嚣尘上,一时间无有定论。从该案之中,有人因看到正义终于战胜邪恶而大感快慰;有人因窥得封疆大吏叔嫂通奸的花边新闻而暗自窃喜;也有人认为马新贻之死是政治博弈的牺牲品,刺马案其实是曾国藩领导的湘军势力与清廷慈禧太后联手导演的一出政治阴谋。悠悠之口,众说纷纭,无形之中给这桩晚清命案增添了奇异的神秘色彩。
这种神秘色彩恰使得刺马故事成为绝好的一个电影创作题材。但是,如果电影创作者不幸被此案本身就扑朔迷离,未有定论的史料牵绊住,试图通过电影来解读和得出结论,那就很可能走上歧途。因为电影毕竟是人个性化的艺术产物,还原历史真相,严谨地考据并不是它必须要背负的使命。从创作的角度看,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张彻导演的处理成功避免了影片代替观众来对历史事件下结论。
占山为王之后,影片的主要情节才真正开始。戏剧矛盾接二连三地出现,可以说为后面高潮部分的到来做了充分的铺垫。
矛盾一:兄弟嫌隙 黄纵,张汶祥,马新贻虽然结义为兄弟,但实际彼此相交的时间并不长。这三人萍水相逢于乱世,不过是为了谋条出路,才聚在一起共事。说到谋出路,准确地说应该是黄张二人最迫切的需要。占山为王实在比他们原来当有一顿没一顿的剪径小贼要好太多了。而马新贻则完全不同。他原本就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只不过,他这个读书人志向远大,还有不错的眼光。不同的出身和见识,造成了马新贻和黄张二人对事业发展认识上的巨大差异。正是这种差异在原本就不够亲密的兄弟关系里种下嫌隙。
影片通过对比的手法将人物间的矛盾和不同性格展现出来:一面是满足于小富即安的黄纵和张汶祥一起偷偷下山玩乐;另一面则是马新贻不顾辛劳,日夜不停地操练人马。和观众一样被这种巨大对比所震撼的还有影片里的另一个重要人物——米兰,她是黄纵的妻子,就是影片开场部分最后那个骑马闯来的爽利女子。
米兰虽然出场最晚,却是整部影片里最为关键的一个人物。米兰是片中唯一的一个女性角色,戏份不多,份量却极重,因为她的存在直接挑起了三个男主人公之间的恩怨情仇。
矛盾二:祸胎暗伏不伦之恋
刺马故事里最有戏剧性的情节大约就是“叔嫂通奸”的部分。试想,如果马新贻就是个见色忘义,不顾礼义廉耻的小人,那他对米兰必定是主动勾引。米兰的美貌应该也不会太差,但必定是不安分的女人,贪慕总督大人的权势地位,二人一拍即可,走到一起……就这么拍也没啥错处。后面的戏码大约就可以照搬水浒传里的一套,在英雄正义,奸人受罚的情节里顺利收场。
但张彻导演偏不按传统套路走。电影是艺术,有时创作者对历史事件的态度完全不需要明说,从人物和情节的呈现中就可以由观众自己品读出来。显然,在张导的心中,马新贻并不是一个简单,脸谱化的小人形象。而对于米兰这个人物,他也寄予了足够的宽容和理解。这段不伦之恋在张导的镜头之下,充满人类自然的欲望和美。而作为观众,如果没有看到影片里的这段情欲戏,恐怕很难想象一向喜欢拍摄阳刚男性的导演张彻竟然能把男女之情拍摄得如此细腻而自然。答案不言自明,因为这一次他选择了人性的角度。
对于这段无法言说的爱情,米兰表现得比马新贻更为主动。观众却没有对这个人物产生道德上的恶感。很大程度上这得益于影片采用的女性视角。它让观众非常容易地和导演一起站在宽容的立场上来看待这段感情。
影片里的米兰尽管是一个底层社会的旧式妇女形象,却是具有现代女性独立意识的人物。这个女人有男人不具备的洞察力。她第一时间认识到马新贻和黄纵,张汶祥的不同。可见她有自己的思想,并不完全依赖于男人。在此之前,她还和黄纵他们一起苦苦为摆脱贫困而挣扎。但马新贻的到来改变了一切,为此她是真的对马心悦诚服。在传统社会里,女性处于被压迫的最底层,她们渴望改变命运的愿望往往比男人来得更强烈。而马新贻也在渴望改变。他奋斗努力上进的状态,给米兰带来一种鼓舞和感染。在马新贻的身上,米兰能看到生活的希望,而不是一潭死水。正是这种希望吸引着她不惜跨过道德的边界来到他的身边。
到这里为止,影片为高潮部分准备的所有伏笔都已经埋下了。随着马新贻离开山寨,电影开始讲述几年之后,几个人物再度重逢时的情景。
短短几年,马新贻官员亨通,已经位居两江总督的重要职位。这里影片给观众最大的冲击便是马新贻这个人物状态的转变。在前半部分的马新贻是一个白衣书生的形象,但等到后半部分出场已然是一个目光深沉,心思难以琢磨的权臣形象。在电影几十分钟的跨度内,要将人物的经历,性格的变化非常精准地呈现出来,并且使观众深信不疑,对演员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扮演马新贻的是当时邵氏公司以武戏见长的小生演员狄龙。狄龙的表现不负张彻导演所望,将马新贻的沉稳大气,复杂的内心世界表演得可圈可点。
有人说,电影是导演的艺术。笔者是非常赞同这句话的。电影中的人物能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固然有演员的表演之功,但与导演对人物的精心雕琢也是密不可分的。导演是全片的掌控者,他需要借助演员来呈现和表达自己的主题和思考。刺马一片里,张彻导演对马新贻这个人物的塑造可见一斑。
