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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袖红镶边》创作的起源,大概就是这个问题:「王深爱宫女,可是宫女爱过王吗?」导演在采访中回答过:「德任爱李祘这个人,而不爱王这个身份。」
李祘的一体两面在剧里非常明显,明显到有人觉得这剧可以算是《正祖传》了,比如说李祘作为君王以及做自己无论在服饰的变化:偶尔因为事态紧急,所以有时候「连龙袍都来不及换,就跑去找德任」,有时候也必须以王的身份面对德任,显露了李祘两个面目界线的模糊:王有了私心,可是李祘也有不得不承担的责任。这个太多人讨论过,所以我不再赘述。 (如果有兴趣看更多有趣的分析可以看乔绾风的微博,有非常多细节的讨论,相关的讨论我也会在下文附上链接。本文不会深入讨论可是个人觉得非常有趣的讨论/评析/集合帖还有: 1. 书库里猫戏蝶或者蝶戏猫图【老虎东宫 VS 蝴蝶德任】 2. 德任承恩后蝶恋花的意象 3. 德任的挂饰【以及德任作为蝴蝶的意象】)
可是如果王只不过是李祘其中的一面,那宫女这个身份又何尝是德任的全部呢?
德任的隐忍和蒜的直白是映衬,德任的爱和德老的忠又是另一种映衬。德老以爱的面目表达忠心,爱君以获得更靠近「君」/「权利」的位置;而德任则以忠的形式划清界限,让自己能在爱人与爱君之间找到喘息的空间。
成德任可以爱李祘,然而宫女却不可以爱上王。大家都读过《邹忌讽齐王纳谏》,时代距离乾隆时期是很久很久了,可是有一点我觉得是相通的:「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臣之妻私臣,臣之妾畏臣」;爱可以是从上对下的宠爱,也可以是平等的爱慕,唯独下级对在上者的仰望,必须带着敬与畏。小宫女德任把东宫视为监司书,一直到及笄礼前都没有改变,乃至于祘在发现德任偷偷的跟着他去青楼时问德任:「为什么不怕我?」「不怕我杀了你吗?」及笄礼及以后的种种打击,让德任决心把爱强行转化为忠:你想达成的梦想,我会尽我的能力成全。
可悲的是,德任忠心的背后,仍然不是敬畏,而是爱慕。她努力地骗自己,只要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做一个忠诚的宫女,或许就不用受伤了。德任的难处在那个时代是无解的。她一开始对祘产生好感,是因为当没有人管都城里吃人的老虎时,是祘顶着压力去处理的。她也一直见证着祘从作为世孙的勤学(说起来这是第一出「为了引诱学神所以自己也要自修旁听苦读」的、「我引诱世子的方法是靠朱子大全、大学衍义补和诗经」的古装剧,而不是「现在让我唱一首流行曲震傻他的脑袋吧」)到后来作为王的勤政。她是真心觉得他优秀而真正地理解他的抱负,所以真真切切地怜惜他。她欣赏他的伊始,非常讽刺地,是因为他在为了成为一个无可挑剔的君王所作出的努力。她无法完全自私地责难祘,却也无法完全无私地看待祘为了大业作出的种种决定。
「一个好的王,不是一个好的夫君」。
他其实非常明白自己固守王的责任的同时,对德任带来的伤害。得知德任怀孕的那晚他没有去找德任,只在清晨时偷偷来看她,说:「我还以为你会难过。」后来,世子薨逝后,德任收拾好心情来找祘,祘也问,「你不讨厌这样的我吗?」
祘的患得患失,一部分来自于德任对「爱他不爱他」这个问题的沉默,另一方面,却来自无时无刻的自持和自省。剧中给的是暗示,原著第三部第一章(感谢皮薄馅多爆汁超大饺子的翻译)却有这样的一幕:
剧里的祘比原著里的祘温柔太多了。可是他们都有着「我会让你很辛苦,也会让你伤心。也许永远也得不到你的心」的无奈。偏偏祘的家庭背景太惨烈,要承担的东西也太多了。思悼世子的悲剧、英祖多疑的性格和严苛的要求,都在祘性格的形成和理想的建立烙下深刻的印记。这注定了他不能对人生有太多想象。(如果我说,他没有成为神经病暴君已经非常强大了,会被揍吗?)
有很多人都觉得这套剧像步步惊心,可是其实这部立意高了一点点,因为祘不是把人蒸熟的暴君。祘是明君,他是(在那个时代的限制下)依法行事的、处处为民的明君。最悲哀的其实是,德任懂得这一点,也全心全意的支持他、匡扶他。可是偏偏正是因为如此,两个人就是不能好好地相爱。
祘和德任的故事里,不需要有第三者介入。祘和德任最大的对手,恰恰是对方的身份。王和宫女,本就不能相爱。宜嫔是正祖唯一的例外(祘在母亲前说的,我的后代,只能让士大夫之女诞育,而的确他后宫除了德任都是士大夫之女);而祘何尝不是德任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每一步(在那个时代背景下)他们都没有做错。君是明君,臣是忠臣,如果世子(和剧里没有出现过的翁主)没死,大概德任会找到自己的路,和自己和解(在那个时代大概也只能如此),就像第十六集结尾处德任的独白里所说的一样,然而偏偏天意弄人。
解铃还须系铃人。德任固执地只想做宫女,或者在成为李祘的后宫后坚持不肯说爱他,是因为李祘是王,她必须用本份压制自己的本心。只要虚张声势,只有「不合乎身份的」虚张声势,德任才会有那么一点点属于自己的喘息的空间;不能完全地臣服,因为只有「傲慢又放肆」地保留属于自己那一部分,德任才可以是德任,而德任才可以爱李祘。
祘「爱我吧」的哀求,不是不知道德任爱不爱他。而是,他们从来没有真正的、没有牵绊地爱过对方。也许就只有在德任是小宫女、而祘装作是监司书的时候,两个人才真正的平等地相处过。祘为王的责任所限制,于是德任必须守在宫女、或者宜嫔的位置。祘的哀求,其实是:一起放下面具和责任地相爱吧。后宫嫔御必须劝导王归去,而德任却能任性又主动地拥抱和接纳祘。导演在花絮里说,德任吻上祘那一下,祘就终于在人间功成身退。
所以,德任第一次主动脱下面具的同时,也解除了祘的责任;两个人终于可以毫无保留地相爱。
然后,瞬间终于成为了永恒。
更新:
1. 說「寫得一手好字就算是有事業心嗎」的人大概是不清楚古代女性教育因為缺乏系統性要求/管理所以往往非常參差(而且由於歷史紀錄往往有傾斜,出身貴族/士大夫階層的女性無可避免有著更多的記載,史料反映的是就算是出身比較好的女性也未必一定會接受非常良好的教育,那地位更低微的女性獲得教育的機會就更低),中外皆如此。所以以一個小宮女來看,能寫得一手好字,是的,確實是有事業心。(劇中第一集有一幕是她字好到連尚宮都希望她幫忙抄書,請告訴我這不是工作相關。)如果只能用現代中產目光注視一切,那麼能看的電視劇大概就是敘述現代中產階層的電視劇。一來宜嬪真的是歷史有名的字好(抄寫的郭張兩門錄為首爾博物館藏品)。另,字如其人,按照這個傳統,字好也是有隱喻的。
2. 歷史上,德任原名失載,德任這個名字是在她產下世子後得到的名字,是德如太任的意思(太任,周文王之母)。墓誌銘裡常說母以子貴,可是在後宮裡有更高階的年輕的後宮來說,正祖竟然對德任和尚且非常年幼的兒子有如此深厚的寄望,似乎全然放棄中宮和和嬪產子的可能性,何嘗不是因為子以母貴?
