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看电影的人,是怎么也绕不开法国电影的,尤其是那场著名的新浪潮,出现了太多可以称得上师的导演和优秀的电影作品,与好莱坞相对应,巴黎成了艺术电影之都。1968年绝对是法国电影史上很重要的一年,不光是在那年一群年轻人折腾出一件大事,更重要的是这件大事是由电影引起的。1968年2月法国电影图书馆的创办人及馆长朗格卢瓦被文化部长解职,特吕福、戈达尔、布雷松、雷奈、夏布罗尔等法国知名电影人率数千群众上街抗议,其中特吕弗,戈达尔都有受伤,于是激起更大规模的抗议,既大量影迷和群众的示威。5月,特吕弗等人更是冲到戛那影展,阻止影展举办,抗议升级,即著名的“五月云动”。之所以会产生这么巨大的反应正是由于特吕弗等新浪潮导演基本都是在电影图书馆看到了大量的优秀电影,同时彼此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所以当他们的启蒙导师的朗格卢瓦被解职时,这一事件便爆发了。而深层原因则是60年代世界范围的非主流文化大爆发,摇滚音乐,性解放,吸毒,等等新文化类型的越发被重视,掀起的关于年轻人的新文化改革要求活动。由一群电影导演带领并掀起的大的示威活动,总是电影界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因为在这里电影已经不单单是一种娱乐休闲工具了,它起到了更多的其他的作用。
我不知道1968年的贝尔托鲁奇是否也在巴黎,但在他的《戏梦巴黎》里还是能看出那年对导演的影响,主人公马修作为一个在法国的美国留学生,更多的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待法国及那场事件的,这里总是会有导演本人的影子的,同时导演也是以马修这一人物将观众一同带入剧情的。贝尔托鲁奇是十分尊敬法国电影的,正像影片开头,他借马修的口说出那句只有法国才会在宫殿里放电影。
电影里夹杂了大量的老电影片断,在我看,这些电影片断夹杂着两种情绪,一是介绍了许多对法国新浪潮有影响的电影及电影人,像影片开头大段放映的《恐惧走廊》,该片为美国B级片的经典作品,美国的B级片对新浪潮影响很深,很多新浪潮作品都是对美国B级片的模仿,如特吕弗的《枪击钢琴师》。而《恐惧走廊》导演富勒(Sam Fuller)也是被电影手册派尊为真正作者的导演之一,另外法国青年李奥第一次露面时,嘴里一直念叨的尼古拉斯·雷(Nicholas Ray),也是同样为电影手册派尊崇的作者。另外一种情绪则是导演自己的情绪,即在创作电影过程中加进了很多个人喜好及想法,比如基顿和卓别林的比较,克莱普顿和亨德里克兹的比较,还有让那时候的年轻人荷尔蒙爆发的玛琳.黛德丽、葛泰丽·戛宝以及玛丽莲·梦露。
如果马修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进入的,那么李奥兄妹则是影片真正的梦想家了,而马修则更像是被李奥兄妹拉入梦中,最终梦醒物非。李奥兄妹绝对是最初跟特吕弗抗议那上千青年之一,作为铁杆影迷,跟着自己心爱的导演,上街示威,去抗议种种不平,对于年轻人来说,总是很酷的事情,他们热衷并乐此不疲。同时,他们身上是那个时代的文艺年轻人共有的东西,摇滚乐,文艺电影,反战,性解放云动带来的思想变化。贝尔托鲁奇的电影总是活色生香的,戏梦里也是大段的裸露镜头,当马修第一次窥见李奥全裸着蜷曲在妹妹身边时,在我看并没有什么欲望和羞耻在其中,因为他俩根本就是两个孩子,他们之间的感情是跟欲望无关的,所以他们可以无所顾忌的一起使用卫生间,一起睡觉,甚至马修和伊莎贝尔做爱的时候,李奥却在一旁悠闲的煎起鸡蛋。而正是由于他们都是没有长大的孩子,才使得他们有了成为梦想家的可能性,正像五月云动对符号学,心理学等多重学说的影响,三个年轻人在经过抗议之后,也更多进入了理论上和思想上的辩论,而在行动上却越发与世隔绝,一直将自己局限在小世界里,不看电视,不看新闻,但与时事脱节并不代表与时代脱节,这种封闭,混乱的生活正是那时青年流行文化的体现,同时,他们仍然会高挂《中国姑娘》的海报,同时在屋里放了很多他老人家的头像,这都是他们那个年代很有代表性的思想。梦想终究是梦想,总会有破灭的一天,当伊莎贝尔发现父母回来过,无奈之后,也只有选择以死来延续梦想。但窗外飞进的石头救了他们,外面传来的抗议呼声也将梦想与现实再次融为一体,李奥兄妹冲向街头,加入示威的队伍,并拿起燃烧弹向警察扔去,马修无法阻止他们,只能在一旁观望,在远处的警察,火焰和夜色中,影片定格,变为黑白,结束。也预示着几个梦想家的梦想与巨大且强悍的现实相撞之后必然破灭的事实。当60多岁的贝尔托鲁奇转回头看当年的事件的时候,发黄的影片中是无尽的回忆,而那个结局也更多了些悲悯色彩,也许是他在怀念已逝的青春和激情,还有当年那些无法实现的梦吧!