整部影片从头至尾,张彻导演镜头下的马新贻都给人一种孤独的观感。他独来独往,虽然与黄张二人结为兄弟,实际上却并不交心。将黄纵和张汶祥救回来时,众人担心他的伤势,他却慨然说道::“以后打仗岂有不受伤的?”不能共苦哪里来的共甘呢?此后,黄张二人虽敬他为天人,但心里却终究隔着些什么。所谓敬,实际上就是透着疏远的意思。
马新贻的志向很大,但终究免不了是为个人的权势和名利而奋斗。这样的奋斗注定孤独,还容易被欲望裹挟走上歧路。影片处理马新贻对黄纵起杀心的部分很巧妙,既交待了黄纵被进谗言又交待马新贻和米兰感情爆发的内容,于公于私使得马新贻都有了除掉黄纵的理由。当再次见到米兰时,马新贻就已经向自己的情欲投降。英雄气短,儿女情长。马新贻也不能免俗。不过,最终让他痛下决心,布局杀死黄纵的,还是出于对自己前途的考虑和维护。黄纵不服管束,又有些居功自傲,花天酒地之余,留下的话柄很容易被政敌拿去成为攻讦马新贻的工具。马新贻走到两江总督的位置上不容易,他岂能让自己的成绩被人毁于一旦?如此,只能辜负原本就有嫌隙的兄弟义气了。
影片的最后充满了悲剧荒凉之感。黄纵被杀,张汶祥和马新贻决裂。米兰沉浸在愧疚之中……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某个人,而是人心,人性。刺马的过程是全片的高潮,也是点题之笔。这里张导选择用自己最擅长的武打戏份来表达。这与他所追求的精神一脉相承:男性之间的恩怨通过最直接,最干脆的暴力方式来解决。但电影的镜头并没有止步于此,在江湖之外,庙堂之上,还有数不清的狡诈算计,比暴力更可怕,更无情。
好的电影总是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穿越时代,依旧打动观众的心。《刺马》无疑就是这样一部作品。
1、感情戏出乎意料地细腻、丰满,在张彻的片子中实属罕见。兄弟情份的刻画倒也罢了,马新贻与二嫂的两段感情戏简直浓墨重彩,不惜笔墨。一段是马与二嫂在山涧边珠胎暗结。一段是任两江总督后回南京与二嫂重逢第一面,先通过马绘制山水来渲染对山涧情的留恋,又重点刻画马握住二嫂的柔夷不肯松手,以至于把笔架都带翻了。以笔架比喻马新贻“斯文扫地”,似隐含张导的遣责。最后两人搂在一处,镜头一转,大特写二嫂头上跌落的发簪。这支发簪正是当年二哥所送。从来只闻新人笑,几时识得旧人哭。妙。
2、狄龙的表演很棒,拿奖是应该的。出场的英俊爽朗,中期的锐意进取。尤其做官后第一次登场,畜了胡须,语气沉稳缓慢,气场强大,与两个草寇兄弟对比极大。后期决定牺牲老二时,痛下狠心,皮肉颤抖,令人不寒而栗。缺点是最后大决战时突然要与老三单打独斗,转变突然,没有交待清楚。以他为官后的凶狠功利,似乎不太能做出这样血性冲动的举动。中间缺少一段对二哥负疚的心理刻画。
3、姜大卫的戏份不够出彩。身材偏瘦弱,动作戏松松垮垮,略显浮夸。又因为双眉倒挂,笑起来歪斜了嘴,总有点邪气的感觉。而他又老喜欢笑,戏不好笑来凑。毕竟是星二代,天生有主角光环。老三的角色有点弱,比不上新版中的金城武。
4、故事框架设计精巧。通过老三张汶祥在堂上的供述,逐一回溯剧情。供状笔墨赏心悦目。姜大卫在供述的表演中倒颇正气凛然,视死如归。张彻可能欣赏的正是他身上那股凶狠劲,天不怕地不怕,舍得一身寡,要把皇帝拉下马。镜头处理颇为讲究,多处镜头巧妙刻画人物心理,留下深刻印像。
结尾重点刻画老三被开膛剖腹,插入二嫂的回忆追思,蒙太奇效果与《勇敢的心》如出一辙。而二嫂的珠胎暗结,在《勇敢的心》中似乎也能找到备份。
大家好,小当家曾经曰过:蛋炒饭就是冷饭炒的才好吃。
我最近又看了一遍最喜欢的电影,又有不少心得体会,所以想再来炒炒这碗我深爱的蛋炒饭,不,电影——刺马。
我之前写过,
“此片最神就是全片只以张汶祥的视角展开,所以了解历史背景的观众们,会怎么看呢?”
那么此文我就将从这两点展开,分析并重新结构刺马,此文将以以下几个点展开:
历史上的刺马案,作为晚清四大奇案,轰动一时。南京作为太平天国的首都,在清军(湘军)收复南京后的一段时间内,是多方势力角逐的敏感要地。湘军于同治三年收复南京,可是太平军积累多年的巨额财富却下落不明,据说被曾国荃和几位湘军领袖独吞了。由于连年征战,朝廷入不敷出非常缺钱,慈禧太后为了查明这笔宝藏的下落,派非湘军体系的马新贻于同治七年出任两江总督,坐镇南京。
同治九年七月,马新贻被刺后,张汶祥束手就擒,张在狱中透露,他下手行刺的主因是马“不仁不义”,但实情则指明要曾国藩和刑部尚书郑敦谨来审理才肯说。之后的情况,我就搬维基百科的原文了:
江寧將軍魁玉審理刺馬案月餘,毫無進展,九月一日,張之洞從兄張之萬赴金陵,與魁玉會審,马新贻部屬袁保庆等人要求严刑问讯,张之萬以「案情重大,不便徒事刑求。偿未正典刑而瘐死,谁负其咎」拒絕,最後仍無結果,张之萬匯同魁玉上奏说:「兇犯張汶祥曾从髮、捻,复通海盗,因马新贻前在浙抚任内,剿办南田海盗,戮伊伙党甚多。又因伊妻罗氏为吴炳燮诱逃,曾于马新贻阅边至宁波时,拦舆呈控,未准审理,该犯心怀忿恨。适在逃海盗龙启云等复指使,張汶祥为同伙报仇,即为自己泄恨,張汶祥被激允许。……本年七月二十六日,随从混进督署,突出行凶,再三质讯,矢口不移其供,无另有主使各情,尚属可信。」
