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罚》是阿基考里斯马基作为导演的处女作,彼时独特的冷面幽默风格尚未形成,仍处于摸索阶段,可以看出本片的僵硬与生涩。作为文学改编作品,本片并不忠实于原著,大刀阔斧地砍掉了故事全部的细枝末节,只留下树干,对原作的阴郁和压抑倒是还原地比较到位。人物都变成了符号,少有情感色彩的刻画,极简主义风格雏形已形成。阿基在幕后花絮中曾说,他之所以拍这部电影,是因为看过弗朗索瓦特吕弗对希区柯克的采访,希区柯克说他绝不会把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搬上银幕,因为太难了,而年轻气盛的阿基则决定挑战一把,后来人到中年的他自己也说,希区柯克是对的,确实很难改编,自己的初次尝试失败。
影片开篇便是一个臭虫的特写,随后臭虫被男主一斧子砍死,然后响起舒伯特摇滚版的《小夜曲》,我们的男主,拉斯科尔尼科夫的芬兰化身登场。俄语中,原著男主的名字Raskolnikov一词源自rascal,意为『分裂』。这个词最早便是形容东正教教派的分裂者,一群蔑视上帝的人。片中以及原著中男主真正的杀人动机到底是什么呢?引用书中原话:『人类社会有两种人,一种是凡人,一种是非凡的人。凡人会遵守世俗的法律,而非凡的人,他们能凌驾于法律之上,为了更高崇的目的而清除一些必要的障碍。他们被称为伟人,他们被称为英雄』。
由于阿基这部电影并无过多出彩之处,请允许我多讲一讲陀氏的原著。
陀氏很擅长复杂心理的精准描写,对二十世纪的世界文坛产生了深远影响。《罪与罚》用极富洞察力的语言,深刻地描绘了人性的深不可测与迷人。引用黑塞的话,『当我们孤独苦闷,麻木不仁地面对生活时,当我们不再能理解生活的疯狂与美丽,并对其失去希望时,请敞开心扉聆听陀思妥耶夫斯基惊世骇俗的音乐吧!当我们体验到那令人战栗的世界所拥有的奇妙意义,我们最终也听到了音乐中飘荡的爱与安慰。』 加缪,卡夫卡,尼采甚至鲁迅都深受陀氏的影响。陀氏的《地下室手记》曾被认为是第一本关于存在主义的书籍。顺便说一句,关于阿尔贝加缪的哲学思想,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参考我对《冰血暴第二季》的全季解说。当然,关于陀氏文学,也不都是溢美之词,比如米兰昆德拉在《雅克和他的主人》一书中曾说,他反感陀氏世界的塑造都创建于情感之上。换句话说,情感被提升到了价值和真理的地位。大段的古典舞台剧式的对白,比如卡捷琳娜·伊万诺夫娜的每次出场,都像是一场舞台剧拉开了幕布。语言风格则兼具意识流,完全展现心理意识(参考《灵山》)。人物刻画是小说中心,情感则是人物的原动力。情节和景物安排被完全淡化,甚至不合理。一切围绕情感的激烈变化而展开,这就是为什么阿基考里斯马基的电影改编会看起来那么生硬和突兀,确实情感刻画太满的话,读起来便会容易陷入一种schmaltz的情绪中。最后想说一嘴,中文互联网上很多人说陀氏受到尼采的影响,总把二人强加在一起探讨与比较,实际上尼采1883-1885年才完成代表作《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首次提出『超人』学说,而此时陀氏早已去世,《罪与罚》1860年开始酝酿,1866年便已出版。因此,陀思妥耶夫斯基不可能知道尼采的『超人』哲学,尼采的哲学更不可能影响陀氏小说的主人公,倒是尼采曾说过很喜欢陀氏的小说。
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几乎看完阿基导演的所有电影,我觉得他最好的电影是以下六部,六部的电影质量水平我是这么排的:1.罪与罚2.浮云世事3.卡拉马利联盟4.升空号5.坐稳车泰欣娜6.薄暮之光。所以我觉得,罪与罚是阿基导演的最好的电影。