3. 李俊昊的演技太多人稱讚了,所以我很想說一說李世榮的演技。在眾多李俊昊演得真好的討論裡,所有劇情的討論裡,相較於「李俊昊演李祘演的真好」的狂熱呼聲中,對有關德任戲份的討論裡,德任就是德任,沒有任何違和感的就是德任。某程度上也是對李世榮的演技的肯定吧。兩個人都要走花路喔。
4. 乔绾风討論過英熙因別監而死的劇情對應了德任對祘的感情。突然意識到,福妍對德老追星似的「迷戀」,似乎是另一種對應。福妍在第九集裡說,知道很多的其他人也在「愛慕」德老,她也不是想得到德老——反正只能默默地傾慕,只要默默地守在這個位置,就不會感到孤單或淒慘。這何嘗不是德任的想法?只要不成為後宮,只要自己的傾慕不讓人知道,只要自己不需要處於需要爭奪所傾慕的人寵愛的可悲境地,似乎就能假裝自己一切都好。當然,下一秒,就是英熙的質問——難道作為宮女就不會有人傾心相付嗎?英熙和福妍,是德任情感天秤的兩側。慶熙聽完了,就說,難道不怕被處死兩人共赴黃泉嗎?所以啊,慶熙是德任的理性。德任想要的,只是安安穩穩地成為正五品尚宮而已。於是,英熙最早死去,而福妍,即使隱藏了自己的心意,還是先慶熙一步離去。慶熙看起來是最終的勝利者,可是,最後被留下來的她,雖然篤定朋友會等著自己,難道不孤獨嗎?宮女的困境,這樣看來,似乎是難以避免的啊。
5. 推特上的一個推
擁有上帝視覺的我們,比祘更清晰明瞭德任愛他。可是從另一個角度看,也比德任更清晰明瞭,祘非常愛德任。就算祘經常向德任表白,可是對於德任來說,她只是他人生小小的部分,沒有她,他還是可以好好走下去的。
只有作為觀眾的我們才知道,只有假裝忘記,祘才能繼續走下去。然而他能裝多久呢?他為自己作的決定、要跟她成為家人的選擇是那麼簡單而艱難啊。我們常常說祘有鋼鐵般的意志,能夠面對德任一次比一次殘酷的拒絕,可是德任每次聽見祘作為上位者說的「區區宮女」,大概都會想起來及笄禮上他說的話。我覺得,當所有人都在告訴她,她只是區區的、卑賤的宮女,的確有影響到她。她敏銳地明白,和這些高高在上的人在一起,就難免受傷。而在那個年代,她的確不能跨越階級,永遠無法和他並肩而立(王不能立妾室為王妃)。但是在他心中,她才是和真正和他靈與肉都情投意合的人。
原著裡,只有王在喝醉了、或者生病了,才稍稍吐露一點點屬於祘的心意。遺憾的是,電視劇沒有時間和空間展示更多這種人物與時代和時代所賦予的地位與責任的抗爭。在電視劇裡,我們看到更多的是德任對作為好君王的祘的敬仰,和因為要做一個好君王而難免不能做好夫君的祘的無可奈何和幽怨。可是祘對德任才智的珍惜,只有極隱晦的描寫。比如說買書那一段,如果不能確定她才華深淺厚薄,就難以對於她能否靠攏他的精神世界有任何希冀。
他說的「區區宮女」,和她說的「我永遠不會把你當成男人那樣愛慕」,都是無能為力的虛張聲勢,然而比任何東西更有效地重挫對方的心。就像他不明白她有多愛他一樣,她也不明白,她對他而言是多麼的重要,乃至於最後的最後他寧願放棄生的機會也要和她在一起。
(PS他是知道她愛他的,只是不知道有多愛;她也明白他是真心想和她成為家人,可是她也同樣不明白,他有多重視她。只有她在,祘才是祘,撒著嬌說今晚只是牽著手睡覺的祘,任性地在她膝上午睡的祘。沒有她,這個世界就只剩下了王。)
(再PS 餃子那一幕之所以動人,不單只是因為映襯。最重要的是,祘那麼珍惜著她的一切,最懷念的,竟然是她的小脾氣。他喜歡她耍賴,喜歡她撒嬌,喜歡她不把他當王世孫/王。其他人想討好他,用的是最精緻的食物、最完美的外表,然而她只要跟他開玩笑,跟他耍小脾氣。做一個不完美的德任,而不是完美的宜嬪,他才最高興。跟德任在一起後,每一次要作為王要求自己或者德任做些什麼,傷到的不單只是德任,更是自己。德任做自己,不是他作為高高在上作為王偶爾要放鬆的需求,而是他就算不知道為什麼她那麼愛自由、愛自己的小夥伴,可是他的確知道她本來是怎麼樣的,而他愛她。她亦如是。他們只是不知道自己在對方心中的位置而已。)
6. 惠嬪
大家都注意到徐尚宮對祘德二人感情的洞察,然而惠嬪也是如此吧。徐尚宮知曉德任對祘的情感糾葛,惠嬪是否也能洞悉德任對祘的忠義下隱藏的情意嗎?大概是有的。金藤之詞事件後,惠嬪才是實際大力推動祘德情感進程的人。
7. 我看見網上有人老引用墓誌銘/墓表說正祖苛待宜嬪。且不說墓誌銘這類文體體現的更多是當代的價值觀(有點類似古早笑話中葬禮上的發言會讓賓客覺得躺在棺材裡的大概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人那種感覺),單從史料和墓誌銘之中矛盾之處,更甚者墓誌銘本身自相矛盾之處,正祖是不是真的苛待宜嬪(很客氣的說)的確有商榷之處。
有人說宜嬪居處殘破(墓誌銘所謂的僅蔽風雨)。宜嬪住哪裡?讌華堂(也是她還是尚儀aka還沒成為正式後宮時產下文孝世子的地方,相關資料)。後來可能也住重熙堂(也就是宜嬪誕下文孝世子翌日、正祖即下令動工建造的東宮,相關資料)。「堂」僅次於「殿」,不是區區尚儀應該居住的地方。正祖也有過在這兩個地方辦公(開講筵之類)的紀錄。吶,就這樣說,要不正祖是究極變態S,苛待宜嬪之餘還自虐,還虐待召見的臣子,那就是,更貼近於諸多歷史紀錄尤其是墓表墓誌銘之類的,1.是誇張法,用以突出宜嬪之賢;或者2. 宜嬪本來可以享受更多更好的東西,殘破只是相對於她作為一品嬪的地位而言,就像她用栁木食具,栁木就是爛木頭嗎,不是,而是她明明可以用銀器而沒有用。看看讌華堂的位置。它真的,再殘破都有個譜吧?她兄弟窮困,在
再說一說正祖強迫宜嬪一說。這是正祖自己在墓誌銘寫的。那麼,我們分析一下,如果正祖不這樣說,那麼,宮女出身的宜嬪,更甚者,在那個特定年代、正祖堅持蕩平而明顯未果的、黨政激烈的、後宮中除了宜嬪都是與政治息息相關的年代,中殿未生育、元嬪未生育、和嬪未生育,倒是宜嬪,也不深究她有沒有流過產,五年懷了三胎、大概就是專寵、正祖為之連連破例(宜嬪居處、元子的冊立),如果正祖沒有說自己是強迫她的,她在眾人眼裡大概就是不知分寸的狐狸精。正祖寫那麼多東西,就是說:她是完美的,做錯的是我;她也讓我不要這樣做,我偏要。罪過全是正祖的,宜嬪呢,恪守禮儀、知書達禮、知情達理,這個形象在現在就很憋屈,在當時,簡直就是所有士大夫理想型。他還說,她死了,宮人們超級難過,「至於痛哭奔號焉」,你相信?沒規矩了嗎?正祖說宜嬪超節儉超窮,要借錢才能過活,吃飯不用銀器用栁木,「其歿也,篋無餘帛斂襲之,具皆取於市。生時不造銀匙,其飯含也以柳代之。宮人輩瞠然相語曰:固知嬪之守約而其貧乃至此乎!」可是實際上,她的喪儀其實又是正祖在禮法上的另一個破例:禮法上作為臣子的宜嬪,竟然和文孝世子一同進的文禧廟,其墓地僅距文孝世子墓百步之遙,在墓誌銘裡正祖還明說了是為了「慰宜嬪之恨」,哀榮之盛,實在讓人難以相信宜嬪生前竟然如此「受輕視、受虐待」。墓誌銘與其說是絕對寫實,不如說是為了突出宜嬪「出類之賢」。
讀墓誌銘,必須結合當時價值觀一起讀。墓誌銘,與其是為了真實紀錄一個人的生平,不如說是為了紀錄那個人的賢良與才能,*供後世借鑑*的重要教育功能。我看過有人說正祖文筆不如英祖,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正祖的「非人」特質也比英祖嚴重,正祖是個苛刻地對待別人、而更苛刻地對待自己的君王。英祖文筆好,或者任何人的文筆好,不單只是遣詞用字,更是因為共情能力。不是說正祖不具備這個,而是,如果為人嚴苛如正祖,就很難與今天的人共情。從這一個角度看,他的確是為了宜嬪能名留千古所以寫的文章,而不是為了單純紀錄自己愛情而寫的文章。可是,努力讓宜嬪能夠以賢妃的形象千古流芳的正祖,難道不是出於愛所以這樣子寫宜嬪嗎?