——朝廷的奏章上当然不会有马新贻杀兄占嫂的台本,这个台本估计也是从民间八卦小报中流传下来的。可是张之万的台本,放谁谁都不信啊!慈禧当然是第一个不信的。
慈禧太后對此調查結果不滿,再派刑部尚書鄭敦謹與曾國藩親至兩江總督轅門再查此案,慈禧曾問曾國藩:「此案豈不甚怪?」曾國藩答:「的確怪。」慈禧促曾國藩接任兩江總督,並速至金陵查案,曾國藩卻稱病延遲數月未行;慈禧第二次問起,曾國藩才赴任。抵達金陵江寧府後,曾國藩不審案,卻每日翻看紀曉嵐寫作的志怪小說《閱微草堂筆記》,悠閒度日,至鄭敦謹抵金陵後,曾國藩才開始調閱案卷。鄧之誠《骨董三記》說:「國藩不欲深求,必有不能深求者在。」鄭敦謹連審十四日,案情一無所得,只好和曾国藩联名上奏:“此案张之萬等审讯结果,是实!”同治十年三月二十六日,朝廷下旨,将刺客张汶祥凌遲處死。郑敦谨感嘆官場黑暗,索性辞官歸鄉。
如此惊天大案,审的不明不白,结的不明不白,马新贻死的不明不白,曾国藩毫发未伤。只能说,慈禧算是输了,而湘军淮军等地方武装在江南的势力进一步的稳固也为后来东南互保乃至清朝的覆灭奠定了基础。
刺马案名盛一时,早在案发之初同治九年(1870年),就被改编为了海派京剧《张汶祥刺马》。张彻作为资深京剧票友,自然是看过这出戏的。历史上的马新贻,在刺马案后经过了一系列民间添油加醋的描述,形象自然是不光彩的。刺马电影中的马新贻,和民间的马新贻形象是存在较大出入的。但马新贻的人物形象,从历史到剧本,再从剧本到电影成片的变化,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张彻自己说过刺马是他的宠儿,我看过很多遍刺马,我敢说导演对电影剧本的雕琢是相当精细的。
我有幸买到了1972年11月的《南国电影》,这本杂志刊登了《刺马》剧本,主笔者为张彻和倪匡。此时刺马还未公映,插图不是剧照,而是手绘漫画,漫画和后来电影中的分镜有些相似。我猜这个版本是最接近原始剧本的版本,从中可以看出有些地方和公映的版本有些出入。我整理了一下剧本与电影的出入,有兴趣读剧本的可以参考本文的附录。
首先,三兄弟未结拜时,张文祥喊米兰是“大嫂”,而不是片中的“二嫂”; 第十节、三兄弟攻打太平天国的戏份中,原本客串的是郑雷,但后来变成了苏州将军李修贤,此处有删减,郑雷的戏份涉及满汉冲突,台词有三兄弟身为汉人为满人卖命,不得好死; 第十一节、三兄弟功成名就之前,米兰在总督府寂寞喂鱼; 第十二节、马新贻画画,米兰进入房间勾引之,马打翻了颜料缸(片中为笔筒),有床戏被删,米兰没露;
第十三节,张汶祥的供状中,对马新贻有一段贬义的描述被删“马新贻勾引弟媳,伦常乖变!汶祥时加注意。奸夫淫妇,恋奸热情,汶祥初不知马新贻狼子野心,一致于此!故乃隐忍不发——” 第十四节、马新贻听马忠信劝杀黄纵前的看画内容被删,马指使杀黄后,米兰和马拥抱内容被删;张文祥在黄纵遇害之后去找马,骂米兰“贱婢!淫妇!”,片中把“贱婢”删了; 第二十一节、校场刺马时,剧本中没有马的“要不是你事情也不会到这个地步”这句台词,片中多了一句台词; 第二十二节、米兰在闺房中听马忠信报告马新贻死讯; 第二十三节、马忠信与李文台词“张文祥的供状会暴露出他们杀黄纵的事”被删; 第二十四节、米兰看着张文祥受刑后,随珠链倒下的戏份被删;
回过头来说说电影中的马新贻,首先马新贻是一个野心家的形象,他在电影中的所有行为(除了和米兰的那段算是情不自禁的意外),都是围绕着他的野心展开的。甚至可以说,他一身白衣出场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野心家了。马新贻闯荡江湖的时候,已经中举了,正经的举人,怎么会中举之后还混江湖,甚至去当山贼,只能解释为他混江湖、笼络黄、张二人是为了太平军作乱时培养自己的势力,为自己后期出将入相做准备。甚至于马新贻在水池边和米兰暧昧之后,就溜去秋试(片中说马新贻是头伏天出发的,那中间至少隔了两三个月),也充满了一股野心家为了保护自己节操的说辞。他后来当了官之后依旧独身,说明对米兰的感情还是深的,并不始于水池边的暧昧。后来马新贻即使是为了自己的官位杀了黄纵,也没有要杀张汶祥的意思,甚至于要继续在事业上提携这位小弟。张汶祥戳穿了马新贻的阴谋,马新贻也没有丝毫后悔杀黄纵的意思,大概是在他心目中,黄纵的性命成为他官位的垫脚石是本分。行刺当日,张汶祥对马新贻说:“马新贻,你还认得我么!”,而马则反复说“我要亲手拿住张汶祥”,“张汶祥,我拿住你”,大概也是心中觉得这位小弟就是该跟他混的,就连死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电影的叙事视角是张汶祥,张汶祥对于马新贻的描述也是较为正面的:
“马新贻武功高强、才智过人、令人折服”
“犯人及义兄黄纵为马新贻所救,感激涕零!马新贻心怀大志、非同凡响、惊为天人!”