阿基导演的电影,无产阶级革命性特征很强,极其聚焦于底层的艰难生活,故事主人公面对艰难现实总是义无反顾。他的哥哥,米考考里斯马基的电影与其相比,人情味和生活化要好很多。
因为欧美是制片人负责制,米考负责制片的《罪与罚》和《天堂孤影》都很好。虽然这两部电影导演均为阿基,但是《罪与罚》成片的83年阿基才26,我觉得不具备拍出如此深度电影的能力。彼时米考28岁,同样是少年得志,很可能米考发掘和培养了阿基。
两个人在九十年代分开拍电影后,阿基的无产阶级革命性思想在电影里更好的展现和发挥了,而米考的电影却越来越剑指偏锋,看过米考的《僵尸和魔鬼列车》,生活气息浓厚,音乐也很棒,醉心于描述社会和生存,缺乏批判性。
回到电影中来。米考和阿基的合作使这部电影成功展示了底层人的生活与觉醒,也展示和讨论了人类的道德、善良的力量,电影的画面、情节、角色、节奏均堪称典范,男主角、女主角的演出也非常好。与之相比,阿基在几年以后单独制片、拍摄了一部名著改编电影,王子复仇新记,质量与深度和本片相比就差远了。
片中男主角和女主角演的都很好。男主角杀人并非是死者撞死了他的未婚妻,根据他片中和片尾的表述,他有一种存在主义焦虑,有抑郁症,所以他用自己的哲理解释了杀人。女主角也深陷“存在主义”困境,生活艰辛,爱情不顺,但并无焦虑,用一种近乎强硬的坚强和不屈对待生活,同时用至善去感染了男主。女主身上的至善和正能量令人印象深刻,最终二人都获得了思想的觉醒。
几年后,两兄弟又合作推出的《天堂孤影》拍的也非常好。同样是米考制片。
“如果他有良知,就让他痛苦,交代自己的罪行。如果他同情受害者,就让他痛苦吧,这就是对他的惩罚。”借海克曼的嘴,考里斯马基说出了自己对“罪与罚”的一种理解。 “被我杀的那个人无足轻重,我杀了只虱子,我自己也成了虱子。虱子的数量永远不会改变,除非我一开始就是一只虱子。不过这不重要,我想推翻某种准则,而不是某个人。杀人也许是一种错误,但现在每个人都很满足。包括我,隔离对我毫无意义。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总是独自一人。这就是我不想让你等我的原因。去吧,去过你自己的生活。有一天我们都会死的,我们死后,不会有天堂,只会有别的东西。什么呢?蜘蛛,或者别的,我怎么知道。”海克曼在影片最后的自白确实让我想起拉斯柯尔尼科夫在谵妄时的癫狂表述,关于全体人类中少数“超人”应当引领广大“凡人”的观点。考侧重点只是落在人之罪与罚上,而陀至少还谈到了人之价值,作为陀的读者,考对《罪与罚》的思考还是太单一了。
《罪与罚》是阿基考里斯马基作为导演的处女作,彼时独特的冷面幽默风格尚未形成,仍处于摸索阶段,可以看出本片的僵硬与生涩。作为文学改编作品,本片并不忠实于原著,大刀阔斧地砍掉了故事全部的细枝末节,只留下树干,对原作的阴郁和压抑倒是还原地比较到位。人物都变成了符号,少有情感色彩的刻画,极简主义风格雏形已形成。阿基在幕后花絮中曾说,他之所以拍这部电影,是因为看过弗朗索瓦特吕弗对希区柯克的采访,希区柯克说他绝不会把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搬上银幕,因为太难了,而年轻气盛的阿基则决定挑战一把,后来人到中年的他自己也说,希区柯克是对的,确实很难改编,自己的初次尝试失败。
影片开篇便是一个臭虫的特写,随后臭虫被男主一斧子砍si,然后响起舒伯特摇滚版的《小夜曲》,我们的男主,拉斯科尔尼科夫的芬兰化身登场。俄语中,原著男主的名字Raskolnikov一词源自rascal,意为『分裂』。这个词最早便是形容东正教教派的分裂者,一群蔑视God的人。片中以及原著中男主真正的killing动机到底是什么呢?引用书中原话:『人类社会有两种人,一种是凡人,一种是非凡的人。凡人会遵守世俗的法律,而非凡的人,他们能凌驾于law之上,为了更高崇的目的而清除一些必要的障碍。他们被称为伟人,他们被称为英雄』。