年轻人都是热血的,看不惯主流文化,讨厌一切传统的东西,他们喜好求新求变,变成什么样子其实是不用深究的,他们更追求的是变化这一过程,因为新秩序的建立本身就是一种自我认同,而这才是最重要的。因为年轻本就是个激情的时期,即使是空想,也是必须要经历的,嘲笑和讽刺是未必是真正的稳重,回忆中轻轻一笑,想当年我也愤过,这更像个过来人。
又见让·皮埃尔·李奥(Jean-Pierre Léaud),导演有意将现在的他与当年资料里的他做平行剪辑,也算对新浪潮的致敬吧,李奥真的老了。
贝纳多·贝托鲁奇不是一个让人开心的导演,虽然这并不妨碍很多人对他的迷恋。他总是把现实肢解,把情绪揉碎,让观者看得郁闷,哪怕电影里的活色生香也提不起人们的胃口。然而人老了,总有回归天真的意愿,所以在他2003年的这部《戏梦巴黎》中,我们看到了一个依然犀利、冲动却明显开始怀旧的贝托鲁奇。
一、高歌猛进或迷离妖艳的时代
依莎贝尔和提奥是一对孪生的巴黎兄妹。他们之间近乎乱伦的亲密关系从影片的一开始就迷惑着观者。夜晚,依莎贝尔总是偷偷跑进哥哥的卧房,两个人便赤裸着蜷缩着相对而眠。来自美国的留学生马修因为热爱电影与同是影痴的兄妹产生交集,趁父母度假的间隙他们住到了一起。这一年是1968年。
1968年的世界充满了迷幻色彩。欧美战后长大的一代正经历着现代主义的激变:存在主义、波普文化、越南战争、性解放、摇滚乐、大麻……而在遥远的东方,那场史无前例的运动也震撼着全世界的心。这一年的五月,法国、巴黎也陷入一场文化风暴当中,就在依莎贝尔一家的窗外,激进的大学生正高喊着“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与人斗其乐无穷”这些我们耳熟能详的口号与政府和警察激烈对垒。
这场影响了一代法国人的“五月风暴”,构成了依莎贝尔和提奥和马修的故事的背景。至于“五月风暴”本身,也和电影有着扯不断的渊源。作为当时法国电影图书馆的馆长、也是新浪潮电影运动启蒙人的亨利·朗格卢瓦,在二月被法国文化部长解聘,从而引起了电影界的轩然大波,很多导演走上街头游行示威支持朗格卢瓦,戈达尔、特吕福等新浪潮大导演还在与警察的对抗中受了伤。许多影迷和大学生也加入了游行的行列,一场轰轰烈烈的法国学运,就这样因为电影而产生而壮大。今天看来,那个理想主义光辉闪耀的年代宛如梦幻。
二、做一个幸福的影迷
依莎贝尔、提奥与马修的结缘来自电影。他们因为电影而相识、相知、相爱、相离。在依莎贝尔的家里,到处贴着文革宣传画和电影海报。有一个场景很有意思,镜头滑过玛琳·黛德丽的海报,落到桌上放置的毛泽东齐胸塑像,毛主席万岁几个字闪闪发光。对老电影的怀旧与致敬是这部电影的一个重要主题,贝托鲁奇似乎是让他的主人公们经历着他自己的影迷岁月。
马修问伊莎贝尔,你们是巴黎人的吗?伊莎贝尔回答说,我1959年出生在香榭丽舍,我学会的第一个词是“纽约先驱论坛报”。画面随即切入戈达尔拍摄于1959年的新浪潮发轫之作《精疲力竭》中琼·塞贝里在街头叫卖《纽约先驱论坛报》的情景。依莎贝尔以此表达了对于新浪潮、戈达尔、《精疲力竭》的无限崇拜。
提奥和马修激烈争论卓别林与巴斯特·基顿谁更伟大,会让我们对法国人与美国人的喜好差异会心一笑。马修听提奥的哼唱就猜出《礼帽》中弗莱德·阿斯泰尔跳踢踏舞的情景,果然镜头一转,阿斯泰尔的舞蹈吵醒了楼下的珍姬·罗杰丝。而依莎贝尔、提奥、马修手牵着手飞奔,打破戈达尔《法外之徒》中主人公跑过卢浮宫所用时间的纪录,其中穿插着《法外之徒》的画面,幸福美好得一塌糊涂。
然而电影不只是美好。伊莎贝尔因提奥猜不出她模仿玛琳·黛德丽在《金发维纳斯》中的表演,而惩罚提奥当着她和马修的面在黛德丽的海报前自渎。提奥模拟《疤面煞星》的场景,强迫答不出来的伊莎贝尔与马修在客厅做爱,依莎贝尔就这样失去了处子之身,三个人的关系也慢慢地失去了原有的无邪……
《戏梦巴黎》里涉及的电影经典远不止这些,依莎贝尔对嘉宝的迷恋,对维纳斯的模仿都让人惊艳。有好事者曾列过贝托鲁奇在此致敬的影片要超过20部,只是很多我们都无缘相见。而其中的配乐,也几乎都是采用了导演心仪的经典电影的配乐和当时振聋发聩的经典摇滚乐,比如《四百击》、《精疲力竭》、《狂人皮埃洛》,比如The Doors、The Grateful Dead、Jimi Hendrix的作品。
三、任何成长都殊途同归
回到电影,回到贝托鲁奇。我们不能不提一下影片的尺度。贝托鲁奇的电影从来不缺乏情色、裸体,到了这部电影似乎是到达了极致。然而贝托鲁奇的情色却几乎不能引起观者应有的生理反应,那是因为他把情感,有时是很极致的、混乱而苦难的情感融入到性爱当中,弄的我们根本回不过神来。
最极端的莫过于《巴黎最后的探戈》,白兰度将一个中年困顿男性的无助表现得让人浑身冰冷。在贝托鲁奇的早期代表作《随波逐流的人》当中,暗杀教授的主人公爱上了教授的妻子,然而转过两人的缠绵,她便死在了他冷酷的注视下。很难忘怀《被遮蔽的天空》中女主人公甘愿躺在土著首领的怀里,想着与自己纠缠的丈夫与情人,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人绝望。贝托鲁奇的电影一向如此,《革命前夕》、《末代皇帝》、《1900》等影片也都弥散着这种感情的变异和欲说又止的苦涩。
而这部似乎是贝托鲁奇为老不尊、肆意张扬情色的《戏梦巴黎》,我们同样理不清情绪的脉络。但这部混杂着乱伦、同性恋、虐恋,但又都适可而止的电影,让我们在深深的怀疑和不认可中轻易就陷入了一种迷恋和无知的快感中。贝托鲁奇似乎是秉承了他一贯的政治加性加情感的套路,但又从中疏离,因为,政治明显弱化为背景,性也不再是决定什么的因素,依莎贝尔的试着自杀,兄妹俩与马修分道扬镳投入街头战斗,这种看似显性的态度肯定不会是导演所要表达的,相反,这更像是对于生活的一种无奈的悲悯和反讽。贝托鲁奇在总结他的电影生涯时,给了我们模棱两可的回答。
伊娃·格林的表现无与伦比,很难想像这是她的第一部电影。她如此坦荡地表现着自己身体的青涩,只会让我们肃然起敬而非在情色中走神。她带我们走进了依莎贝尔所处的那个诗意而混乱年代,让我们无限向往之,但正是他们的失落造就了我们的成长。也许,这就是年过六十的贝托鲁奇对我们的回应,任何成长都殊途同归,每一代人都必然垮掉。
列农死后没几天,布拉格的年轻人曾在广场辟出一块“列农和平墙”,上面最动人的一句口号就是:You may say I m a dreamer, but I’m not the only one.