黄张二人,无论是前期在山寨还是后期在南京,对马新贻都存在事业上的依附关系。张汶祥在山寨时期就“大哥说大哥说”了,而黄纵在后期,对马的依赖是高于对张的依赖的,死前连张汶祥和他说马新贻占了他老婆的话都不肯相信。这人物关系大概和水浒传里面,吴用最开始和晁盖混,改投宋江之后和给宋江交情更铁的性质差不多。张汶祥刺杀马新贻一部分是出于对黄纵的义气,也有很大成分是对兄弟情破灭的失望,否则不至于在刚发现奸情的时候守住秘密为三人留住颜面。
米兰的人物形象很有意思,她年少时期就跟了黄纵跑江湖做剪径小贼,大概是个草莽妇女,可她和马新贻之间的关系反倒比较平等。黄张二人是跟着马新贻做事的,听说马新贻要去秋试,反应很一致,都是一副失了主心骨的样子:“你走了山寨怎么办?我们怎么办?”,米兰倒是很理解马新贻的,伤心之余倒是大大方方把马送走了。奸情被揭穿之后,面对张汶祥,她表现得非常坦荡,说自己会去和老二谈,只不过她没意识到老二再也回不来了。张彻的剧本中,张汶祥的失望和仇恨主要是落在马新贻身上了,大概考虑到米兰和黄纵的婚姻确实不太幸福而且米兰不像潘金莲是杀夫的主谋,片中并未描写张汶祥对淫妇米兰的仇恨,可到了陈可辛的《投名状》中,刺马故事的女主可就没这么好命了,我记得金城武在杀李连杰之前,似乎是先把徐静蕾干掉了。
总体而言,剧本和成片的差异并不大,除了对一些细节做了调整,主要的改动还是在删去了张汶祥对马新贻和米兰的负面描述,保留了张汶祥供状中对马新贻的那些彩虹屁,以此,张汶祥对“奸夫淫妇”的态度完全变了,使得成片颇有一种,张汶祥一开始对马新贻有多佩服,黄纵死后对马新贻就有多恨的效果。
片中狄龙有一句台词“有这样的志气,才能有这样的将来”,那么刺马这部电影则可以说是“有这样的卡司,才能有这样的经典”。此片的选角真的是特别好,马新贻从风度翩翩的白衣书生到蓝色蟒袍的野心家的转变狄龙都拿捏的特别好,而姜大卫也演出了讲义气的三弟张汶祥心思细腻敏感的一面,陈观泰则是草莽英雄。如果不是狄龙、姜大卫、陈观泰、井莉四位演员,换其他演员大概很难演出四人之间的感情纠葛,刺马的整体拍摄风格现在看来非常粗糙甚至透着苍凉,但是人物间的感情却非常真挚,角色的转变也非常自然。狄龙对马新贻的评价是:“因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拍得很立体、很人性,我也很喜欢。我清楚记得的一句对白‘凡是阻挡我去路的人,我都要一脚把他踢开’ ”。金马奖后来给狄龙颁了一个“特别演技奖”,据说是因为那个年代还不敢让反派当影帝,而此前获得过该奖项的明星有以梁山伯一角轰动全台湾的女星凌波。
古早港片看得多的朋友都知道,新浪潮之前的港产商业片,编剧套路,尤其是古装戏的编剧套路,和梁祝、林冲夜奔之类的戏曲、古典小说如出一辙,编剧个个都是上帝视角,大笔一开,谁是奸夫谁是淫妇这主角不知道的事儿观众门清。光凭这倒叙+张汶祥视角的剧本效果,刺马就已经比同时代的华语电影别致多了。叙事角度在电影剧本中的重要性不亚于故事本身,试想,如果刺马是以米兰的视角展开的,那这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举个例子,刺马电影中,山寨后的水池是一个极其关键的地点,在这里,马新贻第一次和米兰抱在一起;马新贻当上两江总督后,和米兰搞上的那晚,还在回忆这个水池(可能是回忆米兰,也可能是回忆山寨),他还为了小水池画了幅画……
可关键是,按照电影中的设置,这一切都是张汶祥在庭审的时候说出来的,张汶祥又没亲眼见过两人在水池边拥抱,那他怎么会知道水池边发生的事,那只能推断为,他发现奸情那晚在马新贻的书房看到了米兰的珠钗,又看到了马新贻的画而自己做的联想。
那有人会说了,万一张汶祥说谎呢?那电影人设岂不是全塌了?——人之将死,我们就假设张汶祥没有说谎吧,否则电影没法看了。不过即使张汶祥没说谎,他也可能没有全面客观描述他知道的事。
那么,哪些事被张汶祥在庭审中隐藏了呢?——那就是马新贻去山寨找黄纵和张汶祥的真正目的。
这就要结合历史上的刺马案了。首先我们看电影中,马新贻差人回到山寨后的时间节点,那个时候,南京已经被曾国荃打下来了,此时已经不是朝廷攻打太平天国最艰难的时刻了。而马新贻在朝廷当官,也不是全无亲信的,他的堂弟马忠信和李文就一向跟他混。那么马新贻为什么还要差人去山寨,很简单,他需要找直接听命于自己的武装,一方面是因为太平军的零散部队还具有一定威胁性,剿灭了这些游兵散勇能升官,而更重要的一点就是,马新贻不是湖南人,混不进湘军圈子,他需要完全没有湘军背景的黄纵张汶祥帮他,如果只有马忠信和李文,而没有自己的武装,是不够的。马新贻见到来投奔他的黄张二人后也说:“从此以后,不要再提山寨二字”,在清朝,两榜进士最看重的就是出身,如果不是实在缺人手,马新贻是断然不会冒着暴露原来混江湖的黑历史去找黄张二人的。不过那个时候,马新贻还不是两江总督,还是“蒙曾帅看中”初建军功的官员,可见马新贻找到黄张二人时还跟着曾国藩混,但此时他已经做好了脱离曾国藩的准备。“把老师踹了”在官场上是个忌讳,马新贻只能低调从事,这从马新贻差人回到山寨后的信就能看出来,这封信是张汶祥念出来的:“大哥让我们带着山上的弟兄全投军去,立刻下山,行动的时候不可惊动地方官府”,而投军后,黄张二人很失望马新贻没有出城迎接,他们的反应是:“我们带来的人呢?”——“我们在此整编,陆续归营”。由此可见,马新贻在官场中可谓处处小心,不敢不低调。
后来,马新贻带着黄纵张汶祥屡建军功,于是非湘军出身的他入了慈禧太后的法眼,选了马新贻当两江总督。而慈禧太后给他的秘密任务,就是要找到太平军宝藏的下落,而黄张二人,就是帮马新贻找宝藏的。可慈禧提拔了他,湘军的人会有多不爽?南京城是我们打下来的,仗打完了,当两江总督的却不是曾大人!片中,马忠信的几句话不离“上头的猜忌”、“中堂大人说”,想来马新贻戴着封疆大吏的顶戴的同时,也要承受不少来自上头的压力。此时的曾国藩曾国荃兄弟大概已经对他颇有微词,所以马新贻无论做什么,更加需要谨慎低调。
对于马新贻而言,找到太平军的宝藏,他就能入军机了。他身边有他最信赖的,且在官场没有任何根基的黄纵与张汶祥,他想凭这两位的能力,难道还会找不到太平军的宝藏么?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黄纵并不是一个上进的人,在大哥升官的关键时刻掉链子了,他知道马新贻的秘密使命,依旧不思进取天天泡秦淮河夜场。可不就被京城的御史和湘军的人抓到把柄了么?枪打出头鸟,黄纵在南京替马新贻找宝藏的事,是万万不能高调的,湘军的人但凡盯上了黄纵,那就坐实了马新贻与湘军对着干的事实。马新贻一怕黄纵被湘军盯上泄露他的秘密任务,二怕自己和米兰的奸情暴露后事情闹大无法收场,加之受到了小人挑拨,于是就派人把可怜的黄纵做掉了。
黄纵的死和马忠信和湘军都是脱不开关系的,甚至于马新贻的死,我个人认为和湘军也是脱不开关系的,不过展开这个话题之前,需要先回答一个问题——马忠信到底是谁的人?