因为我老公凭借这片子拿了第58届百想视帝,而且本片豆瓣评分也有8.3,于是虽然本身对韩国古装剧不是很感冒但依然去看了,然后1.5倍速到2倍速,最后终于看不下去了…
内心不断OS,就这!就这8.3?!就这百想视帝?!老公,就算我再爱你,也真的没办法为了你吃下这坨狗屎…以及,去年这么多片子,就真的挑不出来一个别的视帝?!
回到这片子来,虽然她是古偶,但我依稀有种看韩国版乡村爱情故事的感觉…大概就是村里地主家的傻儿子被地主老爷弄死后,孙少爷在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爷爷的阴影下,一边接管自家那一亩三分地一边跟丫鬟谈恋爱的故事。少爷跟丫鬟之间的爱情主题是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但我不想失去我自己所以我要拒绝你,以及哪怕我们在一起最终也会失去我们自己…
立意很深远,高举反封建和女性主义两面大旗,剧评里还大把的吹服化道和画面感,但…就是有一种看乡村爱情故事的感觉…
有一幕,皇帝跟大臣很慎重的在品尝什么,还要选出味道最丰富最有层次的,还让女主一起去尝。一看,他们在挑供应皇宫的辣椒酱…皇帝你是有多闲!辣椒酱都要亲自挑!
还有一幕,女主去中殿娘娘(韩国的皇后娘娘)宫里办事,中殿娘娘让她吃点心,结果就是一根年糕!白白的长条年糕!插竹签上的长条年糕!你们村就没点别的好吃的?
都城进了老虎,老虎还跑皇宫来了,世孙(韩国的皇太孙)如天降神兵,一箭给老虎射了个透心凉,结果家里的左议政当着所有大臣的面跟皇帝说:世孙武艺挺好,但你今天能降虎是不是明天就能屠龙了?皇帝当时就真生气了,还禁了世孙的足…你们村政治斗争这么直白的吗?
以及,世孙被禁足竟然就让世孙一个人在自己房间里呆着,就一个宫女在屋外候着,就这一个伺候的宫女还能宫女们你推我搡自己主动去…你们村丫鬟好民主啊…
宫里的尚宫(大概就是大权在握的女官)想换个继承人,不想让世孙继承皇位,就这么大啦啦的建了个小团体叫广寒宫,所有小管事都必须参加,哪怕装傻充愣明摆着不想搅浑水的管事也把人半夜从被窝扛了来,逼着人家盖手印参加他们的非法小团体…你们村盖了手印就被诅咒了永世不得翻身咋地,就不怕人反悔告密,给你们来个一网打尽?
就等等等等…宫斗也很潦草,权谋也很随便…女主的大板牙也很突出,男主…要说演技,也有,但视帝,真的不至于…
《衣袖》电视剧的结尾,德任恳求王在下辈子不要认出她,擦肩而过即可。自己想要过随心所欲的生活。最后她闭眼,眼窝处才蓄起了泪水,死在了困住她一生的宫廷。
王再怎么呼唤,也叫不醒这个陪伴他走过艰难漫长岁月给他温暖的女人,一个不能被称之为妻子的女人。
大多数电视剧总喜欢拍着君主之爱却甚少用过多的眼光凝视着宠爱背后被称为“宠妃”的女人,她的想法。
以往作品中,太少有制作方关注到女性意志这一点。编剧总喜欢用外部因素来去推动故事的发展,比如加入宫斗情节,将本应属于男女主内部的矛盾转移到了外部第三者的介入,编剧逃避了叙述男女主真实悲剧的内核。
(电视剧大唐荣耀改编时候,就将男女主的内部矛盾转移到了外部,用第三者独孤的出现推动剧情发展。而小说中,李俶和沈珍珠的悲剧主要来源于他们两个本身。)
在《衣袖红镶边》中用大量篇幅展现了男女主在结合之前的感情历程,虽然有着身份的天堑之别,王和宫女终于还是相爱了。
倘若在一般的言情剧中,大致会如此描述这段爱情。李祘终于登基为王,获得了期望已久的力量。他励精图治成为一代的明君,而女主则被纳入后宫,享受君王之爱。可惜天不假年,世子夭折,宜嫔心碎进而生病而终。而君王只能坐拥江山享受无边寂寞。
如果说《衣袖》按照以上思路来拍,则注定沦为俗套。这部剧用前15集为大家搭建了两人相爱的童话故事,后2集则快速的用现实打破了童话。难得站在了女性思考的角度来看女主为何走向了悲剧的结局。 君王之爱,彼之蜜糖吾之砒霜。
电影《妖猫传》中白居易要写《长歌行》赞叹唐玄宗和杨玉环的爱情,却在考究历史的时候陷入迷茫,诗已写就但出现悖论。 唐玄宗手握无上权力,就算是安史之乱,马嵬驿之变,一个成熟的政治家为何没有保不住他的真爱杨玉环那?
再回到《衣袖》故事当中来,15集的篇幅讲了14年的相知相伴,为何历经坎坷之后,坐拥君王之爱的德任会在5年的短短时间内枯萎丧命? 这就是《衣袖》这部剧想要讨论的问题。她想要用女性的视角来审慎这段君王之爱。在后面的两集集中地展现了德任意志丧失的过程,让我们看到了这君王之爱背后的故事。 德任是超脱时代束缚的女性,而王却是封建制度的守护者。当王走向王座,立志成为百姓守护者存在的时候,他的个人意志就需要被全然放弃。 在李祘成为王以后,王大妃曾多次试探王的意志。王也曾独自思考,如今我有无上权力,泽被万民,坚持要做明君,要不要奖励一下我自己那? 王奖励自己的便是不顾德任的意志,拥有她让其成为后宫。几番试探之下,王还是有了自己的欲望和偏执,所以他选择奖励自己。
她是一介宫女却机敏过人。更重要的是她洞察人心,可以安慰他人,故此成为予人温暖的存在,李祘、惠嫔、中殿、英祖、两翁主、徐尚宫都曾被她温暖过,也对她有所垂爱。
中殿曾说:世孙那边敌人很多,能抓住人心是一种能力,你有这种能力。但是你在东宫,这是一件好事吗?无疑是坏处啊。
她曾伤心于自己宫女的身份无法拥有自由,但也在王的偏爱中更加珍惜宫女身份给她所带来的最后一份意志上面的自由。 好多的人吐槽德任的不识抬举,王将真心多次奉上,你心中喜欢他,为何要做多次的拒绝?