摇滚乐和电影拯救着人们的意识,也迎接着那个不安分的年代。《梦想家》正是一部向拯救和迎接致敬的电影。
这部电影是意大利导演贝纳多·贝托鲁奇2003年的作品,或许你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但是你一定不会陌生那部让陈冲扬名立万的《末代皇帝》。可以这么说,贝托鲁奇的每一部电影都是一部史诗。《末代皇帝》如此,《梦想家》亦然。
之所以说《梦想家》是部史诗,是因为它如此真实而残酷的重现了1968年。二十世纪的六十年代是个充满了英雄主义色彩的年代,太多的年轻人在这段时期被写进了历史。马修是个在法国留学的美国学生,在一次抗议政府解雇法国实验电影的先锋导演亨利·郎路瓦的示威中马修邂逅美丽的伊莎贝尔和她的孪生弟弟提奥。出于对电影的近乎偏执的热爱,这对双生儿很快接纳了马修。马修爱上了美丽而另类的伊莎贝尔,却痛苦的发现了伊莎贝尔和弟弟提奥的不伦之恋。很快,轰轰烈烈的学运席卷巴黎,马修发现了这对看似坚忍蛮横的双生儿脆弱善良的精神世界。伊莎贝尔和提奥只是一个无辜、自由、偏执、柔弱、充溢着理想主义和英雄主义的大脑的两个表现形态而已,他们拒绝长大,拒绝任何人介入他们的世界。电影没有结局,提奥拉着伊莎贝尔的手义无反顾的冲入暴动的人群,马修寂寥而恍然若失的脸消融在暗红色的火焰之中。
这是一部有关电影和摇滚乐的电影。如果那些以喋喋不休永不厌倦之势出现的经典片段让你昏昏欲睡,只能说明你不是一个地道的电影发烧友。2003年,贝托鲁奇向法国新浪潮敬了别致的一礼。当三位主人公横穿卢浮宫的镜头和戈达尔《法外之徒》两男一女狂奔的片段不断拼贴重现的时候,现实和虚幻也在以蒙太奇的手法交织变幻,梦想家和局外者的身份更迭反复,这不禁让人对空间的概念产生怀疑,这样的空间还有意义么?
贝托鲁奇试图把观众引到这样一条路上——你必须在刀刃上行走,否则你就有越界的危险,或是完全的真实,或是完全的梦幻,这两者都远比行于刃上要痛苦而可怕。或许这样的比喻足以说明伊莎贝尔和提奥以及所有像他们一样热血涌动却一无所有的年轻人,他们在那个年代不幸与悲哀。
很不幸,在这部电影里摇滚乐再一次扮演了口号的角色。伊莎贝尔提出横穿卢浮宫的命令时回荡的Janis Joplin粗粝的歌声;贯穿电影始终的grateful dead和Jimi Hendrix的经典曲目;关于Clapton和Hendrix谁更牛X的争论,这一切都让我们感受到了摇滚乐看似坚硬的外壳。然而在Janis Joplin煽动的嘶吼中,窗外的暴力在升级,窗内的梦想家在做自恋的性游戏;Hendrix的歌声响彻越南战场,却无力终结血腥的杀戮,也无法蒸发声称反战的中产阶级杯中的红酒。摇滚乐,现代艺术,甚至哲学思辨,只有在梦想家的世界里才拥有尖锐锋利的锋刃,而暴露在窗外那个真实野蛮的世界,它就失掉了坚硬冰冷的伪装,恢复了作为口号的属性。梦想被现实氧化,摇滚乐亦然。
这是一部有关反抗的电影。上世纪六十年代发生了太多事情,越南战争,法国学运,性解放,摇滚乐,波普文化,萨特的存在主义,这些都不可置疑的重组着人们的思想,吹袭着本就风雨飘摇的审美观与道德意识。伊莎贝尔和提奥的爸爸是个保守的诗人,他认为姐弟俩的示威是无用功,这只是跳出这个世界静观其变的幼稚得可爱的孩子的游戏。提奥指责父亲拒绝在反越战的请愿书上签字,父亲说:“A poem is a petition. Poet only sign poem.”提奥说了整部电影中我最喜欢的一句话:“Poem is a petition and petition is a poem, those are the most famous lines you ever wrote.”