马忠信的设定是马新贻的远方堂弟,马新贻从政以来,马忠信就是他的马仔。可同为马新贻的马仔,马忠信和黄张二人,似乎一上来就不对路。马新贻当上两江总督后,马忠信甚至挑拨了两兄弟间的关系,间接促成了黄纵惨死。
我猜吧,马忠信有被湘军渗透的嫌疑。从机会上来说,马新贻跟曾帅混的时候,马忠信就跟马新贻混了,那么自然而然,他和湘军的人走的会比黄张二人近一些。马新贻当上两江总督后,马忠信和湘军的人还时常会互通有无,中堂大人的消息,他时不时会知道一些:“中堂大人那边说,很有些蜚短流长,在说制军的不是,那些御史大人的嘴,总得堵一堵才好”,“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说,黄大人整天在秦淮河画舫里,不理事务,闲话很多,恐怕有碍大人的前程”。马新贻自然是知道马忠信和湘军的关系的,就连派人去京城送礼的事,都是让马忠信安排的,不过他也需要一个和湘军说得上话的人,所以马忠信,他还是信得过的。
但总归忌讳马忠信和湘军的密切,马新贻没有让马忠信去找寻太平军宝藏的任务,而派了黄纵和张汶祥去找。(以下是推理+脑补)然而很不巧,黄纵泡夜店太频繁惹人注意,湘军本来想参黄纵一本的,结果没想到彻查了一下,黄纵在找太平军的宝藏,这就犯了湘军的大忌讳了!湘军得知此事之后,最初也不至于起了杀心,杀两江总督是件大事,不是小马仔能拍板的事,他们最初大概只是想找个由头把马黄张三人都拉下马,可没想到,没等湘军先动手,马忠信已经急了,三言两语怂恿马新贻把黄纵干掉了。马忠信为什么会急?很简单,他一直以为马新贻是跟着曾帅混的,已经和湘军的人分到太平军的钱了。马新贻是要入军机的人,做官自然是把名望看得比什么钱都要重要的,手上很干净不会给人留把柄,可下面的人就不一定了。马忠信从湘军那边听说了黄纵和马新贻在找太平军的宝藏,可不得自乱阵脚,先下手为强,把黄纵干掉再说么?
黄纵死了,张汶祥逃了,兄弟如手足,马新贻的手足都断了,他离死还会远么?
刺马当日,马新贻的两江总督府,简直漏的和筛子一样,张汶祥躲在校场居然没被发现,很难说没有湘军的功劳。甚至于张汶祥会得知黄纵死于马新贻之手,也有可能是湘军的人通风报信的,只是张汶祥在庭审时一心想塑造马新贻杀兄占嫂的形象没提到湘军罢了。马新贻被刺后大概不仅意识到了自己身边全都是湘军的人,还意识到了马忠信的反水,否则单单为了黄纵,他也不会对马忠信说:“没有你,事情未必会到这个地步,我现在还没有死,照样能杀了你”。马新贻被刺后,自觉干不过曾国藩了,还不如死在张汶祥手里算了。
马新贻一死,马忠信就彻底改投了湘军。电影中,马忠信庭审穿的官服比他之前穿的官服品级都要高,足可见马新贻死后马忠信的官位升了不少。马忠信在刺马案庭审过程中,和李文一起上庭要求重判张汶祥,一是为了掩埋自己杀黄纵的黑历史,二是为了灭张汶祥的口,使太平军宝藏一时无人再敢提。
山寨的兄弟的鲜血染红了马新贻的顶戴,黄纵的性命成为了马新贻的垫脚石,而马新贻张汶祥又何尝不是马忠信的垫脚石呢?影片最后的画面是马忠信与其他小人的狂欢,大概也是天道轮回吧。
-附录:刺马剧本(见公众号)-
1.当你被生活磨砺得缺少了男儿激情和豪气的时候,可以看看《刺马》的前半部分,马新贻认为男子汉大丈夫当求封疆裂土,光宗耀祖,“有这样的志气,才有这样的将来!”。他早已看清:乱世之中,以武为上,唯有军功,方能立业。故虽已有功名在身,仍游走江湖、结交绿林好汉,以获未来之膀臂。真是渊图远算,少年老成啊。狄龙把马新怡饰演得英气逼人,豪气万丈,霸气冲天,好一个风流倜傥,文武双全的真男人。 2.正是这样的马新贻让二弟妹米兰(井莉)移情于他。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米兰喜欢上了马新贻,见不到他会想他,总是想方设法看到他,见到他时舍不得分开,连擦汗的手帕都要贴在脸上,他的事情自己格外的关心,打听最多的是大哥马新贻的消息,而不是自己的丈夫;对他心里会有一种疼,当米兰给马新怡换药看到伤口的时候,如尖刀剜心,感同身受。米兰在伤心于心上人的伤势、伤心于自己已有家室虽爱上大哥无法相守、想忘记马新贻却又不忍也无法忘记——这是没得退,想有心不顾一切来和马新贻在一起,又不知他的心意,更不知如何处理现有婚姻——这是不知如何进。在这伤心与进退两难之际,甚至米兰都被自己有这种“邪恶”想法吓到了,恍惚中不慎落水,马新贻英雄救美。当时马新怡赤裸上身,米兰沾水那是一树梨花春带雨,我都堪怜何况他。女追男隔的这层纱就是这身衣服,如今耳鬓厮磨,缠绵悱恻,真是有诗为证:“尽日无云看微雨,鸳鸯相对浴红衣”,“属玉双飞水满塘,菰蒲深处浴鸳鸯”,“只成好日何辞死,愿羡鸳鸯不羡仙”,“鸟语花香三月春,鸳鸯交颈双双飞”。这一抱误了两人终身大事,误了三人卿卿性命! 3.米兰说自己嫁给老二时候太年轻,现在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样的男人。可惜自己(米兰)已为人妻。所以还是晚婚好些吧,潘金莲是不是也这么想过呢?