剧中的德任曾明确的回答过:我爱慕世孙但是不想做后宫。无法拥有一个人的全部,我便不想拥有使得自己可悲。我该理清思路从这份感情中脱离,但我为何还如此悲伤那?因为世孙现在不安全。 聪明的德任很早就明白了后宫的悲剧所在,所以竭力避开这段感情。但是世孙的朝不保夕让她心急如焚不顾一切的奔赴。 最后的她为何还是选择成为了后宫那?
她总能洞察人心,她看透了王在王位上的孤寂,最终还是没能在王的示弱之下硬下心肠逃离,清醒的迈向自己的悲剧结局。
电视剧中德任有三个明显的性格变化阶段。 第一阶段,祘还未登基。祘危机四伏,德任是忠诚的宫女,用自己的力量来保护祘。她曾两次觐见英祖靠讲故事死里逃生。
第二阶段,祘登基为王,德任是王生活中的陪伴者,见证了王登基后三年的政治变动。她和王爆发过争吵,坚持称自己不爱王。
第三阶段是德任成为后宫之后,她是王的避风港和解语花。王可以在两党争论之后在她这里寻一片安静。英祖说暎嫔是能让他安寝的人,德任对祘也是。
德任和《妖猫传》中的杨贵妃一样,在后续的展现中被克制了表达。她们身穿华服,在花团锦簇中却有着同样哀伤深切的眼神,也代表她们早已知晓自己的命运一般。 注:电影《妖猫传》在后期的制作专辑中有提到过,陈凯歌刻意要求了杨贵妃的扮演者,不要太过于外化情绪,必须内敛。不知道《衣袖》中编剧和导演是否有类似想法。
《衣袖》的后两集就是用来打破前面的童话爱情,自德任成为后宫之后,曾经的外部威胁早已消失,王大妃、和嫔等都在后续的叙事中pass掉了。当聚光灯只集中在二人身上,再看他们的相处却发现了内部矛盾的存在。两个人地位和思想的差别导致了最后的死别。 王的偏爱背后,是德任个人意志的消亡。在她为爱燃烧的五年里面,她失去了朋友、孩子和家人的前途,而王却(无意识的)因为将德任据为私有而幸福。
《妖猫传》中阿部的遗书和白龙的自白告诉了我们极乐之宴过后的故事。唐玄宗治国失败唐朝由盛转衰,却用谎言编织了一个巨大的幻术。杨玉环成为了红颜祸水,唐玄宗避难入蜀。而里面的杨玉环也如同德任一般,看透一切,最后怀着爱与成全,在石棺中悲惨死去。
德任知晓自己的命运滑向的方向,成全王个人的幸福,自己变得寡言和无所求。
07版的《李祘》中,很多人为了正祖和宜嫔的爱情故事落泪。在那个故事里面,成德渊受到王的爱,两人双向奔赴,最终因为生病而天人永隔。
到了21版的《衣袖》中,还是正祖和宜嫔的爱情故事,我们不可否认两个人的相爱的真挚,但也必须承认两个人君王之爱与德任的不可承受。
07到21,多了女性视角,理想向的爱情故事被审慎之下,大家才发现了现实造成了的悲剧内核。这一次从德任的视角出发,让我们看到了编剧和导演对于女性意识的深入思考和展现。
曾经的叙事中,大多都是英雄主义的史观叙事,正如同剧中所说,人人关心祘的心意,但是区区宫女的心意毫不关心。在这一次,《衣袖》难得没有忽略,展现了历史的“1000”中“0”的意志,这难道不是一种女性意识的成长发展与展现吗?
在这部剧最后两集中,有不少的剧粉弹幕上要求德任出宫,喊着不值得,心疼她的付出。而这就是电视剧想告诉我们的,而这些弹幕也提醒了我们,时代在变化,我们女性真的有关心女性的意志,而不愿成为男性的附属物存在。
《衣袖》中生活在正祖时代的人是幸运的,但是获得君王之爱的德任却是不幸的。现如今,看到德任的不幸是我们现代女性的幸运,感谢这个时代容许有这样的作品展现。
希望大家可以拥有德任曾经期盼的自由与意志,尽情的在这个时代过好自己的人生。对于这个时代,女性的优秀是时代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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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更新,独立鱼电影的人联系了我表示已经删除,详情见图。虽然没有公开道歉也没有赔偿,并没直接承认洗稿,但因为本人还有二十天就要出国忙得头脚倒悬暂时没精力继续关注这件事了,可能只能如此了……创作不易,洗稿可耻,感谢评论区那位提醒我的朋友。感谢替我投诉的盆友。
分割线————
在爱情故事的主线之外,始终有一条隐隐的暗线,即统治东亚文化圈千年之久的儒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思想所酿出的个体悲剧。无论是至高无上的王,还是金尊玉贵的王子,还是贫贱宫女,都各有其生存困境。这样的悲剧和这样的困境,我本想在《鹤唳华亭》中看到,《鹤唳华亭》却拍成了为反转而反转的烧脑剧,最后更是大笔一删砍掉了半部剧情。我又想在《清平乐》中看到,毕竟正午+张开宙已经是国产剧为数不多的质量保证。但《清平乐》也匪夷所思地拍成了“中学语文课本背诵全文”天团的流水账。反而是听起来就很像原著也确实是小言的《衣袖红镶边》,因为历史事实的加成,将儒家的悲剧内核贯穿始终。本文虽然以《衣袖红镶边》为入口,想讨论的其实是宫廷题材改编的悲悯和深度问题。
《衣袖红镶边》的故事其实是曾经大热的《思悼》(2015)的延续。《思悼》是宋康昊和刘亚仁的飙戏之作,当年在韩国豪揽多项大奖,刘亚仁更凭《思悼》荣膺青龙影帝。《思悼》讲述朝鲜英祖大王和思悼世子父子相疑、离心终至兵戈相向,英祖大王将思悼世子活活饿死在米柜里的骇人故事。而英祖最终传位给思悼之子,后来的正祖大王,也即《衣袖红镶边》的男主。
正祖是朝鲜历史上评价最高的明君之一。而《衣袖红镶边》里自始至终刻画他在祖父时而喜爱时而暴戾的无常中,在父亲不到30岁即被母亲和奶奶告发而被爷爷逼死的阴影中,战战兢兢地想要成为一位贤主的心路历程。于是他和女主,历史上宫女出身的宜嫔成氏的爱情线也并不突兀:
年幼的正祖在奶奶去世时偷偷送别(因尊亲即是承认自己是罪人思悼之子)时初遇同样年幼的宫女成氏,自然如寒冬里一缕暖阳。长大后,正祖听到宫女成氏说书谈到“你的出生即注定了我的不幸”时,马上代入自己的经历——他的出生让本就对父亲思悼世子失望的英祖有了新的继承人选项。幼小的正祖由于这完全不以他意志为转移的情势而失去父爱,收获憎恨。
于是《衣袖红镶边》里尽管也有认错身份(如《甄嬛传》甄嬛误认大橘猫为果子狸)和英雄救美这样小言的常见套路,其爱情线的推进却因为植根于人物的过往经历、性格特点和情感软肋而令人信服,甚至令人唏嘘。
