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少年时期的成长经历是塑造一个人最重要的时间段,电影的主人公Leo和Remi两人一起长大,一起共度了十来年的时光,两人感情深厚,互相是对方生命里最鲜艳快乐的一大部分。 在电影中很明显地可以看出Leo更为开朗但十分在乎外界的眼光,Remi更为内敛但只在乎身边的人想法。在遭到同学“你们是不是情侣”的问题和言语霸凌的时候,两个人都在场,但两个人之后的反应截然不同。Remi依旧在草地上习惯性地枕在Leo身上,而当Leo假装躲开时他依旧很自然地把身体靠上去,但Leo此时想着他要融入其他同学,他不要被别人误会。所以他去学冰球,他去成为绝对不会被认为是“娘炮”的小团体中的一员,而在学校疏远了Remi。回到家后,他俩依旧是好朋友的关系依旧无话不谈,但Leo却不再和Remi同床了,这是一个荷尔蒙意识的萌发,Leo在朋友的概念中第一次融进了性别。 在浴室那段我认为是为后面Remi自杀埋下了伏笔,电影中妈妈不让他把门锁住这一信息可以看出Remi在成长过程中一直是这么被要求的,我猜测会不会是因为妈妈她深知儿子的性格内向有可能会发生这类的事以及她在医院上班了解过很多青少年自杀的事件,所以她对儿子把门紧锁有很强的不安感。 说到这,电影在Remi死前和死后拍摄Leo的镜头有很大的不同,我很喜欢这种风格。Remi死前Leo跟他人一起玩的时候镜头永远是全景的,Leo永远是在边上的,而他的眼神里总有中心不在焉的感觉。而之后拍摄视角就变成了以Leo为中心,好似他更投入自己的生活了。前面的拍摄方法一是突显出了Leo的不自然感,二是这个角度也是Remi在观察他的视角,Remi跟同学聊天时是不是也经常把目光投向Leo?之后以Leo为中心的视角更多是表现出他只能心无旁骛地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继续向前走,走出Remi的死。 但就如开头所说,他们已经习惯于对方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不论Leo有多努力地表现出他很好,他可以继续好好地生活下去,但总是时不时地会有回忆跳出来刺他一下,他无法控制。他只能在大家都 move on的每一刻中去假装若无其事,最后在自己受伤时流下眼泪。 另外在Remi死前和死后的镜头中,Leo都有帮着家里干农活的片段,个人认为前者是在逃避Remi减少和他的相处时间,然后顺便锻炼体力显得阳刚点。而后者是成长,是经历过变故后的成熟。 这个影片从Remi死后,我就时不时在擦眼泪。情绪的传达,人物的心境变化都很好地传达给了观众。在最后Leo和Remi妈妈的那部分,真是很感人,Remi妈妈其实也是看着Leo长大的,她和Leo关系也很好,Leo最后对她坦白了心声但又被她赶下车时,Leo有相当一部分的程度的伤心是因为她的态度,他在后面举起棍子与其说是想保护自己不如说他是觉得他应当被Remi母亲打一顿,他想获得她的原谅。他对Remi的感情,对Remi母亲的愧疚和对以前他们相处那么融洽的时光一去不复返的现实感到难过。在母亲视角来看也是如此,她如何原谅Leo,在知道了自己儿子的死和死前那痛苦的日子的直接原因是这个孩子,她怎么面对跟儿子一起长大的也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所以她们一家选择搬走了,Leo身上承载着Remi快乐的回忆也装满了Remi死前的悲郁。她无法面对。 在片尾,Leo穿过花海回头望的那一瞬间,不知他是否已经认清,这段戛然而止的青春将会伴随他的终生。
(by Mr. Infamous,原载于虹膜公众号)
提到「亲密」,或者「亲密关系」,大众往往会率先想到情侣、夫妻,其次,才可能是女性密友。
这些词语本身的柔和、亲近、私密乃至一定程度的依赖性、妥协性,注定了其在纯男性群体里被排斥、被遮蔽的规则。事实上,哪怕一对男女已经走到婚恋阶段,「亲密」依然是公众场合无法全然释放的半禁忌举动,无从在明面上彻底消弭两种性别之间的紧张矛盾。
那么,当这样的词汇降临到两个男孩身上,即便是在思想开放、包容的比利时,或说西方,我们也能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这种感觉与当下对错无关,但是与人类近乎残酷、愚妄的「历史沿革」「风俗习惯」有关。
而《亲密》里两个方才十三岁的男孩里奥和雷米,尤其是里奥,对此有更强烈的体会。这部拿下今年戛纳主竞赛单元评审团大奖且完全有资格夺下金棕榈的电影,就相当敏锐地以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作为故事、情绪、人生的分水岭,展现出九零后导演卢卡斯·德霍特过人的犀利才情。
电影开篇,《亲密》在用最大的诗意与最柔的韵律来体现他们二人的亲密。出双入对,形影不离,背景是看不到头的花田草地,是满泻的阳光,是房间墙壁的朱色,是始终活泛的笑声,是仿佛永不终结的童年。
男孩与男孩的相处,奔跑,追逐,打闹,军士与兵的游戏,常规操作下的指定快乐,一概不少。但是《亲密》有意思的地方,是罕见地,要同时甚或是重点展示他们的缠绵,譬如拥抱,相视而笑,贴身睡觉……一切与情、性无关,干净纯粹得宛如两只幼兽依凭本能来表达喜爱与信赖。
镜头尽力疏离,但是会构架出非常亲密的童稚观照。电影也是在用童真、纯洁,来抵御所有外界「不得不」或「不自觉」背负所谓传统范式的质疑。这时候导演轻灵的审美,发挥了极大作用。
但在这过程中,「亲密」渐渐滋生「不安」。正因为他们太「亲密」了,几个并无恶意的女生当面八卦他们是否情侣,里奥从矢口否认,到以没有牵手、没有抱在一起这些标配动作来反驳对方的主观猜测,再以女孩才是天天这样来占据男孩的理论高位,最后却只能弱弱地以「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来试图奠定一点合法性。
这套应对逻辑非常典型,里奥在措手不及时尝试拨正论断,却恰恰动用了深柜的脑回路。不是说他一定有,或者有必要有同性倾向,在这部电影,在这个年龄层的孩童群体里,都是如此。这里强调典型,更是要凸显下意识的深层逻辑以及社会规范,已经驯化出同性倾向被主流抛弃,甚至绝不可取的古板、落后观念。