潘金莲和西门庆是不是真爱不谈,重要的是合谋杀夫,潘金莲一面有王婆教唆和西门庆怂恿,还曾企图色诱武松。所以武松为哥哥报仇就要两个都杀。马新贻本来心有杀意,手下又给敲边鼓、递刀子,所以杀了老二。米兰得知较晚,本无害死丈夫之心,更无合谋,所以老三只是骂了她一句贱淫妇但并未如武松一样取嫂子性命,而只杀马新怡报仇。这是米兰和潘金莲的结局不同的原因。无论男女,在遇到身在曹营心在汉时候这类问题的时候,如何自处?各说各理。对错是非都是命,都是留下故事任人评说罢了。无关江山美人,无关红颜祸水。江山代有美人出,红颜风骚非祸水。 4.刺马一案也是清末四大奇案之一 ,奇在何处可以百度,这是影评贴,不是科普贴,所以关于历史中刺马案的几种版本大家可以自行百度,我还是围绕影片来写。本片是根据其中一个版本的改编,甚得吾心。电影中也有很多地方疑点重重,同样堪称奇案,这是编剧和导演的功底和功劳。第一奇:全片以张汶祥的回忆展开,所有故事都是张汶祥一人所述,也就是单一视角,但张汶祥的故事有一个时间断点,就是张汶祥离开马宅后到埋伏在旗斗之前去了哪里,见了何人,做了什么。而且既然是张汶祥的视角,那么后山溪边马新贻和米兰水边生情,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呢?难道他一直在监视马新贻和米兰吗?还是真如黄纵所说,是张汶祥有对米兰之心意。第二奇:校军场是何等重地,张汶祥能够只身埋伏在旗斗里,真的是如回忆那么简单吗?是否有内应?旗斗的位置简直是为张汶祥刺杀马新贻量身定做。总督府也是重地,张汶祥不选择更熟悉的马宅而是校军场,为什么?如果想要更容易的话,张汶祥可以等待更合适的时机。第三奇:审理本案并无提审其他重要人证,比如张汶祥所说之杀兄占嫂的女主角米兰。也没有对张汶祥所述种种,企图寻找人证物证来验证。反而是任张汶祥主讲,主审官像个忠实的听众,然后随着中堂大人一封书信的到来就匆匆结案。中堂大人固然厉害,但朝廷毕竟不是中堂一个人的,各方政治势力都在博弈,上面还有太后呢。这案子审的这么草率,真的只是曾帅一手遮天还是另有隐情呢?第四奇:张汶祥刺马后不跑必死,为何不跑?就为了说一个故事给大家听?这故事比自己的命还值钱吗?还是另有隐情呢?第五奇:张汶祥说的这个故事,一般焦点都会被锁定在渔色负友、杀兄占嫂上,这种花边新闻传播最快,经久不息,真假暂且不说,但是这个故事真的只是为了揭露马新贻? 5.就像喜欢一个人一样。如果你喜欢本片或者邵氏老片,所谓粗糙意味着真实和不做作;所谓简单,意味着剧情紧凑连贯,一气呵成引人入胜;所谓老套,比如地滚一个接一个,意味着艰辛、敬业、演技、难度。 6.不需要知道这到底算一部讲兄弟情义还是讲爱情,讲政治的片子。电影本身是讲人性的,每个人都从自己的角度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这就是讲人性的故事。无论时代怎么变,但别忘了人性没变,人与人的故事也还是老样子。所以老片也不会过时,甚至比现在看得还通透。 7.老片里自然是“老人儿”多啊,满满的都是回忆杀啊,现在人称姜杰伦的、当年红透香江半边天的姜大卫,带着那标志性的笑容。狄龙就是行走的荷尔蒙,男女皆忍不住侧目动心。老射雕里的欧阳锋(杨泽霖)彼时还是狄龙的手下,做配角呢。女主角也是邵氏当家花旦之一的井莉和她爸爸井淼(主审官)大家也可以百度下,李修贤(太平军守将)也来客串。 8.爱情和奸情的唯一区别就是单身与否,只要是一方有家室则必属后者。奸情属于特殊情况,爱情属于普遍情况,特殊情况包含普遍情况,奸情可以有爱,也可以无爱。本片中马新贻和米兰的奸情就属于有爱的,只是发生发展于错误的时间罢了。奸情是以婚否为划分依据,相比之下,欧洲的情人的称呼表达了对婚姻束缚的蔑视。人类社会就是这样,人们歌颂爱情,但是当爱情发生于已婚人士之间、同性之间的时候,大家就要看情况对待了:一会儿都可以叫爱情,一会儿又不包括后者,完全看人、刷脸。影视作品呢主要是轮着来,普通爱情多了,观众看腻了的时候,就来点儿非主流的,非主流看腻了呢,就回到老路上或者口味再重点儿,双性恋啊,两女同侍一夫了,一凤双龙啦,没有拍不出来的,只有你想不到的。要不怎么吸引观众搏出位啊。本片把奸情拍的纯情、克制难能可贵,私以为其在艺术上和思想上均属上乘。马新贻与米兰的爱情,勇敢又温情,浪漫又真实。在那个年代,抛开世俗束缚,一支红杏出墙来,不勇敢吗?山溪边的拥抱爱抚,书桌上的指尖轻触,不浪漫吗?体贴照顾遥相望,丝帕拭汗贴粉面,不温情吗?爱有时候就是这样突然的来到身边,淬不及防。暧昧阶段是最值得回忆的和美好的,上床后又开始担忧前途,从相敬如宾到占有支配,爱情进入了新的阶段,不真实吗?一首《广岛之恋》送给马新贻和米兰。 9.开场米兰骑马俯身拿起包袱,说了一句:该那就拿,该走就走。短短八个字,米兰性格已一锤定音。米兰打开抢来的马新贻包袱看到许多银子就说再也不用憋在这山沟子里,可见心气不低,并不甘于做剪径小贼,后来遇到志向远大、文武双全、洁身自好的马新贻自然情由心生。米兰不也算有理想、敢爱的女性吗?