尽管《衣袖红镶边》的前几集不乏轻喜剧色彩,但只要搜索历史就会发现,宜嫔成氏和正祖所生的一儿一女先后夭折,成氏本人亦在尚年轻时即香消玉殒。随着剧情的推进我们将看到,成氏不是疯狂开挂的大女主,甚至连大长今那样的亲友团也没有。
这是因为朝鲜嫡庶制度极严,英祖之父在张禧嫔之祸后更订立传统:妾室不可立后。如此,身为宫女的成氏恪守本分,小心翼翼,从不逾矩,只望成为尚宫,年老出宫,保一世平安。第三集里,在君王之威面前,她像《一千零一夜》里那位王后般小心翼翼地讲故事,然后惶恐哭泣,以求自保。她的避宠不是甄嬛那般一边说着不愿进宫,一边心高气傲地吟出“嬛嬛一袅楚宫腰”。然而,这般清醒自知,最终也逃不过为爱站到正祖身边,然后儿女双亡,魂归幽渺。
和我国流行的大女主剧不同,韩国的古装剧多半是憋屈的:思悼世子死后因为在米柜蜷曲得太久,只能把腿骨掰断才能将尸体放平。就连大女主剧的鼻祖《大长今》,结尾处大长今也被迫和爱人隐姓埋名、远走他乡。可以想见,这样憋屈的故事,在中国恐怕一播就要被口诛笔伐,观众们捂着心脏无法接受。这也是《鹤唳华亭》和《清平乐》开播时万众瞩目,播出后口碑一落千丈的原因:既不能彻头彻尾保留原著的悲剧内核,又要强行上升到反封建的高度,最终人物形象分裂,粉丝互相攻讦。
对此,笔者的一位盆友,密歇根大学主攻东亚史的Shushu姑娘提出过一个有趣的观点,“可能我们之前一直在国力上升期,阶级固化也不严重,是一种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农民革命文化。而韩国与财阀政治相连的阶级固化,则决定了他们更能从文化上接受每个人所处的位置决定了每个人的权利和义务——无论这些权利和义务是否与个性相冲突。”
而其他人,也各有各的辛酸悲苦。在第一集中,英祖大王回忆初见瑛嫔时,她的衣袖镶边火红火红的,令他心碎。因为衣袖红镶边是王的女人的标志,而他彼时只是一个宫女所生的卑贱王子,不曾想有一日也能君临天下。那一抹火红镶边恐怕寄托了一个年轻王子年轻时的不甘和野心。而这位陪伴了他一生的女人死去时,他想去告别都不合规矩而被劝谏。
又或是老尚宫那句感慨:能在宫廷中死去的只有王族。而宫女无论生前享受过何等的荣华富贵,年老生病时就会被送出宫,然后肮脏而寒酸地死去。
而最动人的当然是正祖本人的悲剧。自己的爷爷逼死了自己的父亲,自己的母亲和奶奶告发了自己的父亲,父亲的死亡直接将他推到万人之上的高位,早慧的他既有明君的理想,又过早习得阴暗的权术。历史本身往往比演义和意淫更残酷,正像历史上有所作为的帝王手上也沾满鲜血,并没有《琅琊榜》里梅长苏那般自己干完见不得光的事儿来辅佐一个正直清白的帝王的谋士。而在这样的矛盾中,正祖也不出所料地失去了亲人、爱人和儿女,失去了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普通感情。
这是正祖和思悼的悲剧,又何尝不是父子不相知的汉武帝-戾太子的悲剧,何尝不是由秦王玄武门之变后贯穿整个唐史一代代父子相疑,宫变不休的悲剧,何尝不是康熙和废太子胤礽的悲剧。《思悼》里宋康昊饰演的英祖大王那句“你的存在就是叛逆”便道尽这由尊亲格局和权力等级所天然带来的悲剧。
时代在改变,如果说欧洲的宫廷文学承担着缓和矛盾和训导民众的功能,那么当代宫廷题材影视作品的意义不仅仅是“反封建”三字可以概括。封建和等级制度之所以吃人,是因为不仅天子之下人人皆是奴才,天子本人亦是那个王座的奴才。人是如何被剥夺了属于人的一切,人是如何成为自己的敌人,这是异化的问题,是一切社会和文化批判的核心。而优秀的古代历史剧无不如此——
《少年天子》里,被孝庄一手扶上王座的顺治看到人头落地的鲜血会吓得浑身发抖,面对挚爱董鄂妃离世前喊冷会哭着说“我真的没有办法了”。《雍正王朝》里饶是给雍正安排了邬思道这样的编剧外挂,也刻画出众叛亲离孤家寡人的彻骨孤独,虽说是“九重三殿谁为友,皓月清风作契交”,实则是“人间万苦人最苦”。而对封建机器如何依靠惯性自行运转以致将所有个体吞噬其中刻画地更为深沉的《大明王朝》等剧,则因深奥而只有在B站还有人记得和回味了。
《衣袖红镶边》的原著小说《衣袖红镶边》算是韩国的流行文学,类似晋江热文。其中的女性意识(如成氏不愿承宠为嫔,因为那样反而失去自由)无疑是韩国近年来女性意识觉醒和女权运动蓬勃发展的直接表现。这也足见缠绵悱恻的小言就不一定不能登大雅之堂。就像当年以今日尺度看来大胆又香艳的《大明宫词》和《大唐情史》反而寄寓了人文主义的深沉悲悯。
尽管人们戏言“东亚三国手牵手,谁先平权谁是狗”有些夸张,但国内古装剧无论在人本意识还是女性意识方面的停滞甚至倒退都是显而易见的事实。电视的大屏幕和手机的小屏幕都还充斥着人设是智谋无双剧情却步步依靠男人的伪“大女主”真·白莲花(如《芈月传》),以至于观众看得腻烦到偶尔出个黑莲花角色都能津津乐道。而那种口口声声“你屠我全族,我自杀以报仇”的“虐恋”故事(如《东宫》)竟然能骗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则更令人不解。
不过想想一个IP要拍出来要经过各位金主爸爸基于大数据的指点,这里加点糖,那里加点虐,这里塞个英雄救美,那里来个“爱的魔力转圈圈”,女主不能害人,男主不能不忠犬……一番操作下来,古装剧的千奇百怪也就是情理之中了。
愈读历史,愈会发现历史就是最好的编剧。像思悼世子和正祖大王这样的悲剧故事,中国历史随便一翻就是。但与儒家文化相连的那种深刻的悲剧性,竟然在韩国电视剧中得到了最清晰地体现?而这些故事一被搬上电视,就变得啼笑皆非:宋仁宗的“孤城闭”变成了岁月静好,明代宗和明英宗连带着钱皇后汪皇后的悲剧则成了大女主的背景板(《明妃传》)。这其中的荒谬离奇,不禁令人莞尔。
伴随着《衣袖红镶边》的更新,祘和德任的故事也走到了悲剧的结尾。
虽然说电视剧中有不少的bug,但瑕不掩瑜。这部剧有着难得精彩的感情主线,更重要的是,具有着真正的女性意志的思考。
01 她超脱了宫女本身的意义
在前面的剧情中花了大量的手笔去铺垫德任的性格。德任聪明机智又单纯率直,忠诚勇敢值得托付。
德任的思想本身是超脱了宫女的本身。在伙伴们为成为正式的宫女开心的时候,德任却在烦恼自己为什么是宫女那?