有两点很应该看到。一是同时在场的雷米,虽然始终一言不发,但是他对同性情侣的揣测非但没有厌憎,反而有一点无所谓下的小兴奋,因为他把「亲密」认定为友情的充分象征。但随着里奥据理力争,这种兴奋渐渐熄灭,预示着他此后会愈发深切地被里奥拉开距离的举动所刺伤。
两位密友的不同态度,以及这段友情关系中里奥显而易见的主导位置,也终将会把介怀心态引致的后果扩大到无可挽回的地步。而他们当下的反应与日后的抉择,一定程度上也赋予了他们传统男女的角色分工。
另外一点值得留神的地方,就是女生的反应。当里奥说女生才成天做着亲密举动时,她们是笑着进行了示范,表示这再正常不过。从我们的现实观照也不难发现,女性善于,也习惯于表达亲昵,哪怕亲密行为有时会被视为抱团取暖式示弱的征兆。
里奥的性别意识,就是在这场谈话里突然强烈竖起的。对他而言,因为亲密,所以不安,也因为不安,放大了亲密的负面观念与影响。界限感、分寸感,开始以一种模糊界限、消解分寸的形式在发酵。
如果说男性群体间更多是竞争关系,那么女性则是协作关系,竞争意味着权力竞逐、独立、秩序,协作意味着齐心协力、亲和、公平。
原本里奥在二人同性群体里树立了自己的威信,假若公然承认对雷米的需求,那么就会削弱权的分量。要是把二人并置,让权固然表示珍视,但也表示他似乎要转向女性思维。
他深陷一种对自身男女性别的模糊指认状态,但是非但没有人能够点破,反而加速构成刺激。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复盘里彼此交际的点滴,童真的迅速退潮增加了彼此亲密的羞耻感,如同夏娃吃下禁果后引发性别与性的思虑,他拒绝肢体接触,减少同场机会。
最幽微的一幕,是头一天大家还可以在私密空间共享吹奏双簧管的快乐,但第二天,当雷米上台表演时,就有些不在状态,而约定要在台下喝彩的里奥,也没有呐喊。未必不可以说乐器在某一瞬间,镀上了谁也未曾想过的禁忌性元素。
这让里奥想要更快摆脱这一心理状态,他拼命归入主流,譬如选择坐拥人数、力量、校园/社会地位的冰球这项绝对的男性运动,来压制流露出来的女性/同性恋的倾向与成分。
故事发展下去,雷米沦为孤独的少数派,在巨大的落差中自寻短见,而努力跻身主流的里奥所背负的内疚里,包含以非我杀死本我的恐慌。
他是如此迅疾地跳到下一阶段,即男生不再以亲密来表达亲密,对应海报,则是二人以近乎情侣的姿态在拥抱,但是他脸上的神情不是欢乐,而是迷蒙。导演德霍特提到过心理学家妮奥比·韦的研究成果,十三岁的男孩可以跟朋友吐露衷肠,但再往后,维持亲密关系是越来越不可能的任务。
里奥与雷米都在这个转变的年龄当口,当然并非偶然。可以说,德霍特需要重新寻找「亲密」的表现与分界,也需要以私密角度,将自己一分为二地化身里奥和雷米,重返留给自己无数苦困情绪的中小学。
拍私人电影,是他对过往不安的一种逼视、反思与破解。这起点,一如两个孩子,是开始建立个人身份认知。大众对主流下意识的靠拢,是对自我的调整,也是对自我的修剪甚至扼杀。
他的处女作《女孩》,主角就是一个想要变成女孩的男孩,于是去做荷尔蒙治疗,学芭蕾,以一种后进生的姿态在弥补失去的「女孩」时光。
非常特殊也非常微妙的一点是,社会规范与传统约束自然具有一定阻力,但电影构建了一个异常包容的空间,这以父亲的表现为代表。当外界的负面影响被压缩到最小,主角需要面对的自我认同之战就占据了最大空间,最终血腥程度之剧烈,把个体复归所有认知的核心位置,这也是LGBTQ+电影里罕见但本原的视角。
《亲密》是紧随其后的作品,对私密体验的探索也延续了下来,尤其是里奥的内心波澜,从明亮到悲痛,再到正视并寻找缓解。他与雷米的摒绝是相互的,而亲厚的家人自此成为难以穿透心防的力量,相当于他主动走到了单打独斗的境地,以此私密应对自我身份的构建。
自打悲剧发生,电影后半程在断崖式的频繁反高潮里,几乎是孤勇甚至固执地谢绝包括观众在内的探视、援助,乃至最简单的参与,这加大了不安感的释放,也加快了分解。
儿童电影在这里,就越来越表现出非儿童的意味与价值。
视角刻意的童稚化,借了年龄的退守制造反应上反差的强力,越浅白,越原初,也就越深刻,越超越。
从《女孩》到《亲密》,从自残到自尽,主角年纪变小,但应对的事件愈发惨烈,背景里的男权社会愈发飘忽,充斥的有毒的男性气概也愈发难抵。雷米选择彻底断绝,里奥选择刻意迎合,花田的绚烂柔和在冰球场的冰冷刚硬中迅速凋敝,几乎是要到最后一幕重回花田的自洽,方才得到摆正自我的平和。
孩童对无名状困束的高度敏感,让人在绵长的忧伤里感知挥之不去的悲哀,也更能体会到空气中兀自弥漫的毒性,这种源自男权的具有排他性、傲慢性的有意或无意的阳刚倾向,构成了比想象中范畴更大的伤害。
许多同志电影都有意还原这种很难被大众察觉的创伤。
与《亲密》同期的《恶作剧》,延续了马可·伯格前作《跆拳道》那个堪称男色天堂的集体生活图景,各种打着恶作剧旗号发生的仿同性恋玩笑,过火得逼近盛大性幻想,但最终强调的直男身份,把流露出来的对非直男的厌恨与恶意,放到无穷大,形成反杀。
轻松一点、暗讽一些的电影也很有力量。像《哥们儿》那样,一对情人在床上亲密,模仿的运动是「摔跤」。
这项运动的矛盾性就很有意思,紧身衣物与贴身纠缠,这种同性亲密因为刚强的体育竞技属性,成为大庭广众之下少有的能被悦纳甚至崇仰的纠缠。所以这种悖论般的遐想被移植到一部充满讽喻的同志电影里,就格外意味深长。
《亲密》的冰球,装备营造的壮健幻觉,男性集体的游戏与正面的碰撞,区域焦点的汇聚与地位的宣示,是另一种主流文化中的「摔跤」。又因为群体属性,带来更大的安全假象,以及更强的同化压力。
对于孩童而言,这是尽快塑造社会形象、找到社会地位的举动,标示立志长大成人,甘愿藏匿自我,享受被男权社会赋予的安全保障,甚至参与对非主流的集体扼杀。孩童带有真理属性的审视,以及不自觉更不自知的「助纣为虐」,增加了电影的寒意,也增加了电影鞭辟入里的力度与范畴。
因此《亲密》也很像一个环境更干净、条件更充分的试验,光是纯度就足以领跑。
何况导演穿过了酷儿身份的彷徨与伤痛,以更敏感、更残酷的挣扎,来构造孩童对抗成人、个体对抗大众、私密对抗法则、边缘对抗中心的书写,这种探索,绝不只是同志电影在当下的急迫需索。
我在纸上写下了几个词:友谊、亲密关系、恐惧、阳刚之气(masculinity)……而《亲密》就这样出现了。——导演Lukas Dhont
1、您的首部长片《女孩》先是在2018年5月的戛纳电影节上大放异彩,而后又在全球范围内受到热烈反响,您是什么时候有机会开始考虑拍摄下一部作品的?