米兰如米兰花一样,对比一下也很有意思。 10.马新贻宝剑配宝马尽显英雄贵气,老二黄纵钢刀锋坚易折,老三用的是三节棍,灵活变通。兵器如人啊。这样注重细节的地方还有很多,米兰入书房,马新贻打翻了笔架,米兰掉落了黄纵送的金钗,真是一个斯文扫地,一个辞旧迎新啊。镜头对人物形象、心理刻画之精准,就不一一敷述了。现今很多人光看服化道就急忙说粗糙,真是跟现在社会一样只看表面的浮躁啊。如果再考虑到当年剧本三天之速成,拍片之流水行云的速度,实乃难得啊!只是,只是老三张汶祥在开头打劫回老窝就喊米兰二嫂,莫不是早掐算出要有大哥要来……我就说说,瑕不掩瑜啊! 10.马新贻贵为两江总督,中年封疆,也不免少年多情,弟妻入房;马新贻自以为官场老成,也不免少年意气,身中一刀重伤仍坚持单挑决斗,以结兄弟恩怨。黄纵虽鲁莽急躁,仍不失兄弟义气,不信挑拨,死于忠义。张汶祥聪敏洒脱,仍不免干了一件亲者恨仇者快的蠢事(杀马新贻),却没有杀掉害死二哥的两个凶手(马新怡身边两个随从),最终三兄弟和山寨兄弟们都命丧黄泉。马新贻最后结尾处他们的笑,在我看来,意味深长。兄弟倪于墙,龟玉毁于椟中,谁之过与?《水浒传》中招安这种事大家都很熟悉了,大家有没有想过这样一种可能。朝廷或者说曾帅早就知道马新贻做过响马,也知道他有两个结义兄弟是响马,在湘军用人之际,先招安了马新贻并予以中用,随后又利用马新贻招安两个响马兄弟,用悍匪打悍匪,就像水浒传中用宋江打方腊一样。朝廷永远怕招安之人再生反心,统兵之帅也怕其拥兵自重、功高盖主,所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一再上演。马新怡被升任两江总督进南京就是要把他先关进笼子里,马新贻所谓的两个亲信其实是曾帅安插的眼线。马新贻的一举一动,一思一虑曾帅早已了如指掌。曾帅命其二人利用米兰和仕途挑拨马新贻和黄纵的关系,并怂恿马新怡杀掉黄纵。那个告知张汶祥黄纵被马新贻派去剿匪的人其实也是上面安排好的(马新贻自是不想让老三知道他派老二去“剿匪”,所以才让人带老三走小路回,让老二走大路去,所以向老三说明情况的人应是上面安排的),如此,张汶祥得知后必去追黄纵,黄纵即使跟张汶祥走也是兄弟反目,老二老三日后必去找老大报仇,黄纵若鲁莽无谋则必被马新贻除之。老二黄纵一死则老三必找老大报仇,还是兄弟反目,曾帅真是机关算尽。这才是老谋深算,马新贻纵是文韬武略跟曾帅这个级别的人也还是图样图森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马新贻说老二老三不懂朝廷之事,其实他也不完全懂。 我们都曾经以为自己和别人不同,我们都曾经以为我们洞悉一切,但其实,我们还是太单纯。当你觉得自己也有马新贻之远志,也是少年老成,步入成熟,可以看看《刺马》的后半段,因为前辈会教你做人。
今天孔网竟然推送刺马案探轶→O清末四大奇案之首——“刺马案”始末 对比着电影情节来看还挺有意思的。如果说,张彻和倪匡《刺马》的本子还有一些和史料呼应的点,后面再翻拍的《投名状》就更进一步“戏说”到没影了,难怪马氏后人要抗议,不得不换掉角色名字。 从资料看,马大人实惨,几乎是孤身入湘军,虎狼环视,难怪电影设定他当上两江总督后要把自己心腹队伍(黄二张三和山寨弟兄)拉起来,“一步也不能错”的氛围也很还原了。
马新贻死时四十多岁,张汶祥比他小十岁,于是张老师给26岁的狄龙加上胡子,帅出了新高度。
而且张汶祥还真是“发匪”出身,不过他可不是未婚青年,已经有一对儿女了(ಡωಡ)~这里提到一些关于张的资料挺有意思,马自陈不认识张,但张的态度却很暧昧,只说“将军知之”,就像是“你懂的”……
记得以前央视播过的清末奇案纪录片,对此案的推论也是湘军幕后主导了刺马事件。
注意,关于行刺细节,这里提到马新贻是腹部中刀,而张汶祥“并不急于逃走,他好像不是来行刺,而是来行刑,他把阅兵场当做他的刑场,向那些来抓他的士兵,宣告他就是杀人凶手。” 嗯,不提刺马原因为何,这个画面简直跟电影一模一样了。
当年邵氏的草台班子,人物关系粗暴直接,不如陈可辛版的细腻浪漫。不过大哥在军营里的威势压迫还是相当到位,人情炎凉瞬间爆表。狄龙的杀气重而霸气,姜大卫很帅很帅。。。
果然是前辈,暴力美学已经初见雏型。人物中刀中剑后用高速摄影表现身体痛苦扭曲,像跳舞一样。全片充斥着大量的现在槽鄙视的变焦距推拉镜头,用来改变景别,烘托气氛,很有时代特点。真是会调教演员,狄龙在《倾国倾城》中那么懦弱,在这里就真的有几分阴唳,姜大卫看上去有点老,要看他们最青春的样子,《新独臂刀》比较好。里面大量的武戏看上去很假,比如一倒地就自动在地面上不停的滚,还有打斗时的音效,就像一个个小炸弹爆了。
这绝对是纯爷们儿影儿,3位都是。姑娘也是找最男人的那位。狄龙是真正的帅哥,而且这次演的真是不错。姜杰伦年轻时候青春活力可爱!说回故事,纯粹从当时来说,这个故事分明是难得的好。当然冲着狄龙那张脸,怎么能演坏人呢?顺便说女人,其实选大哥有错吗?其实最惨也最自私又最不忘情的还是女人啊~
狄龙姜大卫是何奇俊悄啊阴功!