提奥和伊莎贝尔反抗的不仅是父母,不平等,暴力,杀戮,他反抗的是现实社会中的一切,包括他们自己。甚至伊莎贝尔对马修的爱情也是一种反抗,对自己的反抗,对自己深爱的弟弟提奥的反抗。伊莎贝尔有一个散发着油画典雅色味的房间,像个整天洋溢着棒棒糖味道的糖果小屋。这个糖果小屋是个禁区,它是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只属于小女孩伊莎贝尔。伊莎贝尔试图在这个秘密中通过与马修的性爱摧毁提奥对自己的统治,而当她听到提奥与其他女人做爱的声音时,糖果小屋融化了。
这反抗中同样包含着欧洲文化对美国文化的反抗。美国的廉价文化和平民艺术像一枚掷向欧洲文明的重磅炸弹,欧洲自文艺复兴以来一直辉煌的艺术在这种商业文化的冲击下显得单薄了许多。新艺术对欧洲传统艺术的同化是无知无觉的,就像提奥房间里那幅德拉克洛瓦的名作“自由指引人民”,象征自由的女人已被贴上马丽莲·梦露的脸。于是电影中就出现了马修和提奥关于卓别林和基顿谁更伟大的争论。与其说这是有关两位电影巨人的争论,不如说这是美国文化和欧洲文化的龃龉。但遗憾的是,导演似乎忽略了这样一个事实:电影中的人物通篇一口流利的英语,那个诗人父亲甚至隐隐流露出浓重的美国口音……事实上在法国,人们或许会用世界上任何一种语言交谈,唯独不是英语——在对大不列颠语言的抵制上,每一个法国人都是不折不扣的偏执狂。还记得《猜火车》里面几个小朋克的无奈么:苏格兰没有自己的文化。对于一个民族而言,这种丢失是最可怕的。
这是一部有关年轻的电影。每个年轻人都是梦想家。提奥对毛泽东的无限崇拜,对反战的强烈呼声,对政府解雇郎路瓦的满腔愤怒,对父亲明哲保身的不屑一顾,对警察暴力镇压挥出的愤怒的拳头,这些都因为提奥年轻。时间赋予了年轻人愤怒、发泄、自由和幻想的特权。然而现实逼迫提奥和伊莎贝尔长大,面对一厢情愿的停留在童稚时代的梦想,他们唯有躲进他们自己的世界。马修不是梦想家,他是个对现实世界充满无限眷恋的人。马修的不幸在于被年轻拖进了这对双生儿的梦想王国,马修是个行走于刀锋之上的年轻人。至于提奥和伊莎贝尔,很难说他们是幸或不幸。幸,因为年轻;不幸,亦因为年轻。
如果说这部电影有什么缺陷的话,那唯一的缺陷就是它承载的东西太多了。这是一部试图说明很多问题的电影:自由,解放,脆弱,不切实际的幻想和无休无止的对艺术的探求;唯独,不是性爱。就像所有表象之下永远有人们无法触摸到的本质,我有必要拨开那些露骨的性爱画面和完美的处女胴体寻找真相。因为年轻,三个主人公可以赤身裸体的啜饮昂贵的红酒,热烈的讨论电影,艺术,哲学;因为年轻,他们允许并享受三人之间纠缠不清的有违伦理的性爱;也因为年轻,他们没有意识到这个梦想王国的脆弱和不堪一击。当面对提奥对毛泽东理论的无限敬仰时,马修让提奥看看窗外。窗外有人在战死,而我们却在喝酒,做爱,讨论毛泽东。我不能忘记提奥的目光,那是一种被刺探到灵魂深处最羞于人知的秘密时流露出的乞求和愤怒的目光,那是一种表示知道马修是对的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电影中那个停留在提奥近乎扭曲的脸上的特写时,我的心莫名的被揪了一下,很疼。
难道我们不是梦想家么?难道我们能逃脱那笼罩提奥和伊莎贝尔的绝望与悲哀么?