戛纳电影节之后,我带着这部电影巡演了大约18个月。我们在各地放映,多伦多、特柳赖德、东京……该片还代表比利时参选奥斯卡最佳外语长片,所以我在美国待了很长时间。我首次体验这些,一切都很让人激动,我受宠若惊。在那段时间里,我经历了所有的情绪高潮和低谷。当我开始要继续做新项目的时候,我必须忘记这部电影,把那部分的我自己留在过去。
当我终于回到家里,坐在一张空白的纸面前时,这是一个相当大的冲击。我必须想出一个主题,我得以同样的热情程度去谈论它,并以某种方式延续我在《女孩》中开始的工作。我是通过我母亲发现电影的,她很喜欢电影《泰坦尼克号》,也非常支持我后来的电影学习。没过多久,我就意识到我想制作那种很亲密、私人(intimate, personal)的电影。我想尝试探索那些在曾经让我在童年和青少年时期感到不安的东西。在《女孩》中,我的意图是探讨个人的身份认知,在一个被社会规范、各种标签束缚的社会中做自己有多么困难。《女孩》也是一部physical film,关注的是外部世界和内心世界的斗争,我想继续探索身份认知,以及你如何被他人、被某个群体所感知。最重要的是,我想一个非常私人的故事主题。
2、在《亲密》中讲述这个关于友谊的故事,您的灵感来自哪里?
我先是探索了几个想法,但我有点迷茫。有一天我重新回到村里的旧小学,以前上学的经历和记忆涌上心头。在那个时候,要做一个真实的、不受约束的自己真的很困难。男孩们的行为是一个样子,女孩们的行为又是另一副样子,我觉得自己不属于任何一个群体。我开始对自己的友谊关系感到紧张,特别是与男孩的友谊,因为我身上有女性的柔弱气质(effeminate),所以很多人取笑我。在这种设定之下,我与另一个男孩之间的亲密关系,只是更进一步证实了他们对我性取向的假设。重回学校见到了我以前的一位老师,也就是现在的校长,这位老师一看到我就落泪了。同学聚会的时候大家都很多愁善感,我们谈论的过往回忆并不都是快乐的。因为即使在如今,我仍然在消化小学和中学的痛苦岁月。因此,我试图写下这些情绪,从我自己的角度表达一些关于那个世界的东西。
我在纸上写下了几个词:友谊、亲密关系、恐惧、阳刚之气(masculinity)……而《亲密》就这样出现了。然后,在与Angelo Tijssens(我在《女孩》中的写作伙伴)的交谈中,剧本开始逐渐成形
3、您从一开始就计划写一个悲剧故事吗?
没有,那是后来的事。我的意图是拍一部电影,向那些失去联系的旧友们致敬,这是我自己造成的,因为我当时刻意和他们保持了距离,感觉好像我背叛了他们。那是一个混乱的时期,我那时以为疏远他们是最好的选择。此外,我想谈谈失去曾经亲密的人是什么感觉,以及我们与所爱的人相处有多么重要。这个故事基于一段亲密关系的破裂,以及随之而来的责任感和内疚感。在某些方面,它是步入青春期的开始。我试图展现这种我们都曾背负过的沉重负担——我们觉得应该对某件事情负责,但又无法开口谈论它。主人公Léo失去了一份曾经无比亲密的友谊,这种失去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他的自我身份认同;我就是想在银幕上展现,到底是什么让他心碎。
4、您是如何塑造《亲密》中的两个男孩角色的?
我觉得在某种程度上,我既是Léo也是Rémi。每个角色都有我的一部分。我们先是确定了演员的年龄,在童年和青春期之间的一个非常精确的时刻:中学的开始,关于性、身体变化、一个人与世界的关系以及这些认知的变化。
心理学家Niobe Way在《Deep Secrets》一书中,研究了100个13至18岁的男孩,这些是我灵感的来源之一。13岁的男孩们谈起他们的朋友,就好像他们是自己全世界最爱的人,他们可以互相倾吐心声,敞开心扉。作者每年都会与这些男孩见面,她观察到:随着时间推移,男孩们越来越难跟他们的男性朋友聊起亲密关系。这本书帮我认识到,我并不是唯一一个在成长过程中与亲密友谊作斗争的同性恋男孩。
关于主角Léo,他非常害怕别人把他和Rémi的友谊和性联系在一起。尽管Rémi也在面对同样的成见,但他并不在意,也没有做任何事情来改变自己。Léo对他非常重要,他深爱着Léo,所以不理解他态度的改变。这两个人物身上都有我的影子,但我看待事物的方式更像Léo。另一方面,Rémi代表了那些试图保持自我的人。
5、就场面调度和视觉美学而言,《女孩》和《亲密》之间有一种延续性,您的电影似乎总是有一种律动感,这是否意味您把肢体和动作视为自己电影作品的核心?