就算是宫女,穿着漂亮的衣服举行及笄礼也不过是服侍皇族的奴仆,一辈子战战兢兢。最重要的是,奴仆就是工具人,不需要有什么想法。而我却是拥有自己想法的人。
就是德任坚信自己是有想法的人,她可以冒犯英祖下达的不许开门的命令,坚持开门想祘坦诚忠心,一介宫女却想要坚持的守护自己的主人。
也正因为她是有想法有血肉的人,她做了不少宫女没有必要做的事情,比如多次为祘奔走,解决危机。
德任的存在超脱了她作为宫女的本身意义——侍奉君王。她有自己的意志就是守护祘上位。
02德任的安静自持
电视剧里面提调尚宫和德任正好形成了一个对比。
提调疯狂的想成为后宫,她认为后宫代表着这个宫阙的权贵阶级,成为王族享受特权,无需在老年悲惨的出宫死去。而德任在提调不断地画饼之中却坚定了自己不要成为后宫的想法。
为了实现成为后宫的梦想,提调筹谋一切助推英祖登基,其间有情也有利。而德任,几经生死帮助祘顺利登基,却一直处于安静自持的态度,并没有利的目标,无论是成为后宫还是邀宠获得具体的利益。
在世间熙熙攘攘皆为利往的现实社会中,德任的安静自持,坚守自我实在是超脱时代的存在。
我爱你,所以我愿意倾尽全力守护你的梦想。但是我依旧是我,我也同样拥有自己的人生。这个立意是不是比起单纯地恋爱脑会高出很多那?
03 慧极必伤 德任的聪明和超脱时代,在那个封建礼教加诸的时代注定会造成悲剧,而这也是德任悲剧的缘由之一。
成为后宫意味着什么那?对于不少人来说,意味着地位、权势与君王爱宠。倘若生下元子,还可能会帮助自己的家族实现几代的复兴。
因此,甄嬛对雍正没有了爱也能过,依旧可以曲意逢迎成为钮祜禄·甄嬛。
我又想起了富察容音,就算是贵为皇后,却清楚地意识到了地位差别,先君臣后夫妻,故而她接连丧子却不能肆意哭泣,要被皇帝要求做一个贤后。最后以死来寻求个人的解放。
对于德任来说,她清楚地明白成为后宫就是她不幸的开始。地位、权势与爱宠都不曾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自由、朋友和家人都将尽皆失去。
到了后来,德任还是选择接受成为了后宫,她知道王是爱她的,但也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曾经拥有的一起正在流逝。
怀孕了,如果在普通的家庭她应该接受丈夫的疼爱与关怀。但是王不是她的夫君,王需要去安慰中殿。作为妾室的她不能够对王有所要求,有所期待。因此,她在怀孕时候本想交付给王的真心(荷包)并没有给出。
儿子病危了,她无缘见面。因为还怀有身孕,王的继承人死去,大家都期待她生下新的继承人。儿子去世后,她没有办法尽情悲哀,因为还怀有身孕需要为孩子做依靠,同时作为享受百姓供奉的王族,不能过度顾影自怜。
朋友死去,她无法向王请求保下朋友,王的铁面无私,自己的妾室身份都无法要求王做出有违法度的饶恕。
她做到了将王放在首位,清醒且痛苦的接受孩子的离去、英熙的处死,最后消磨掉了自己的生存意志。她清楚的认识到两个人的悲剧原因,故此不愿与王在来世相见。
04时代悲歌
电视剧共有17集,在前15集中大家可以明显的看出,电视剧是以德任的视角来做主展现。但是在最后的两集中,德任已经不再是剧情的推动者,甚至说台词甚少。
我认为这也正式映照了前面洪德老所说,我关心的是世孙(王)的心意,但是无人对宫女的心意在意。虽然提调说,宫女也是有自己意志的。
德任成为后宫后,真的丧失了意志的表达,故此电视剧中王的思念成为17集的主线,也代表了她的心意人们无心过问(只有祘在乎,但是自己人为掩埋掉了)
发糖的16集包含了很多的悲剧伏笔。承恩、盛宠、怀孕、册封,种种事宜放在其他的电视剧中,都该是欢天喜地,而在这里面,德任却总有一种哀切的忧伤,因为意识到自己正在失去什么。
王因为老少论问题生气,在德仁处寻得一丝安慰。王躺在德任的腿上说,真幸福。德任说的是,您枕在我的膝盖上,我在受累,但是您很幸福是吗?王说幸福。德任恳切的抚摸王的脸庞,表情却异常悲伤。
其实这段就是两个人感情的一个表现,总是一个人幸福而一个人受累。德任选择了王,自己承受了悲伤和苦难,而王却因为拥有德任而开心。
当然,我这里并不是批判王和他的真心。
造成这曲悲歌的原因,追根究底还是来源于时代。在那个时代之下,德任和王的悲伤都是社会结构性暴力造成。
结构性暴力主要是基于社会的、经济的、政治的、法律的、文化的等传统因素对人的潜力的限制,具体包括:专制政体,不合理的经济制度、经济和政治权力的不平等关系、社会歧视等方面。
王真切的爱着德任,但是王作为历史时代中的人始终有着自己的历史局限性。
他是君王希望有朝一日庇护万民,但是依旧是有阶级观念的上位者。他的出身和经历并不能够让他置身处地的感受到德任的悲哀。他想要用将德任留在自己身边的方式保护她,却并不知后宫的生活对于德任来说犹如牢笼。
从现代来看,我们可以说这就是人物的历史局限性。那么对于德任来说,她没办法在后宫生活就是因为她超脱那个时代的思想。
甄嬛传中曾说,宫里的人算计着荣宠,算计着名位,难道不算计就不能活吗?