每个年代都有属于它的梦想家。王小波曾说过,似水流年里有两种选择:当傻X或者亡命之徒。很多人本意是做亡命之徒,结果做成了傻X。在我们父辈的革命年代里,不少人立志要解救天下三分之二的受苦人,越境去当游击队。可这三分之二的受苦人,你知道他们是谁吗?你知道他们受的什么苦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为他们而死,你不觉得有些矫情吗?是时王小波已经走出那个激情如火的梦想年代,他站在局外带着哲人的智慧写下了上面这些句子。在我看来,不论是做了傻X还是做了亡命之徒,他们都是幸福的。80后一代也有他们的梦想家。只是这梦想更加多元化,更加不可琢磨。幸运的是,在反日游行中有愤怒的年轻的嗓子;在捍卫主权的队列中有忠诚的年轻的脸庞;在试图唤醒人们自由意识的诗章中有飞扬的年轻的文字;在摇滚舞台上有呼唤平等的炽热的年轻的汗水。Everyone is not an extra.一个时代拥有太多像提奥和伊莎贝尔这样毫不犹豫的冲进战火的年轻梦想家,于他们自己而言,或许是不幸的。然而他们的存在于这个时代而言,却是大幸。是选择做客观分析一切争端与矛盾的冷静主义者,还是做尽管赤手空拳却豪情万丈的梦想家,至少我是坚定不移的选择了后者。
如此喜欢《梦想家》,因为它是一部有关我们每一个人的电影。
法国人似乎已经成了浪漫的代名词,而法国的浪漫如今对于我们似乎只是意味着爱情的浪漫,意味着法国式热吻,法国式的烛光晚餐,法国式的美酒,法国式的建筑,当然,还有法国式的电影。或许只有学历史的人还知晓了法国式的革命,也只有如今上了些年纪的知识分子才记得三十多年前那场法国式的浪漫主义革命热潮,那场轰轰烈烈的五月风暴。而如今,一部意大利人拍摄的发生在法国的电影将那几个月的巴黎呈现在观众眼前,把几个革命中的年轻人的爱情与革命以一种浪漫的,怪诞的形式向我们呈现。《梦想家》,意大利名导,贝托鲁奇于2003年奉上的影片,一部充满争议又绝对优秀的影片。
故事由一个在法国上学的美国人展开,那是五月风暴前夕,1968年的春天,这位反对暴力的美国大男孩沉醉于法国电影。而那个时期,这个来自于以理性和功利著称国度的青年无可选择的被卷入了那场法国式的革命。作为大革命的故乡,法国人浪漫的天性竟能使革命这一充满了暴力的活动充满了浪漫主义的色彩。而美国男孩马修就遇到了一对法国兄妹里奥和伊莎贝尔,对电影的热爱使他们相识,成为了要好的朋友。而故事后来的发展则显得充满了在我们看来诡异的情节,或许只有了解那段历史的人才能更好的了解那段影片。里奥兄妹是当时参加运动的学生的典型形象,他们首先面对的是与父母的矛盾,他们的父亲是典型的法国知识分子,他更热衷于用诗句表达思想,于是他与子女的矛盾由此产生,但是他们之间是一种隐性的不激烈的对抗,诗人的父亲容忍了叛逆的子女,这也反应了那个躁动的时代,那个人们声称孩子战胜了父母的年代。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当里奥兄妹只有在钱用完时想起父亲的时候,马修却要不断的给远方的父母写信描述他的生活。而马修开始与里奥兄妹之间怪异的关系产生了冲突,他无法理解(又有几人可以理解?)里奥兄妹间怪异的亲密关系,他们兄妹俩赤裸的睡在一起,一起呆在浴缸里,里奥与妹妹打赌输了后被罚在妹妹面前自慰,而更惊异的还是里奥要求妹妹与马修在他面前。马修开始无法理解这一切,但是渐渐的他们相同的爱好和马修对寂寞的恐惧是他最终走进了这对兄妹的生活。而最终的冲突还是发生了,实际上在交往过程中,马修与里奥就多次发生了思想观念上的冲突,马修发对暴力,抵制激进的做法;而里奥则主张激进的介入社会,以毛泽东为偶像,热烈歌颂“Maoism”,最终,在那个风暴之夜,他们选择了不同的路,里奥一手拉着妹妹的手,一手举着自制燃烧弹走向了革命的街头,而马修则无助彷徨的走向躁动街头的另一边,消逝于人群中。
片中马修与伊莎贝尔的爱情显得浪漫而又充满的诡异,他们从相识到相恋是那么短暂,短暂的他们思想上的分歧还没有充分碰撞就步入了爱河。有个镜头相信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是当马修和伊莎贝尔在里奥面前,如果说这个就够令人惊讶的话,那么后面发生的就令人无比意外了,在后,马修看着染着红色的手指时,观众和他同时意识到了,伊莎贝尔竟然是个,那个看起来叛逆独立的女孩似乎不应是个,而她的第一次竟然源于和哥哥的打赌,这似乎向我们充分表现了革命年代的狂热与迷失。当然,显然伊莎贝尔无论处于什么,她确实爱上了马修,或许我们可以从前面的情节猜测这又是这对精灵古怪的兄妹有意设计的“圈套”。而相爱后的马修显然又一次陷入了与里奥兄妹亲密关系的冲突中,他直接问道伊莎贝尔如果他们的父母发现他们兄妹的关系时,她会如何,而这个姑娘毫不犹豫的回答她会去死。而当她的父母发现了他们三人赤裸的睡在一顶自制的“帐篷”里的时候没有勃然大怒,似乎那真是个孩子战胜父母的年代,他留下支票和妻子离去。而当伊莎贝尔从睡梦中醒来意识到父母已经发现了这一切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死亡,确实是毫不犹豫,没有我们想象的应有的矛盾和眼泪,依然的把煤气通向他们三人沉睡的“帐篷”。而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革命的风暴突然爆发了,一个石块砸烂了玻璃,惊醒了三人,当革命到了高潮时,革命的信仰者就把他的一切交给了革命,包括他们的生命,他们已经无从选择自己的生死时机。到了这里,影片的尾声,两种思想的矛盾爆发了,那一刻的分裂甚至也那么的毫不犹豫,特别对于马修和伊莎贝尔这对恋人,当马修和里奥争吵时,她这一边默默的观看,当需要她作出何去何从的抉择时,她毫不犹豫的跟随了哥哥,导演在这里显得无比“残忍”,没有让伊莎贝尔在那里抉择一番,跟随哥哥时也没有跟马修泪眼相望,毫不回头的走向了远处的火光。这样的结局不完美,但是绝对真实,绝对跟震人心魄。