是的,我想是的。我在学习电影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当其他同学在做电影制作方面的实习时,我在编舞家那里做实习。如果让我说实话,我可能并不想成为一名导演,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舞蹈家。但我在13岁时放弃了这个梦想,因为我感到很羞愧。以前跳舞的时候,我觉得被人评头论足,我内心不够强,没法无视别人的看法。然而,当我在跳舞时,我可以表达自己,做真正的自己。
这段经历几乎给我留下了身体上的创伤,尽管如此,我一直与舞蹈世界保持密切联系。写作给了提供了一种新的方式,来引导这种欲望,我意识到用语言来表达自己远比用运动和舞蹈更难。我很重视电影里角色们的肢体动作,就像关注我自己一样。这只是我的第二部电影,我也在不断反思自己,我相信我的电影将把动作、运动作为重要的交流手段。当我写作时,文字常常能够轻易转化为肢体动作。
在《亲密》中,我希望男孩们在床上尽可能地靠近。这些是我们很少能看到的画面,两个男孩之间的这种亲密关系对我们来说几乎是陌生的。还有一个打斗的肢体场面,双手与双手的斗争,这一幕在queer language中具有标志性。影片核心要表达的东西也是极其具有动作性的,是一种内在的负担。融入冰上曲棍球的情节,自然是因为它的阳刚之气和运动中的残暴性。在影片的后半部分,冰上曲棍球给了Léo一个戴头盔的理由,一个能够把他的脸盖住的铁笼子。这套运动装备很有意思,因为它围住、蒙住了身体,似乎压制住了角色的运动。在我看来,肢体运动总是在我写作的开始就存在。在电影中我也喜欢通过视觉动作,甚至通过声音来表达。
6、找到这两个年轻演员有多难?
可以说是命中注定或是好运气,在写完影片的第一个场景后不久,我就在从Antwerp到Ghent的火车上遇到了伊登(饰演Léo)。他正在和他的伙伴们聊天,我可以看出他有一种不可思议的东西,一种敏锐的表现力。我与他交谈,并邀请他来试演这个角色。他认出了我,因为他和Victor Polster(在《女孩》主演)在同一所舞蹈学校上学。在选拔过程中,我们遇到了很多孩子。我们挑选了40个,让他们成对试演。有些组合很让人惊喜,但当我们看到伊登和古斯塔夫(饰演Rémi)对戏时,我们知道他们之间有一种特殊的联系。他们能够很快知晓场景中的情感流动,又能迅速从中跳脱出来。他们像孩子一样,但又以成熟的态度对待他们的角色,这是一个奇妙的搭配。
7、您是如何构建起这两个家庭的,为什么选择农村和花田的环境?
我来自乡下的一个小村庄,离Ghent大概20分钟车程。我长大的世界,就是在田野中奔跑。花园是基于村里的一个农场。我觉得花田传达出一种脆弱感,与冰上曲棍球的世界形成鲜明对比。Léo的家人在这个五彩缤纷的环境中工作,是对童年的一种独特投射,而且这还是一个随季节变化的场景。当秋天来临时,花被剪掉,这是一个相当暴力的行为,色彩也随之消失。季节的变化也在童年的色彩和泥土棕黑色调之间创造出一个明显的断裂点。我很想强调这种对比,以表达角色的哀悼过程。冬天过后,花被重新栽种,颜色恢复,预示着希望和生命继续的迹象。
我们很早就写好了最后一场戏,因为从一开始,我们就计划把颜色作为一种美学表达。关于家庭的构建和设计,这一切都源于我在创作过程早期想到的一个画面:母亲和孩子在车里,孩子无法表达他的感受。这个场景在我的脑海中仍然相当模糊,但我知道场景里必须有一定程度的张力。我记得我年轻时看了恐怖片《The Good Son》,麦考利·卡尔金扮演一个有精神病倾向的男孩。这部电影启发了我,让我创造了苏菲这个角色,她既是Rémi的母亲,同时也能被看作是Léo的母亲。因为两个男孩是在她家玩的,她对他们的友谊是知情的,相对而言Léo家长对这份友谊有一定距离感。哥哥这个角色对我个人来说也很有意义,特别是在影片的后半部分。
8、两位母亲都被写成了相当克制的角色,Émilie Dequenne和Léa Drucker饰演两位非常坚强的女性,她们保持着情绪的克制,而当悲剧发生时,我们看到的却是父亲的崩溃。你是如何构思这些角色的,尤其是两位女性演员?