这里告诉我们,不算计真的不能活。就算是德任坚持没有说出自己的爱意,努力让自己不要变得那么可悲,却依旧在这个后宫之中为她的爱情丧失了自己的意志和生命。
05 尾语
不少朋友看到最后都会非常悲伤,甚至有朋友陷入到了往日故事之中,可能会夜半emo。
在这里,我首先要感谢演员和剧组的付出,让我们看到了这一部悲伤罗曼史。
我相信让大家哭泣然后长久陷入悲伤并不是这部剧创作的本意。
过往的太多电视剧中,将爱情作为主线塑造,一味地用男女主的付出来证明爱情的真切,以此让观众相信感情的真实存在。但是却很少有剧思考过,我们的人生难道除去爱情一无所有吗?所以,我认为这是一部难得有女性意志的电视剧。
我们在《衣袖》这部剧中,清楚地感受到了男女主的爱情,女主的独立超脱以及他们因为时代的原因而造成的悲剧。我们看到里面这些历史人物的时代局限性或者是思想和时代的拉扯,才能更加庆幸我们生活在一个幸福的时代。
在我们的时代中,女性是独立的个体,拥有着自由。我们有选择爱情,为爱不顾一切的权利,同样我们也有选择事业,奋斗独立生活的底气。
所以,让我们更加热爱我们的时代吧!这样子,我们才能更好的往前看,过好我们的一生。同时有底气的和角色对话,德任、祘,如果你们生活在我们的时代,你们将会幸福的。
声明:文章中图片均来自网络,出处见水印。
再次声明:电视剧属于创作作品,和历史上有所出入,所以,电视剧不等于历史。同时,影评仅代表个人想法,同样代表不了电视剧。
前按:不看电视剧的原因仅是难以习惯它的讲述方式/叙述体式,《衣袖》是四年来(接近)完整看完的唯一一部。对任一作品的评价尺度公私并行,该部并不例外,因此评分及下述均框定在“剧本传达”与“私人建构”的中间地带,亦即“作者未必然读者何必不然”的部分。
德任与祘,双方在显性的——至此一顿,语词本身即有千钧,不愿下以“对立”二字,似太钝涩,不是特属于他们的绵韧。姑且拉一下张爱的最后一册集子标题:《对照记》。对照,且对且照。对应,对搏;映照,观照。显性对照自不必提,身份、阶级、性别……随便扔去权力结构中,俱牵扯出万言不可休。先从更幽仄的一角掀起:他们各自钟爱、身处于其中的语言是背向而立的。
德任擅长并喜爱的文本类型是稗官小说,除却宫中一贯的对宫女统一教养训育,其识文/敏断/抄写(包括手迹的美学特性)的能力大部分源自这些《xx录》《xx传》。她的启蒙建立在一个斑斓驳杂却绝对生机蛮溢的传统之上,如果我武断一些,会称其为所谓“在野的”“民间的”。不用讲《庄》(“饰小说以干县令”)到《汉书》再到鲁迅的中古小说一脉,连王大妃曾笑语德任曰“传奇叟”,这也是宋“说话”/法中世纪鬻歌诗人等等的异族同胎,共浴在oral formula(口头程式)的羊水中。德任使用的语言,是『当下』的语言,从文本拈出但时刻作用于此时此地、事后能再自如地回溯于本文的语言。与纯书写所圈囿的不同,德任与其文本的接受者们的审美态度可以直观量化:同僚们展现的群体性迷醉(鼓掌&祈求再讲)、上位者的赞许和赦免,乃至最赤裸的——金钱。(这又涉及另一论题了,暂不展开)唇舌稍歇,笔墨跟进,德任业余的抄书生涯仿佛是把口头的剩余收摄之、珍拢之,这一工作无疑令人联想到中西史上无数暗扣:太学与国子监的生员,武周政权时内廷的女史;习得时兴书体的宠臣,刮洗磨光羊皮的教士……比之德任,不同处也跳脱而出:他们的阶层,他们的书写/抄写对象(为经为史为教义)。书写不只是一门“术”,更是一项标识。在古今中外它标出的园地里,成德任似一名闯入的异类。
之所以异质,是自备混沌性。她并未停留在全然朴野不凿、普世标准里下位的一端,口头/书面的对立在其身化为一种兼善。我国南朝的文笔之辨(或有释为文&笔&言三层)和德里达拔足的那些沟渠,不曾横亘于她面前。成德任两端间悬坐,一如盘腿安坐于东宫书库。书写,不止是书写;口说,不只是口说(不登堂的粗滥小说和贫乏口语)全剧的斗争、对照不单在不同人物之间,个体自身内质的暧昧性始终舒张。论德任,若无这些“不止”,她是不会拿到对岸(祘,及祘作为符号的世界)的入场券的(尽管未必是幸运,只是命运)。
照出的另一侧,祘的语言呢?之前的定语“身处于其中”——不突出处身性,人一般难以意识到到语言是怎么里外浸没、甚至塑造着一个人(像萨德笔下无隙不入重换人皮的硫磺浴)。祘可能比当代人更无意识,而这份无意识使权力的码重加倍。继承人的培养体系繁缛,常见于史的“人品贵重”轻飘飘吞纳了此间辛苦(中古或朝鲜的帝王课业&日常流程可细考之,此处不辑)。作为二人少年阶段缘起的书筵,在祘那是倾国之力多对一的必然,在德任则为只言片语速录下来就能被点拨迷津的机会,稍纵即逝。(《大学演义补》由汉字转写为韩文,此前德任大概只能音训。隔窗听讲偷师,更类疏通义理)初看去属灵属精神的相知既风雅又饱含智性,然而同时已具某些垂直型结构的间离。当语言立于结构上,祘就充满了意识,于是奖励是“正经书”,是“我喜欢的你也读读看”,是“亲自教导”。哪怕在门的两端念诵《北风》时,这一时刻真正达到了《诗》的神髓——刘彦和所云“温柔在诵,最附深衷”。至臻的瞬间,祘仍露一角有情的犹疑(“知道什么意思吗?”)当然是对自己心意的昭示,及对德任会否明白这份意念的再确认。不过是否也包含认知能力(德任的)上的?即对两种语言、两种文本、两个世界互通性的质疑。
祘将德任拉近、德任逐步走进的过程,是从语言就开始的力场。他的后续“教导”中,祘对自己“启蒙者”的位置有相当程度的觉知。这不再是德任天真幼女、靠亲手触摸日常生活的轮廓与自己亲口表达来达致的“开蒙”(这样的自我教育是轻快鲜活的),而是真正外在、来自高处的enlightenment.祘的立足处超视超知。其中规训的可能一应俱存,此时该用似乎早已陈旧的福柯语调念培根那句“Savoir, c’est pouvoir.”(知识就是力量——权力)德任的态度令人遐想,至少剧中和原著没有直接刻画她如何阅读&接收消化祘赠与的书籍。私度她是读了,还读得很不赖,对知识(最普遍意义上)的欲望几乎是她的原初欲望,是自我塑型(self -fashioning)的最重要手段之一。
还有一处足堪玩味,使我们可以将“德任面对外界规训的心态”的起点不停前推:英祖赐予的暎嫔遗物《女范》。这本在德任是名副其实地“压箱底”了。其中自保和低调的动机自是第一位,但或许亦有她潜意识里的抗拒?更呈反讽的是撕去的《史记》一页夹在《女范》中。这是由物件本身构建的反讽,可能动摇男性统治者“正统性”的禁书,和女性的自我规诫与压抑。藉此引出德任与祘之间第二个关键词:僭越。
全剧大半的结构之顶,仿佛是谲变难测的英祖,却抹杀不了另个、作为幽灵的思悼世子。思悼世子像一座镜宫,映出权力,更映出权力的反题/背面;像个低徊郁愤、拒绝归去拒绝消解妥协的孤魂,不如《哈姆雷特》中的老王那样务实(简直定时定点提醒王子的行动),而一向在祘的生命中保有游动的暗色。这反是空前凸显、无比充溢的在场、最高级别的僭越,世子李愃的在场高踞所有肉眼可见的权力之上。文学史上“父的幽灵”不复一个恒久远的议题,它在祘处成了个切肤实在。
下谶一般,德任与祘的因缘如果是一段线,那起、结、缠……等等,皆建立在无数个僭越的叠加上。起初违制瞻守暎嫔遗容,再到第一个plot激烈突转的偷撕《史记》。德任见证祘——绝非世孙,而是逸出“世孙”二字边框的李祘,的时刻,并深度参与了这些时刻。