对于中国观众来说,影片中不时出现的“中国元素”令人在看片时有些饶有兴致的感觉。里奥家中挂着许多毛主席画像,与之对照的是他们把《自由引导人民》的那位女人头像换成了梦露。而一段情节中,里奥对马修说道,他们的父母都应该被送上审判台,应该送到乡下去接受再教育,在显然是受到了中国“上山下乡”的影响。法国大革命对中国的影响深远,特别是通过深受法国大革命影响的苏联革命的间接传承,中国革命中有着强烈的法国色彩,而在那个年代,中国当时的那些革命思想竟然影响了浪漫之都的学生。
影片的性爱尺度相当大胆,这也是它最受争议的地方,确实从其未删节版本的性爱场面看已经到了纯色情的地步,但是和纯色情毕竟不同的是,这一切不是为色情而色情,所以看起来并不觉得淫秽,相反如伊莎贝尔第一次那样的场景给人的更多的是震撼。对于对法国老电影并不熟悉的我来说,影片中不时穿插的老影片镜头看着非常令人舒服,导演对于这样的切换显得驾轻就熟令人赞叹。特别是飞奔过卢浮宫那个镜头是片中最为“阳光”,最能体现年轻人的那种朝气与放荡不羁的镜头,让人久久回味。
在一场动荡的运动中,思想的碰撞体现了每个人的梦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都是梦想家,我们都试图实现我们的梦想。马修有马修的梦想,里奥和伊莎贝尔有他们的梦想,但是梦想的不同只能使他们分道扬镳,只是在这个过程中,那段在影片结尾骤然结束的凄美爱情令人惋惜,令人回味。
http://handsomewang.blogdriver.com/handsomewang/966035.html一个电影人,就是偷窥者。一个偷窥癖。镜头就像是你父母卧室的锁眼,而你在偷窥他们,你感到厌恶,你有种负罪感……但你无法把你的眼睛移开。这让电影看起来就像是犯罪……而导演们就是罪犯。
——《电影手册》
很早就想看贝纳多·贝托鲁奇的《追梦人》,那时很傻,不知道《戏梦巴黎》就是《梦想家》就是《追梦人》就是The Dreamers。用我一个朋友的话说就是老贝让1960年代文化在今日的回响,更是新浪潮影迷的回顾与期盼。
68年的春天,中国文化大革命如火如荼,无比激励了法国人民的热情;越南战争的泥潭叫美国不可自拔,越南潮湿的空气拉动法国的自由引导人民的反战示威;在巴黎喜欢电影的青年们因为政府解雇了法国实验电影的先锋导演亨利•郎路瓦而进行和平示威。街头的空气里弥漫着理想主义的情绪,法国人的浪漫冲动幻想弥漫在危机四伏的城市四周,甚至融入云朵,高高地在城市上空监视着抗议的人群。
影片一开始镜头就从艾菲尔铁塔的尖顶上往下滑,最后溜在塞纳河边,河水如斯而过犹如时间一样滑过指间,旁边行人如梭。贝托鲁奇为28岁的会议寻找着叙述者,于是来自美国加州的马修,成为了他的选择,他质朴而天真的并,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巴黎,但就象看电影时总坐在第一排一样,他是看不到这个城市真正的人和事的,直到他转头,看到伊莎贝。因为电影而与兄妹席奥与伊沙贝相遇,这时候有名的法国五月风潮开始运作,学运开始后,政府被迫停止运作,在动荡的五月里,大学罢课。
马修被带到他们的生活之中,在伊莎贝兄妹布满书籍的公寓,如同迷宫,是与真实外界隔绝的世界。似乎是对《巴黎最后的探戈》的回顾,《系梦巴黎》里迷宫一样的和性爱成为迷惘的避难所,在闭塞的空间中性爱成为回避外在干扰的有利条件。
马修与他们间事关哲学、越战、革命的苍白软弱的辩论,似乎仅仅是五月风潮中那些有气无力的呼喊和空洞无聊的口号或者那些歪歪倒倒的横幅。老贝在这里面混合了太多的东西,除了哲学、越战、革命,还有不可脱离的话题电影外,就剩下的是性。成就了三个人糜烂的青春故事、一个这样放纵和拘囿于自我的故事。镜头的运动自由,散漫,靡醉,像极了一个喝醉了酒的诗人。镜头的焦点漫不经心地牵引着我们的视线,在巴黎的街头,在巴黎慌乱的街头运动上的人物上游弋,不论学生、演讲者、警察还是别的。镜头像个散漫的摄影师在人群里面晃悠晃悠,似乎是当事人的角度来看待画面,镜头在周围的到处游离,在某些人的局部静止,稍后又开始移动。没有固定的机位进行拍摄,更象新闻记录摄影。影像华丽而颓靡,色泽昏黄而又暧昧,肌肤上泛着夕阳的光。只有巴黎电影院里的那种光影组合,才足以成就那个时代一个人年轻时代的那种特有的敏感与梦幻。