有一个晚餐的场景很关键,我们认为其中一位父亲在流露出情感失控会很有趣。我看了Léa Drucker在Jusqu'à la garde中的表演,她是一个非常真实的女演员。我在2019年的凯撒奖上见到了她,她给人的感觉是那么亲切,那么可爱,同时她又上台发表了如此强有力的获奖演讲。我一直很想和她合作,当我们选中伊登扮演Léo时,我立即发现了他们两人的相似之处,这是我们合作的理想时刻。
Émilie Dequenne在她的每一次表演中都非常感人,她能够完全沉浸在她所扮演的角色中。
在写剧本的三年时间里,我遇到了很多失去儿子的母亲。其中一位母亲,我经常和她一起散步,她向我倾诉了很多。她写了一封非常坦诚的信,讲述了她儿子去世后自己的感受。这封信描述了她如何被她的责任感所禁锢,她甚至无法完成哀悼。这与Léo的故事非常相似,有一种清晰的类似情感。在电影中,我们习惯于看到女性角色在痛苦中哭泣和尖叫,但在这里,一切都被内化了。我认为这种处理的选择与那位母亲的个人讲述有很大联系,这也是挖掘Émilie所扮演的角色的关键,演员本人非常善于表达强烈的情感。然而,在整个拍摄过程中,我要求她不要过分流露出任何东西,要把一切都藏起来。我为她的表演感到非常自豪,她在表面之下传达了很多东西,但却没有陷入过分的悲痛。她在指导演员方面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她理解最细微的差别,是一个很好的演员。她在很年轻的时候就演了电影《Rosetta》,所以她很熟悉年轻演员在片场的感觉,她也帮助指导了我们的年轻演员们。尤其是在指导伊登的戏份方面对我帮助很大,为此我真的很感谢她。
9、《亲密》的摄制团队中有很多熟悉的面孔,他们都和你合作过《女孩》……
我们沿用了上部电影里的合作编剧、摄影指导、剪辑、配乐师、音响师.……我为我们在《女孩》中取得的成就感到自豪,但在制作这部影片时,我感到很不安。《女孩》那一次,我对电影业一无所知;我从来没有见过记者们,也没有向观众展示过我的电影,所以几乎没有任何压力。这种感觉就像跳伞:当你第一次跳伞的时候,你会直接就跳下去,因为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第二次,你会害怕得多,因为你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了。这就是为什么对我来说,在第二部电影中被我的“电影家庭”包围是非常重要的,这是一个我可以充分信任的团队,他们是我生活中的朋友,他们允许我犯错误,这些纽带滋养了我们的合作。
10、这部电影的标题“Close”是否意在暗示亲密关系和禁锢两重含义?
我决定将第一部电影命名为《女孩》,那是因为我觉得必须要做出那样的声明。至于“Close”,这是在前文提到的心理书中经常出现的一个词:close friendship。在描述这两个男孩之间的亲密关系时,这是一个不可避免的词。正是这种被审视的亲密关系,成为影片中悲剧事件的催化剂。当我们失去某人时,我们试图寻求与已逝之人的亲密关系。我们被现实抛入一种哲学的痛苦挣扎之中,当然,这个词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被禁锢的概念,戴着面具,无法做自己。
最开始我们想为影片取名We Two Boys Together Clinging,来自大卫·霍克尼的画(被译为“我们两个男孩胶在一起”),这幅画灵感来自沃尔特·惠特曼的一首诗,表现两个男人之间的兄弟情谊。Clingin是一个特别有表现力的词,表示想要紧紧地与某人相依在一起。
【诗】We Two Boys Together Clinging-沃尔特·惠特曼
我把这部影片放到了2022.12.31看,看完这部影片,时间跳到了2023.01.01 00:05。 在翻译预告片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注定是一部悲伤的电影,但今晚看完之后才发现,自己与这部影片多么相似,只不过我不是"léo"而是"Rémi"。我能切实地感受到Rémi的痛楚,也能理解léo的行为,但我就是真的非常非常痛苦,然后无能为力。 我摸着左臂上密密麻麻的刀疤,庆幸自己是"胆小"的,没有"勇气"用力一划,不然,我的父母与朋友该陷入怎样的自责与痛苦之中。即便如此,我还是丢掉了许多东西,丢掉了对他人的信任,丢掉了许多真心待我的朋友,也丢掉了对未来的期许,但我似乎已然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说回电影,总的来说,在剧情上的确是稍稍欠缺了些,但是这部电影也很好地向我们传达了在现在的社会背景下,人们对于同性之间的亲密关系存在着一定的错误认知,特别是在青少年这种敏感群体之中。导演的拍摄手法和镜头语言很棒!演员的演技也很到位,大量近距离的镜头,将微表情微动作捕捉得很到位,各种象征意义的镜头也都能很好地传达给观众,比如天气、风声、花田等,观感非常强,无不体现出导演的细致。青少年的情感是复杂敏感的,情绪的变化是迅速且饱满的,这些也都通过演员感染到了观众。
很感谢在2022年结束之际遇见这样一部电影,真的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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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13岁的男孩,一段亲密(close)的情谊,一段无可挽回的失去(lose)——这几乎可以概括比利时导演卢卡斯·德霍特的第二部长片《亲密》的全部内容。
简单、美丽、凝重而隽永,这位现年31岁的公开出柜的导演,承袭着他获得戛纳金摄影奖的首作《女孩》中细腻敏锐的酷儿视角,用轻盈灵动的笔触描绘出人与人至纯至净的依恋,却也毫不留情地揭示了这种关系在敏感的社会环境中是如此脆弱而不堪一击。
戛纳似乎有意将德霍特当作“嫡系”来培养和扶植,希望复制出泽维尔·多兰的神话。他们同样年轻有为,同样张扬而高调地公开他们的性少数身份,但德霍特似乎比多兰招致了更多的争议。《女孩》在戛纳拿下三项大奖满载而归,它关注SRT治疗的过程。在对跨性别群体文化的予以关注的电影中,《女孩》无疑是超前的。然而与此同时,影片高潮的设计又是如此落后而危险,暴露出作者对于“何为女性”这一问题简单而肤浅的认识。更为致命的是,德霍特找来找来双性恋男孩维克特·波尔斯特扮演跨性别者,这样的选择遭到了美国跨性别社区的反对和抵制,种种风波使《女孩》成为了一部哀婉却充满问题的作品。