由于阿基这部电影并无过多出彩之处,请允许我多讲一讲陀氏的原著。
陀氏很擅长复杂心理的精准描写,对二十世纪的世界文坛产生了深远影响。《罪与罚》用极富洞察力的语言,深刻地描绘了人性的深不可测与迷人。引用黑塞的话,『当我们孤独苦闷,麻木不仁地面对生活时,当我们不再能理解生活的疯狂与美丽,并对其失去希望时,请敞开心扉聆听陀思妥耶夫斯基惊世骇俗的音乐吧!当我们体验到那令人战栗的世界所拥有的奇妙意义,我们最终也听到了音乐中飘荡的爱与安慰。』 加缪,卡夫卡,尼采甚至鲁迅都深受陀氏的影响。陀氏的《地下室手记》曾被认为是第一本关于存在主义的书籍。顺便说一句,关于阿尔贝加缪的哲学思想,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参考我对《冰血暴第二季》的全季解说。当然,关于陀氏文学,也不都是溢美之词,比如米兰昆德拉在《雅克和他的主人》一书中曾说,他反感陀氏世界的塑造都创建于情感之上。换句话说,情感被提升到了价值和真理的地位。大段的古典舞台剧式的对白,比如卡捷琳娜·伊万诺夫娜的每次出场,都像是一场舞台剧拉开了幕布。语言风格则兼具意识流,完全展现心理意识(参考《灵山》)。人物刻画是小说中心,情感则是人物的原动力。情节和景物安排被完全淡化,甚至不合理。一切围绕情感的激烈变化而展开,这就是为什么阿基考里斯马基的电影改编会看起来那么生硬和突兀,确实情感刻画太满的话,读起来便会容易陷入一种schmaltz的情绪中。最后想说一嘴,中文互联网上很多人说陀氏受到尼采的影响,总把二人强加在一起探讨与比较,实际上尼采1883-1885年才完成代表作《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首次提出『超人』学说,而此时陀氏早已去世,《罪与罚》1860年开始酝酿,1866年便已出版。因此,陀思妥耶夫斯基不可能知道尼采的『超人』哲学,尼采的哲学更不可能影响陀氏小说的主人公,倒是尼采曾说过很喜欢陀氏的小说。
阿基·考里斯马基的导演处女作。阿基是个资深的文学爱好者。有几部作品改编自文学名著。他的处女作就是改编自陀氏名著。但看这部片,我进入不了状态。或者说,怀着极大的兴趣看。看到将近一半时,渐渐不能理解影像中的情绪。不知道这是陀式原著思想所导致的,还是阿基的电影所导致的。片中男主角,杀了人,最后在女主角的高尚人格的影响之下,一步步走向更明确的忏悔,终于自首接受应有惩罚,而心地善良的美丽女主,承诺愿意等男主角出来。这是多古典的浪漫。这种浪漫,我觉得只存在于古典式的生活环境(或文学环境)里。像阳春白雪一样高雅,但只可远观。没法引起我心的共鸣。我只是看到一个有着痞子气的杀人凶手,竟然被良心折磨得坐立难安,以及一个一心想要救苦救难的圣母(婊),也不知怎地就是偏偏喜欢上犯了罪长得不帅疑似精神病患者的杀人凶手,不仅劝他接受惩罚,还愿意为了爱情而等他八年。好像八年只有八个月一样。也许是她从这个凶手身上看到了某种纯真气质而其他身上不具备。但这种“除了男主角之外非奸即恶再无好男人”的逻辑也让影片的套路陈旧。不知有朝一日看了陀氏的原著《罪与罚》会有怎样的感受。
作为处女作,其实已经基本可以看出考里斯马基日后的电影风格,但这时候还很稚嫩,故事的底子很惨情,所以处理起来也还不够“简单”。
Crime and Punishment in minimalism. 小年轻长得真Heath Ledger
饱含激情生活的人,怪异,孤单。有趣的是海克曼如何一眼识别了女主这个伪装成虱子,事实上又饱含激情默默生活在人群中的人,把命运交付于她。更有趣的是,一个活成了虱子的店老板如何又难以自持爱上了这个不甘成为虱子的女孩。也许火焰静静地燃在每个人心间,有人轰然炸裂,有人哑然艳羡。
显然这样人性复杂的故事不适合阿基这种极简风格,但是作为一部处女作,导演在初始就确立了自己的风格,这一点值得肯定。