值得我喜欢的就是三人还没有那么糜烂生活的时候之前的生活是那么的经典,影象也耐人寻味,伊莎贝兄妹和马修不停地模仿经典电影中的场景:嘉宝的《女王克里斯蒂娜》、托德·布朗林的类型片、戈达尔的《法外之徒》。特别是伊莎贝暧昧妩媚地抚摸过房间里的家具时,阳光射落于她妩媚的脸,很经典的镜头。三人从卓别林侃到巴斯特·基顿(Buster Keaton),并模仿戈达尔的《法外之徒》(Bande a Part)中同为一女两男的三名主角跑过卢浮宫的场景(或许这是贝托鲁奇在向《法外之徒》片致敬),并成功打破记录多出17秒,同时也在实践着生活的另一面可能性。我们可以看到在玛琳·黛德丽(Marlene Dietrich)的画像旁边放置着毛泽东的画像,并且几个红色汉字鲜艳惹眼 毛主席万岁,上面几组橙色小字也仿佛若辩:伟大的导师、伟大的领袖、伟大的统帅、伟大的舵手。而大画家德拉克洛瓦的名作“自由指引人民”被席奥与伊沙贝加上了玛丽莲·梦露(Marilyn Monroe)的脸。
在马修来参加晚餐的时候,席奥开始鄙视他的父亲,张扬但是有道理。当初只有你拒绝在反对越战的请愿书上签字。
诗人不会去什么请愿书上签字,诗人只会去写诗。
请愿书就是诗。
是,可诗歌也是一份请愿书。
好吧,请愿书就是诗,诗就是请愿书。这该是你写过的最漂亮的诗句了。虽然上帝是不存在的,但这并不意味着父亲可以取代它的位置。
马修冒出一些让人惊喜的哲学韵味的话。而伊莎贝的话却那么的圆滑:别人的父母总是比自己的好。但是,话说回来,自己的祖父母似乎总是比别人的好。
我觉得令我深刻的是他们讨论毛泽东是大导演,席奥崇拜毛泽东,手捧红宝书,相信“革命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行动”;成千上万的红卫兵举步操向未来,手握红宝书,并且还强调,拿枪不拿书,要文化不要暴动,并肯定地说这是伟大的史诗巨片。而马修切反驳说拿书不拿枪谈何容易,同唱一首歌,喊同样的口号,在这史诗巨片里每个人都是临时演员。马修谈论这些的时候犀利清醒,在面对关于越战的诘问时却无法自圆其说。
伊莎贝要求大家猜她表演的那段的电影出处时候,我觉得好象是《这个杀手不太冷》里玛迪尔德要求里昂猜出电影一样。当席奥没有猜出玛琳 黛德丽的影片情节,他竟当着伊莎贝和马修的面在简 拉塞儿的照片前手 淫。马修开感到恶心、荒谬、不可理喻,责怪伊沙贝的行为过份,可是席奥那句 你以为是伊沙贝逼我做的?将席奥刚才的行为变得暧昧而耐人寻味。而接下来更加荒谬的事情出现,席奥模仿《疤面煞星》中死在交叉阴影下的镜头难住了伊莎贝和马修,于是他强调自己是温和的要大家愉悦的什么什么的,要求两人在他面前做爱。伊沙贝毫无顾忌地开始脱衣服,而马修落荒而逃。最后席奥抓住了他,并让他面对一丝不挂的伊莎贝,将马修的内裤拖掉的时候,马修的阳具下面竟藏着伊莎贝的比吉尼玉照,终于马修在厨房的桌子上屈服了,而席奥一片看他们疯狂地做爱,一边抄着鸡蛋,疯狂之极!肆无忌惮的描绘肆无忌惮的青春,同时最大程度地满足了无数偷窥狂饥渴的眼神。
当那些流光异彩的现实和发黄老电影的片段交错,无声的动作和黑白光影带给观众难以言喻的激动和内心的亢奋。喜欢他拍主人公在法国电影资料馆里看电影的那个仰拍机位,两个主角边抽烟边瞪着大银幕的样子,绝对让我看得神魂颠倒,而三个主人公之间的猜电影游戏,也令人眼睛鲜亮。所谓象征意味过度浓郁的情色场面搞得有些做作,以至我在这些只有半夜私人观看的镜头面前搞得无所侍从。
三人肉欲之后在帐篷里睡着了,而突然回来的父母并不感到什么以外,安静地在烛台下再留下一张支票。伊莎贝试图用煤气自杀的时候,电影闪现出1947年布烈逊的《慕雪德》里女主角自杀时的黑白画面,这个时候石头打破了窗户,马修与席奥及时被吵醒,革命在这出室内剧就要结束时再度出席,这是什么味道?有人问道,答:革命了,这是催泪弹的味道。
青年们顺理成章地去参加革命了。然后在与军警对峙的关头,分道扬镳。马修非暴力地退出人群,席奥挑起了战斗。火光黑夜中,警察向游行者跃动的身影游移,法国女歌手Edith Piaf苍凉 的Non,je ne regrette rien响起,梦想结束。
还专门查了下关1968年法国五月风暴的历史,应该说,老贝的电影还是较好地保留了这一社会危机的原貌片中许多人物都是那一时代法国青年群体的浓缩 被尖锐的社会矛盾催育起来的愤怒、绝望、疲乏、信仰缺失的年轻人,他们热衷于破坏毁灭,麻醉在酒精、尼古丁、可卡因、紊乱的性关系里,跟美国垮掉一代有一拼,除了电影,法国五月风暴在这里还剩下点什么?是跟美国一样:有些路上的达摩,达摩当然在路上,他从来就在路上!还是金森堡的嚎叫使我放弃了用赤裸的午餐?只剩下背后疯狂的戈达尔,这个始终对于那场未曾成功的颠覆耿耿于怀的造反者。跟着戈达尔游行、造反、打砸,就像巴黎大学的学生们说的:当不可测之事已然发生,那视之如不可能之事,已悄然近身。
当硝烟散尽,当五月风暴平息之后,革命再度由实践蜕缩为书斋里的理论,由巴黎街头的壁垒退避到了校园里,逝去的激情只剩下回望窗外时1968年五月的记忆。
1968年的巴黎防暴警察,在贝托鲁奇的影像的再现里,潮水一般地席卷过街垒,作为国家机器,他们以一种无比勇猛而强悍的姿态,于瞬间吞噬了孱弱的革命者。
影象里只有熊熊烈火和慌乱的学生。
这就是1968年的结局。
就在1968年五月风潮之后不到的1972年由马龙·白兰度(Marlon Brando)玛丽亚·施耐德(Maria Schneider)主演,并且一度恶名远洋的《巴黎最后的探戈》(Last Tango in Paris)。
而在《电影手册》中,这让电影看起来就像是犯罪……而导演们就是罪犯 这句话,是说老贝自己还是在诠释那个年代呢?