《亲密》也是如此。尽管这只是德霍特第一部入围戛纳主竞赛的电影,它已经成功斩获了评审团大奖(甚至曾一度有消息透露本片是金棕榈的有力竞争者)。然而,《女孩》中存在的简单化问题依然在《亲密》中露出了踪迹,于是它只能是半部佳作。
电影内部有一条清晰的分界线,将其言说的重点和气质鲜明地一分为二。在前45分钟,我们看到两位男主人公Leo和Remi童话般纯洁的友谊,一种在青春期女生之间非常普遍、男生之间却十分罕见的亲密。白天,他们搭建想象的王国,共享秘密的堡垒,玩耍和徜徉在Leo家经营的大丽花田中;夜晚,他们相拥而眠,简单的依赖,仿佛梦和梦的手都握在一起。
烂漫的夏天过去,孩子们被岁月推入一个更为斑斓却同时危机四伏的环境里。新学期到来,这种轻松无害的情感关系随即迎接了来自社会的质疑。青春前期,少年少女都在找寻明确且独立的自我身份,而就在此刻,陌生的女同学们对Leo和Remi的关系产生了单纯的好奇:“你们在一起吗?”这样的询问可能毫无恶意,但“在一起”三个字所暗示的各种标签及它们所带来的后果,对于13岁的他们来说是无疑是过载的。
即使发达开明如比利时,异性恋中心制的文化依然可以轻易冲击并斩断男孩间无暇的情感纽结,充满爱的世界往往折堕于腐溃的社会期望中。Leo否认、怀疑着他对自己和这段关系的认同,并开始选择迎着社会规范扮演出男子气概:尽管他并不擅长冰球,他还是主动加入了冰球队,头盔的栅格宛若囚禁他的阳刚牢笼;他刻意疏远了Remi,用断裂来搞清楚在现代社会中作为男人意味着什么。这对好友在校园内外渐行渐远,可我们都看得出他们依然牵挂和在意彼此,但无奈他们在各自的身份探讨与情感困惑的漩涡中挣扎。某天,从一次学校组织的课外活动归来,Leo再也不会找到Remi的踪影了,两人中看似更为坦荡的那位,忽然间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留下了震惊、伤痛的家人与朋友,在余下的时光里寻找答案。
《亲密》的后半段转向了对于青少年自杀问题的探讨。虽然“失去”(lose)依然是在“亲密”(close)的主题下书写,但这层“亲密”已经与前半段的含义不同。对于Leo来说,与Remi相偎相亲的日子已经成为需要用一生去释怀和疗愈的伤口,痛是曾经相爱的反证。这也是为什么电影选择使用“Close”作为标题而非“Intimacy”。它既体现了一种去性化(或者前性化)的状态,更重要是包含了“失去”这层厚重的内涵。
不可否认的是,《亲密》的后半段是一场汹涌澎湃的情感海啸,观众的眼泪几乎能把卢米埃尔厅与德彪西厅淹没,不少记者都泣不成声。我们被伊登·丹布林那双如海水般澄澈的双眼打动,他看向镜头的时候,仿佛投射给观众一整个宇宙的哀痛。但在心碎背后,德霍特似乎没有打算提供更多的解释。
《综艺》杂志的影评人Peter Debrug点评道:“尽管《亲密》是真诚的,但这个悲剧更像一种叙事手段,旨在证明某种意识形态的观点。”让他不能展开明说的“某种”观点包含了诸多可能,既关乎对阳刚崇拜、异性恋中心制文化的控诉,也包含了对青少年心理和校园霸凌问题的关怀。
更甚者,《亲密》可以只是一部单纯残酷的成长物语,告诉我们琉璃易碎、彩云易散,在其自然主义精美的表象后,浸透着是成人世界里人言可畏、难以独善其身的脏血。但无论应用哪一种阐释模式,Remi的离去都是一张暴力塌落的骨牌,它直截了当地将观众推入巨大的情感风暴,显著的悲剧效应,轻易遮蔽了属于这个故事的更多的可能性,也留下了许多问题,仿佛幢幢鬼影挥之不去。
这其中为首的,就是《亲密》是否应该被归在酷儿电影或者LGBTQ电影的范畴与框架下被讨论。海外的主流电影媒体都普遍认为本片的核心是少年友谊(boyhood friendship)[1]、讲述了好哥们儿的故事(buddy story)[2],甚至直接说他们“完全不是恋人”(not at all lovers)[3]。这是因为德霍特刻意且固执地在电影中回避了这个问题,尽管他使出浑身解数铺陈出极致暧昧的氛围。近似于亚历山大·佐洛图金的《寸步不离的兄弟》(Brothers in Every Inch,2022),《亲密》最终希望探讨的这段关系,与外部世界如何界定他们完全无关。亲密便是亲密,在友情、爱情和亲情之上,人与人可以拥有一种更加超然和纯粹的关系。
正因知晓了这一点,《亲密》的悲剧色彩就显得更加突出.但某个维度上,这层悲剧又是如此多余。德霍特摧毁了一个童话,换取了成吨的泪水。所有曾经因他人的恐同症而调整改变自己行为的人都能认同于Leo和Remi,并从自己心碎往事中找到注脚。但死亡总是如此高效,行为简单,动量巨大,余韵绵长。在如此纯净关系的包裹下,对于Remi的死,我们的悲伤和愤怒都找不到精准的出口:毕竟这是两个13岁的孩子,如果他们尚不想被定义,我们又怎忍心苛责成长路上的某段探索?
最终,《亲密》就这样宕开一笔,消解了症候式的意义。留在银幕上的,是大丽花田一年四季的流转:耕耘,盛开,收获,枯萎——陈旧地象征着少年心事的绽放和凋亡。它美到了极致,但当你游荡于这齐肩高的花田中,这美丽是如此令人目眩,以至于我们忘了明确的方向。
[1] Peter Bradshaw. Close review – a heartbreaking tale of boyhood friendship turned sour. The Guardian, 2022-05-27. [2] Peter Debrug. ‘Close’ Review: This Belgian buddy story seems so beautifully understated, until suddenly it isn’t. Variety, 2022-05-26 [3] Ben Croll. ‘Close’ Film Review: Gentle Coming-of-Age Drama Packs an Emotional Punch. The Wrap, 2022-05-26.
注意到海报上那个凝视,记得电影里有这样一幕。leo和同学们乘着大巴车去往海边,唯独少了remi。在岸边,一个同学说看见了水里的水母,那么这是怎么一回事呢?百度搜到,水母能预报海洋风暴,每当风暴来临之时,水母能感觉到超过风暴传速的次声波,遂飘到岸边躲避风暴。因此,人们看到水母飘到岸边,就知道风暴即将来临。这个水母不仅预示电影发展即将来临的风暴,即remi之死,更折射出我们当今人类社会,正经历的一场的“风暴”,它是造成remi死亡的根本原因。以下为个人情感所至,供自己学习改进使用。
首先,是什么造成了remi的死亡?