三星半。改编罪与罚,Aki只要了93分钟,那就不必以贴近原著做衡量标准了。影片的大部分时间,个人风格还不算浓烈,不过已露出头角峥嵘。他取来布列松的极简主义,大刀阔斧,甚至最后一场戏有对《扒手》很明显的致敬。但他甚至比布列松更哀伤,他的拉斯柯尔尼科夫在最后以虱子的自我否定选择了永远孤独。有意思的是,也正在这时,激情的音乐喷薄而出,又好似一个光明结尾。说不清是冷峻,是灼热。考里斯马基的作者风格自此立住,这才是处女作而已。厉害。马蒂·佩龙帕的角色故事,像《天堂孤影》的前传。
慢慢地,她爱上了他
台词文化课的考试内容。 不幸睡着了。
重看;相比原著砍去不少支线情节,因此对男主的性格成因和相关前史交代得较为淡化,社会背景也尽量简化,专注于人物的行动和精神状态,连原著中大量倾注的心理描摹也被收缩于淡漠化的表情中,唯有瞳孔的收放显露着戏剧化的跌宕,隐有布列松之风;然而正是在这无尽的清冷和疏离中,似乎有某种压迫性的冷酷力量驱使他挑衅着全世界,无疑他是怯懦的,渴望通过转移告发的重责以实现疏解自身的罪孽,让他最终落败的也唯有仅存的微光。The doors《love her madly》太好听了,阿基一开始的音乐品味就这么棒。
7.2 她站在那里,一个天使,指引的路,没有救赎。间离的气氛,风格鲜明的运镜,无功无过的首作。@阿基影展 SFC
太冷峻了,有些木讷的冷峻
很不aki风格的早期作品,对于我这种看电影纯粹欣赏作者笔墨而非读小说看故事的而言
陀氏的文本对于影像改编的难度多在对人物心理状态和情绪的表达 文字可以通过大篇幅细致地停顿描绘所思所想 阿基的处理方式是弱化一切外界环境而凸显人物行为背后的内在驱动//最后一场实在太布列松了 可能都比较容易从第一部作品中窥探到导演个人的喜好
我看过许多电影的结局通常是人类最终不会孤独,而幽默、悲观的阿基·考里斯马基明显更为诚实,他告诉我们每个人都是孤独的,而且是永远的。男主人公拉伊肯最后自首进了监狱,女主艾娃愿意等他。但被他拒绝了,他宁愿在监狱里孤独终老。或许这是他的宿命,至少拉伊肯是清醒的。正如拉伊肯对艾娃说的“我杀了只虱子,自己也变成了虱子,虱子的数量没有变,除非一开始我就是只虱子。”“无论在外面还是在监狱,我都是孤独一人。你走吧,过你自己的生活。终有一天我们都会死去,我们死后,不会有什么天堂,只会有别的东西......”警察、目击者(艾娃)、拉伊肯的工作同事、死去的商人、蛋糕店老板, 不同人物性格穿插其中,把人性矛盾愈演愈烈。正是因为人性的矛盾,才让这部电影结局注定孤独。
心事忡忡,效率最低;从小到大,被教育成不思考只活着的动物…
刚刚看完原作则不可避免的先入为主了,因此并不是很喜欢这个改法,这点时长也只够把这个故事讲出来了,可以预见心理描写远不敌原著,不过作为自己的第一部长片,这确实够有野心,考里斯马基俨然也已经呈现出了超凡的电影语言水准,精简化的风格也足以自成一体。
4星半,考里斯马基的处女作对人与社会异化关系的探讨以及对陀氏原著的次文本拿捏很成功,师承布列松的极简主义,叙事干脆直接,并无苏联版的冗长。利用人物眼神的正反打镜头与美国黑色电影式的表现主义布光营造针锋相对的紧张心理,它的“极简化“与“芬兰化“极为成功,但”去古典化”却相对不如人意
男主是发际线低届的颜值天花板了
#阿基影展# 上海影城,4.0分。开头令人印象深刻的屠宰场工作铺陈(虽然男主其实在之后没有再回到那里上班,却极具时代与文本的象征意义),还有布列松式的动作捕捉,以及某种总是让我莫名想到小津的室内布景。还有一点印象深刻的,当男主最后一次“脱罪”(其实是放弃自首)后离开警局,他看见了那个想要看到他人性、经由那个“为女友报仇”的自我暴露爱上他的女孩儿时,她恍然如同一个天使。
郭利斯马基
也许在任何人看来他都带有一种极深的寂寞,但正是因为这北欧特有的失语,我反而却觉得有些怪异的幽默。他们似乎是出离正常生活太久了,久得每个人都如此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