配乐
由Gato Barbieri作的配乐《戏梦巴黎》由于是以1960年代为背景,在音乐上也自然有所配合。
除选用1960年代文化偶像吉米·亨德里克斯(Jimi Hendrix)的一曲“Third Stone from the Sun”外,还加入了著名迷幻摇滚乐队Grateful Dead的名曲“Dark Star”(此曲由乐队为影片作特别剪辑,减短了长度)。此外,还有上世纪上半叶地位崇高的歌后Edith Piaf的“Non,Je Ne Regrette Rien”也被收录(香港作家陶杰将梅艳
芳比作香港的Edith Piaf)。不知是否出于致敬的心态,贝托鲁奇还分别选了特吕弗(Francois Truffaut)与戈达尔(Jean-Luc Godard)两位法国新浪潮电影先驱的三部影片(《 四百下》、《精疲力尽》与《狂人皮耶罗》)中的主题曲。
编剧
让 考克多编剧的《Les Enfants Terribles》,兄妹在封闭空间发展一种乱伦的关系(是原作小说灵感源泉)。贝尔托鲁齐20岁时看此电影,拍《梦想者》之前重看。考克多曾说:以这个剧本,我想举重若轻,举轻若重。这也是老贝的梦想。
据说是1968年法国五月风暴巴黎大学生之口号:
1吻你爱人的时候,枪不要离手!
2我们不询问,我们不要求,我们把它拿下,接着就占领!
3能意识到自己的欲望就叫自由!
4当不可测之事已然发生,那视之如不可能之事,已悄然近身!
5像飞虫扑窗般撞碎你的脸,然后腐烂!
6立足现实,指向不可能!
7托老师和考试的福,六岁就与人竞争!
8只有革命行动,没有革命思想!
9我已经快活了10天啦。
10有多少报道,就有多少质疑!
11要做爱,不要做战!
12自由在此停止。我们会回来!
青春跟政治、文艺的3P
断臂维纳斯那一幕简直惊呆了。。。
其实我每次去看电影看画展,都是想在途中经逢一两个传说中的无话不谈的朋友,一起躲雨,一起分食同一块三明治。但始终失败。青春澎湃的性欲退散之后,这个世界可能也会跟着变得清凉,或者荒凉。
两个长得非常好看的神经病
披着政治外衣的伪3P。在如此一个动荡的年代大家都有一份不安分的心,自然也就造就了一段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畸恋。黑白老片与影片如此自然的融合,虽各演员都全裸出镜,但同时也表现的十分自然。很多镜头定格下来依然觉得很美。★★★☆
女主角的乳房形状好奇怪。
处女开红的鲜血,残忍地涂抹在青春的躁动上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电影……
世界上最邪恶的一种生物叫双胞胎。
片中描绘的三人关系意外地跟68年整件事情的本质一样:资产阶级后裔的脆弱、天真、虚张声势、粉红色。美国人带着流行文化入侵却佯装腼腆,欧洲人看上去成熟纵欲却是处女。是古老的欧洲诱奸年轻的美国还是年轻的美国诱奸古老的欧洲?左派符号只是装饰,法国年轻人需要享用他们的祖国所没有的摇滚乐。
#重看#献给影迷与摇滚乐迷(原声满分)的血色浪漫情书。相似的社会背景可同步联想到阿萨亚斯的《五月之后》(且男主亦有几分神似路易·加瑞尔)及路易马勒之《五月傻瓜》——“60年代全世界的青年都在革命,全世界的青年都在迷幻,全世界的青年都在flower children,呼吸一口巴黎激进的空气,就站在了理想主义的门前,那是只有青春独享的特权”。1968年真是独特的年份,巴黎飘荡着左翼迷醉的风,伟大舵手与梦露在攻占巴士底狱的城市相逢,越战正如火如荼,新浪潮诸将声援朗格鲁瓦,翌年Woodstock就要扇起“make love not war”的风潮,而这三位在精神和肉体上从联结到分离的年轻人,以汹涌的勇气和四溢的情欲对抗着虚无青春的流逝,逃离父权的掌控指挥,欧洲和美洲对自由的不同定义,最终成为属于自己阶层的梦想家。
我觉得电影拍得没有书有韵味...虽然作者本人说这是两样又相干又无干的事物,有点象泰奥和伊萨,呵呵.但是把两个男孩的关系处理得太简单了,没有那种暧昧的张力了.
从记录片来说呢,,,我不懂。。。。从爱情片来说呢。。。。马修真是被二到了。。。整一个吐槽无力。。。。马修后面整个人都傻了。。估计会回美国。这TM都是什么人,什么变态啊。
假3P,真乱伦。
处处都是向新浪潮致敬的音乐和画面,开篇就是《400击》的ost。恩,是否过度沉溺于电影(或是梦境),就会不知道外面纷扰的世界呢?那一抹鲜血,涂在脸上,青春之于他们,果真就是暴走的性欲啊。伊娃格林好美!
当然,与喜欢政治一样喜欢性描写的Bertolucci自然不会忘记他最擅长的东西。我之所以在前面提到十八岁以上,也便是因为他坦白而热烈的镜头。兄妹间互相爱抚亲吻;三人几乎没有尺度的裸露;Isabelle和Matthew在厨房的地上做爱并失去贞操,而Theo却在一边若无其事地煎鸡蛋。他们甚至彼此相爱。
她说我们不用做爱 因为他就在我身体里
幸好我不是文艺青年,他们的基因太可怕了。除了“断臂维纳斯”的那一幕彻底惊艳到我之外,大部分时间里还是为自己是个接地气的庸俗的实用主义者而倍感自豪。
本片最特别的地方,不是学运街头、迷影情怀、尺度大胆、和巴黎美景,而是一个来自美国的年轻人在餐桌上给文化自负我思故我在的法国高知一家四口上了堂有关寰宇和谐的哲学课!“打火机的长度刚好等于桌布方格的对角线。”……
他们三个想破《不法之徒》里面的跑步记录那里我喜欢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