电影开头,在leo和remi的游戏中,我们能看到外在的亲密表现,但也能发现leo在兄弟间的友情中是占据“主要”或者“主导”地位的。尽管他们在朋友的关系上是平等的,这可能和他们的性格有关,leo较之remi更为外向,活泼一点。之后二人和remi的母亲躺在地上,remi的母亲把二人都当做儿子对待,说道“或者说,甚至比我自己的儿子还好。”“我会永远在你身边”这种话,在之后我们也看到母亲在remi洗澡的时候不允许他锁门,这和remi房间的一大块红色布景,仿佛都预示着remi在性格或者经历上的异于常人,他可能存在一些本身的问题。在开头的睡觉时,leo在外,而remi像婴儿似的蜷缩在内,这不仅体现出二人的力量对比,也与后面leo哥哥和leo的睡姿相对应,即经历了这些,leo也受到了极大的消极影响。更要注意的是,leo和remi都是13岁左右,进入了青春期,这是关于人的发展的一个太重要的时期,这一时期是人的以性成熟为主要内容的生理成长,对青春期少年的心理及社会方面有着重大的影响,所以很容易做出冲动且不理智的事情。这样remi做出的极端行为也可以理解,毕竟他只是一个孩子。对remi来说,leo是他最好的玩伴,这点在很多人身上都有亲身感受,想想童年时期那些至今未再联系的伙伴。leo不仅在玩耍中充当他的“领导”,甚至要做他未来的音乐经纪人……这样一个好朋友,却在人不生地不熟的中学生活中,抛弃了他(有意躲避他,不和他一起玩),甚至不等他一起骑车上学。leo的提前骑行成为压坏了remi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但是leo也是一个青春期的孩子,他也是一个受害者。那么什么是造成remi死亡的根本原因呢。
我的理解是简单化了。我认为这个根本问题是教育,我把教育的概念宽泛了,它不仅仅是爱与教学等,还包括信息和媒介输出。它包括社会教育、学校教育、家庭教育。
社会教育
我们有时说,大学就是一个小社会,这不无道理,但是随着社会在不断发展,现在的高中、中学、甚至小学,都可以看做类似“大学是一个小社会”这种意味的倾向。为什么中学里的孩子能说出leo和remi是同性恋、相爱者,把友情的亲密理解成成人社会里的概念,这就是社会教育的问题。电影里,出现“youtube”“同性恋”“电子杀戮游戏”这些元素,他们本是成人面对的东西,现在却被未成年的不设防的孩子所接受,用来伤害与自己相异的同学。这不仅使他们早熟,更导致了青春期的leo的自尊心受到伤害,因而他选择疏远remi,这里也能看出remi的形象塑造是非常理想化的,显得太单纯。而leo这种早熟、心理变化的形象,更适合我们代入视角去理解故事,因而这个电影的主视角是leo带我们前进的,我们理解和包容他的行为。其中同性恋和亲密的关系也值得我们思考,同性恋可能属于亲密,亲密也不一定属于同性恋,孩子对同性恋的恐惧和唾弃,是社会舆论走向导致的,同性恋的爱情应该是靠近灵魂契合的存在,而不是表面上身体的亲密。全球化下的现代文明高速发展的同时,出现了大堆信息轰炸,未成年人缺乏辨别能力,也较难理清符号的正确表意。社会教育的问题,导致这些成人向的媒介进入未成年人日常,未加阐释的复杂符号造成青少年的片面理解,和身心发展不健全化。早熟的问题和误导倾向严重,看看现在小学的孩子,比“揠苗助长”还势头更猛,当然这个问题非常难解决,它是每个现代人都得面对的问题。
学校教育
学校的教师在开学时,让学生们民主自我介绍(这是我超爱的),给人一种愉悦感。但在leo和remi发生大矛盾,肢体碰撞时只是互相拉开,并没有做独个的思想工作与沟通,在remi死后才集体组织学生谈心。这种马后炮的行为深思极恐,教师只关注学生的外在健康,却忽略学生心理关系健康和经验世界。这在对青春期的孩子的教育上是十分失败的,当然看各国各地的教育,其实半斤八两。
家庭教育
remi母亲对remi锁厕所的行为只是批评,强制命令,却很少有真正的交流,能看到最多的就是他们对remi的期望,早早地学习音乐,诸多的烦恼和压力期待可能是他对朋友leo如此依赖的一个原因。
ps:最终remi的妈妈原谅了leo,但我愿意相信remi的妈妈在家里,或在学校的柜子里已经发现了remi可能留下的日记等线索。她不恨leo,她要的可能只是是那句道歉,尽管这不是leo的错。
鲜花最美还是在大地上,而非花盆里。比起前面写的,我更愿意把这个电影理解成简单的人生缺憾。电影很细腻,我能感同身受,因为我也存在那些曾经的童年好友,与他们分别,尽管有联系方式也不敢主动问好,这可能就是每个现代人正经历的风暴吧。随着工业发展,物质、精神文明和社会经验不断完善,社会变成了异己的力量,作为个体的现代人都十分孤独。我们越来越能包容肤色,却不能包容亲密。亲密可能真的只存在那些我们未入早熟的时光,我们抛开功利性、自尊心,去热爱所能爱的一切,现在却再也回不去了。长大真的可能是一件难过的事情,电影用摇晃的运镜表现leo在冰球场的滑行,他晕眩的内心深处也令我感同生受。要注意到leo面孔上的护具,像监狱门似的锁住我们的真实内心,他何尝不想和remi亲密地在一起?每个长大(早熟)的人脸上都有这种“监狱”,而remi没有,他试图拥有,却被leo阻止了(拒绝他加入冰球)。
时观当下,岸边水母将至,能永远留在未长大的年纪,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呢?
拍得太潦草了,冰球和种花都取了最浅表的象征意义。影片时间以一种剧作实用主义跳跃推进着。
曾经孩童的我们到了某个时间点就不再有“我们”,因为都知道了避嫌,然而有的人一避便是一生。一部把我看出心绞痛的儿童电影:第一心痛的是片名“亲密”下讲述的却是疏远;第二心痛的是海报一幕现实并未发生;最心痛的是导演用最明亮的色调拍最痛彻的成长故事,面对性觉醒、校园霸凌和刻板印象等话题将减法进行到底。《亲密》,又名《委屈》。
所有敏感纤细的灵魂,痛苦总是如此迟缓、简单。真的是太庸常太小的切口,却又经由导演的调度和表演控制,处理得如此动人和丰厚。
前半段极好极丰富,后半段无处不在窠臼之中。一个没有秘密、全都写在脸上的孩子,成年人真的不是在自我感动吗?