三兄弟本不是一路人,翻脸分裂只是迟早的事有没有女人的介入结局都会一样。马新贻临死前那句“张文祥我拿住你了”真是要多色气有多色气,ps张老师总算让小姜总算露了那么一秒钟
旧时的观念,如武松杀西门庆,与他和潘金莲是不是真爱没有关系。
别的都不说了,就说说演员吧:天啊,两大男主那可真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啊,那气质,那魅力,还真想不出现在的青年男演员有几个能拿得出手?一个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一个狂放不羁,豪情万丈,使人难舍难弃,欲罢不能,哎,不说了,我一个大男人都快花痴了...还有女主,那叫一个中国味儿啊...
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其实名利乡才是。美人是英雄欲兼顾的鱼或熊掌。二哥不听三弟劝,有一点命运的味道。姜大卫一副惫懒模样,狄龙气度不凡,两人难道没演过小鱼儿和花无缺?当以为自己志气未变时,曾经的远大前程已变成了狭隘格局。
二十年后老姜又演了龙哥演过的马新贻。张老师这部运镜叙事很好看,而且男女之情欲也不差。龙哥的颜值身段造型演技还有和小姜双人舞时各种爱的假摔值(张)百万颗五星!有位说看这部截了800张图,当年看投名状完完全全理解不了徐静蕾李连杰,然而龙哥一出场我就秒懂了。1.15@国立アーカブ大屏幕龙龙肉体真美好。这张老师让死者在坡上多滚一会的动作安排全场笑疯了
全片始终从略高于狄龙视线的角度拍摄他的面部特写,所以片中马新贻多是垂首抬眼看人,更显阴狠之气。狄龙的造型突破了张彻电影素以黑白分割人物正邪、处境的惯例,其刚出场时一派正面小生打扮,但细端详下,化妆师已刻意将其双眉画得斜飞入鬓,更添一折纸扇耍帅,已然与《保镖》中的白衣形象有了区别。
黑泽明《罗生门》、张艺谋《英雄》叙事结构与此类似,陈可辛《投名状》翻拍自此,狄龙因此片扮演反面角色而荣获第11届金马奖最佳演员特别奖。《刺马》情节虽仍显细节不足,但比早期的张彻复杂性增加了。狄龙内敛到位的演技,更是立起了整部电影,像是京戏里的鼓师,掌握着节奏和调性。“大丈夫应该封疆掠土……有这样的志气,才有这样的将来。”从基于三兄弟不牢固友谊的结拜,到内部相残,再到三弟张汶祥(姜大卫扮演)在众官员的笑声中被剖心挖肺死掉,宣告了三个人的全部落幕,可以解读到官场和欲望之吞噬人性、变异人性的可怕性,导演虽并不着力刻画这部分,但这部分仍能使有心人脊背一凉。
看完看了一圈短评,几乎都在说三件事,第一,本片里龙叔的美貌简直是巅峰了,绝代公子;第二,赞叹井莉的妩媚风情,对了,还不忘记踩一脚徐静蕾;第三,导演,人死了为什么要在地上滚啊滚啊滚啊,好累的啊喂。哈哈。我都赞同!
客观说,陈可辛的翻拍是超越前作的。其实我真的一直认为张彻的武侠不太经得住时间的考验,太生硬,人物单薄,而且过于迷恋男性肌肉和血浆
刺马案这种奇事,历史上穿凿附会的东西很多,要出彩实在很难。狄龙的反派倒是不错,狄龙和陈观泰都偏弱,张文祥也搞来几乎只有一个表情,就是咧着嘴笑。最后的刺马和剜心段落过于拖沓,大大丧失了力度。此外要说看点,几乎都在狄龙和井莉的戏份上。
狄龙倍儿起范儿 大卫式淫笑也很正
1,米雪在本片扮演一个妓女。2,李修贤是太平军守门的武将。3,本片可以叫《翻滚吧,刺马》,好几个长镜头的刻意在地上翻滚,最夸张的是李修贤,滚的我看不下去了。4,狄龙的肌肉实在太帅,演技也好。5,姜大卫明显的鸡胸,太瘦。没看见他赤裸上身过。6,女主井莉,身材好,77年拍的《多情剑客无情剑》扮演武林第一美人林仙儿。7,真实案件是唐朝到近代史第一个刺客案,真相扑朔迷离。官方2个说法,本片采用是民间说法。8,陈观泰在《义胆群英》中顶替伤病的狄龙,表现非常好,近期参演了《师父》。9,武术指导是当时金牌武指唐佳和刘家良10,1990年,张彻的2个弟子翻拍了《刺马》,吴宇森《喋血街头》午马《西环的故事》。11,两江总督历任:曾国藩(湘军)-马新贻(慈溪委派)-曾国藩(湘军),所以有湘军下手之说,是个权力的游戏。
大哥、三弟、二嫂的价值观都是极为暧昧复杂纠缠矛盾的,唯一没想法的二哥最早死去。故事其实蛮奇怪的,建功立业官场斗争这些都没显露出来,只是以红颜祸水来组织悲剧,有点弗洛伊德的意思。
7/10。导演太偏爱张汶祥了,先拍衙门匾牌再摇到内堂门外两排侍卫,奠定完庄严的环境气氛才亮相关键人物:仰拍张汶祥面对法官轻蔑的笑,其对兄弟隐情的明察秋毫没金城武杀嫂那么思想幼稚,其余二人均脸谱化甚至不及单骑顺走银两的嫂子有个性,武打场面发力点配合全景到特写的变焦缺乏动作速度和紧凑感。
20100412:自然是有老片子的瑕疵和不习惯,但姜大卫真是绝了!原来周杰伦长得真的好像他啊……// 20171128:7年后重看,评分没变,但想把所有星都给狄龙,给他不再毫无自觉的美和突破自我的演技。佳人难再得。
放在今天看也不失为一个好剧本。张彻难得将男女感情拍得这么好。狄龙的马新贻可能是他演过的最有深度的角色,前期白衣翩翩的公子到后期欲望写在脸上的野心家都演绎得非常好。马和张若不是狄姜来演的话肯定不会有这么多遐想,其实片中三弟明显对大哥比较疏离,张是个聪明人,其城府不输马,只是他没有马那样的权力欲。最后一班小人在马的灵前弹冠相庆,无疑是对所谓英雄与权力的最大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