Cannes75/ 我必须摘下口罩,否则泪水不能呼吸。比欧容更细腻,比多兰更无奈,是《伴我同行》的无声演绎。舍弃掉了所有多余的动作,用反复的场景构建莫测的心境。Close是特写,照见男孩的每一次眼神和呼吸,澄澈亦隐秘。Close是靠近,要足够仔细才能看见玫瑰少年的困顿与闪躲,青春的错愕。Close是愈合,沉舟侧畔过千帆,病树前头生万木,只留下骨头深处的哀伤,难以诉说。Close是封闭,是紧锁的房门。那么艰难,几经周转,终于松动,一句话分作三次才能说完。Close是亲密,是生命中值得不被定义的情感。非亲缘,非友谊,非爱恋,只是亲密。想起儿时睡在同一张床上的伙伴,如今散落天涯。麻烦酷儿金棕榈和影弟给我安排上!!
Remi在剧情中过早的夭折几乎毁掉了整个灵光闪现的前半段,使得后一小时完全落入了每一个节点、转折和停顿都令人疲倦和坐如针毡的窠臼里,避重就轻又隔靴搔痒。不是糟糕的电影,但这样的大奖也不需要有更多,很难再讓我們继续相信电影。
#Cannes2022 讲真,这小男主演技不比宋康昊在broker里要好?
3.5 对演员情绪和状态的调动太细腻出色了。前45分钟是五星级别。
借着包扎伤口才能放声大哭 好疼啊
看着Rémi最后还想哭着去打Léo的那幕 老师边拦着他边说「C'est fini. Rémi. C'est fini.」心碎死了 没有人明白这一刀两断对一颗13岁的心意味着什么
(C)lose 😭😭😭😭😭
如果女孩之间稀松平常的亲昵举止,发生在男孩的温柔呼吸之间,那温暖和光亮将会被周遭之人和你内心的恐惧如何吞噬?友谊与眷恋在男权社会的挟持中分崩离析。你推开他,他被永远推入恐惧的柜门之中。你推走他,也把自己锁进悔恨的深渊。卢卡斯·德霍特用令人窒息的克制情节,诉说着最悲恸、赤诚的爱意。伊登·丹布林的表演如钻石般,从里维埃拉首映开始,定将炫目全世界。
名为亲密,却是在讲疏离。更早觉醒的一方也更早接受来自这个世界的恶意,也更快地学会伪装,从未放下警觉扮起低沉的声线逃进男性同盟的庇护中,冰球的虚势武装和渗进骨髓的凉意让他在面对真实情感的冲撞时脆弱得不堪一击。共枕时的落日余晖和畅快奔跑的花海,是刻在心底的绚烂阴影。很多年不见这样类似《爱在暹罗》气质的片子了,但格局过于局限在导演私人情愫的回望中,也就失去了更多可能。
9.6/10 #PFF 与绝大部分友邻看法不同,从Remi的死开始影片才真正走入精彩的部分,前半段两人的情感总落入既有框架下的可类比的姿态表达,班级内的冲突与暴力也并无出彩之处,而当死亡介入,Leo就被转化为了或许是本年度银幕上最值得反复凝视的面孔与眼眸:情感的循序渐进与循回往复,并不只是自责悲痛愤怒,而是自然地流露在那个年纪独有的困惑不解,并伴随着超脱于现实的哀愁。Close不仅是亲密,也是关闭/封闭(关于抑郁/压迫和性向身份的双重暗示),更是一次完结/拐点,以Leo单独视角切入而并非双人视角实则构建了剧本的强核心:通过“缺失”来加速某种“成长” (或说“成为”) 的过程,但令人惊叹的是,在死亡之后,这层缺失并未淡化Remi的存在,而是几何倍的增强,所以只有在后半段,Leo/Remi才真正抵达心灵上的形而上的 (但则是更本质的) “亲密”。
去世的太突然,让我做不到感同身受。导致我觉得后一个小时的节奏好拖,人物一直在单方面发泄情绪,一直在回旋原地踏步,看得很痛苦。
德霍特既不是如肯洛奇那般告诉你“为何”,也不是如达内那般告诉你“何如”,它只是悬停在一种情绪后遗症中,手法还如此单调,这不就是变相的在消费情绪价值嘛。此外看片过程中时常会让我想起青涩时期的多兰,有些问题甚至都相似。@Cannes2022
激进地折断情节,让观众先于人物心碎,再依靠情绪的惯性实现“天使”的显影。想象空间寥寥,也不见对现实更具结构性的体察,当春风化雨般的拥抱出现在影片结局,才意识到曾经扑朔迷离的目光(导演有意的特写)是如此功利而轻佻。
给金棕榈吧,这么有力量。「亲密」是超越友情与爱情定义的敏感的爱,是黑管乐的轻盈却愁肠百结,哀伤散布在声音与光线里,扑面而来。散场之后在座位上哭到滚动字幕播完,少年的泪滴在花丛里。
稳妥的叙事,标识性色彩和打光,德霍特取材私人经历,真挚到不忍苛责。它的私密性,包含着丰富的公共性话题,它让人意识到阳刚崇拜对男人成长与情感的压制,让我意识到个人心理如何受到外界偏见影响。不过也因此,它叙事之稳妥反而不稳妥,故事以Remi分成的两个部分多少有些失衡,快乐不够多,偏见亦太浅,痛苦太绵长,而让它更像是导演成年后的一次自我赎救(自我感动),公共性被弱化很多。这是一部用心拍的电影,它欠缺了点理智的思考。3.5
我好恨也好气啊,这就是男同片总是可以出彩的原因吗,两个长得不错的小男孩在花海里奔跑这个画面大家看来就会很有张力很冲突很美丽,前青春期的充满暴力和乖张的推拉,好像落在男生身上就那么好被理解啊,一个放在女同身上会显得青春疼痛文学的故事就这么轻易地被一个因为男性角色是男性角色本身的原因消解掉了,那种生猛的沉默,石破天惊的秘密。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