刨除以上属于自己的僭越的“情境”,祘体外有个僭越的“集大成者”,那还是德任。德任是宫人,却有“怎么可能写出这样的字?”的书法水平(即丰富敏感的知性);阶级实质是逆贼之后/官奴,却有酷肖和平翁主的风神、不折不堕的气骨;是女人,却关键时刻屡建奇勋,心智如电转、裁断远胜同德会诸僚,有锋锐辩才与丰沛勇力。德任本人的行为实践有处处漫出其“应属”的趋势,或隐或显地构成对常规的挑战。诸多外在行动束敛于一点:自我。《思悼》中压倒李愃的最后一根稻草:“你的存在就是叛逆!”听去何其悚然,却不只是英祖难挽的情绪发泄,而有真谛。世孙,成氏德任;邸下,至密宫女……这些是内嵌在结构中的命名。超出命名、躲避命名的一切,自我/情感/意志,和更多幽微不可说,就是僭越,就是叛逆。它们是“最成德任”的东西。
成功的僭越(此处不定义“成功”,姑释为接近完成态的)会导向革命,不成功(非尽然完成态的)的僭越则是爱欲生发的沃壤。两人间的第三个关键词大概是:应分。
德任对祘,剔去爱欲(或更东方文气的,思慕。事实上思慕也连接着士人传统与《骚》的回响),还有一层同等重要、有时甚尤过之的内蕴:对其作为一个完整的“人”、再一个符合私人想象的理想的“君王”,的认可。广寒宫的口号“宫女的择君”在德任处收窄为个人的抉选,似乎洗去了凡群化行动皆不可避的盲视和充作手段的暴力(无人为二元贬低前者之意),有《后汉书》那句“非独君择臣也,臣亦择君矣”的通明清醒。书筵上隐闻的策对,表现了少年李祘对百姓的眷惜、“可能成为的君主”的蓝图;禁足令和诸多险厄中的相处经验,助力德任完成观察、评估。遂有临危入室的承诺。以祘当时之境之心,尚不能领会德任此处行的不是妾妇之道,是臣之道。尽管古以来妾妇与臣道便互文、相互代换,但仍不同。成德任,穿裙子的士,不是枕前发尽千般愿和誓,是重然诺了。
原著中德任曾问祘,有没有想象过不做世孙/王的生活,祘的回答是:“即使是一天,也没有那么想过。”德任渴念的(家庭图景、更大程度的对等)注定落空,毋宁说一开始即以这份空置为前提,作出了一系列选择,这个问题只是再确认(德任拥有一种数学高手式的精准、逻辑大师式首尾相洽的周全。或说,企图。在精准周全与心的落差间,是情的王国,拥有人可自控的治外法权)祘无法真正走下君王的位置,德任无法真正在那一晚走到书库的另一头。一个形而上的位置很重要,巴赫金讲“我以唯一而不可重复的方式参与存在,我在唯一的存在中占据着唯一的、不可重复的、不可替代的、他人无法进入的位置。”“我的唯一的位置,就是我存在之在场的基础。”双方对这类“位置”的察知都达到了极致。书里有比剧情描画更甚的祘的君主式严厉,“我会最严厉地对待你”,为防外戚之祸对成家的冷待,为真正保护德任所诞下的元子与朝堂展开的漫长拉锯和权术手腕,而德任?比较剧中行动派,有心理披露:“王好像真的想成为圣人。”
简而有致,几乎能听见呼吸如被猝然拧断的天鹅颈般滞留在鼻腔、喉间、心窍。曝于德任凝视中央的祘,自我行刑献祭般向更高的理念、更重的“名”进发,他的“实”的位置经由她的反复提醒、确认而浇铸得更不松动。名实相符,名实间就没有多少留给其他。两人颇似一出萨特情境剧(比如都具两大元素,关系和位置)。既然毫无新意地提到了萨特,那顺便扯出点存在主义的余屑——祘真像个存在主义的标本。从童稚青少,再到老,他分分秒秒进行着选择。而与德任有关的方面(彻底割舍或晋封,对其家人/朋友的态度),选择必须更即时、更灌注意志(自由意志吗?不是。强压下的意志吗?也不是)祘的选择,造就雕凿着一切,往往还是离自己最远、但最厚实的一切。德任看得见祘的位置,想得到祘时时偿付的代价、割让的事物(这些代价中有她更有他自己),先于他一步明白他的选择,知晓他潜意识最根深的恨惧忧怖,更默许了他超验的一面所朝的方向(一是确实不能有实际改变,二是那与她少年时构筑的圣王明君模糊画像多么一致)。两人各自的痛苦暗涌历历。
正像祘从未『真正地』离开君王的位置,德任的位置在意念中一样坚牢。祘起初常挂在口边的“区区一个宫女……”固然有个体无意识的轻慢作祟;德任再申“以后也要像现在这样一直当一个宫女”“小人没有成为后宫的想法”,也可视作对外恳拒、自警自勉。不过在我看来,与其说是彼此、不如说二人更在与一个共同的东西角力,他们筑起的是:界线。除最显豁的阶级区隔外,有界线,才能有对自我处境、他人生命的感知。僭越的狂步于此挡住了,最终态无从完成,除了个体灵魂深处闹革命(德任的自我拷问和祘的艰难改变),实存的革命可能直接消亡。消亡处,产生张力。
德任死去前召请的是友人,而非君王。此乃对自身位置的回奔,死亡剥去“名”与应分中位置的形相(正一品宜嫔、贤德聪慧、已故世子生母),“实”和本源中位置的骨骼挺立。祘赶来后可以看到重重蜕落的规制、又再度穿起的甲胄:贤良妾室对圣君、从没有达到最理想状态的妻子对夫君、从不能被压服有独立人格的谋臣对主上。这也是此处为何我更喜欢原著的原因,剧本选择了统统说开,明确“没有怨恨”,过于急赤白脸的辞句使得可能晦暗、却确实存在的张力如盐消雪中。原著中的处理,让德任的每句台词有一个身份/自我认知的变换,情感有不同的门径层次,这大概更接近与死照面时的实况。因此书里德任那句“臣妾现在扮演了贤妇的角色,您这是不敢相信吗?”和“是的,明君理应如此”,可以像剧中是了然懂得的慈悲柔肠和向来秉有的硬语直心;也可以有怨,对“不能拥有全部的激情”全部失落的怨;有恨,对君王及背后整个体系的恨,一种自卫式的巧妙复仇(不针对祘)。上佳的莫过于几种并有,方是延续到最后一刻的张力和真实。
假如给全剧绘制图幅,祘毫无疑问处于炳耀的金字塔顶,德任是塔底沉静自在的小石头。果真如此?很容易发现,世孙之位并不稳固:深谷行索,如履薄冰。成为英祖心病且永久魅影般笼罩着童年及继位之路的悖逆父亲,为己登位可无所不为、已如朽井的母亲,暴虐与恩信俱不可揣度的祖父——不能叫他祖父,刻刻环伺的姑母及各方势力,手脚心思并不纯粹、给予无尽机会也改变不了的近人。充斥变数与不定因子,祘的世界是能随时塌圮的;在表面辉煌的阶衔下,最接近“确定感”“可控”(虽然后来证实也无法控制,但不是同种“控制”)的唯成德任一人,基本是唯一能靠近的精神方向;而德任看似最后阵地仅有“宫女的身份&我自己”,她的世界却是高度自足的,祘是破坏这份平定的唯一因素,她几不具备任何向外的精神依赖(除去友人,但也绝不至于发展到依赖地步。)此时出现了个多么精巧的倒转——地位的金字塔变为可把玩静观的沙漏,主奴辩证法的砂粒正缓缓流淌。
最后庆熙奉上德任的那册《郭张两门录》,不论原著或剧中,都表现了祘与故友的微妙对峙。这是篇头戏言《对照记》来到最高峰的地方:面对死亡的裁断,哪种语言/文本/位置——也就是哪一岸,会胜出?同样这结果也沉入一个存而不论的括号,张力甚至延续到了身后。原著精准地定为“嫉妒感”“不想和任何人分享德任”,类似茨维塔耶娃的那首:我要从所有的时代,从所有的黑夜那里,从所有金色的旗帜下,从所有的宝剑下夺回你。可是是远为孩气的一种,击空叩虚,尚到不了冥府、独在阳世沉沦的俄耳甫斯。原著中祘拿来纸笔,把“成氏德任”的署名涂去改为“宜嫔”,有一种寒凉的、孩童式恶谑;但先不想海德格尔写信给云格尔时打的那把叉,从命名的改换中还透出一股残酷。这残酷最终指向徒劳。
最后要从非传统东方宫廷罗曼司的间隙跳去正史,在简单的查证梳理中,正祖(李祘)为宜嫔(德任)手制墓志铭(似也是可实考的唯一一位拥有御制墓志铭的后宫)收尾处云:
"嫔之迹,其将泯没于斯世矣。其言行之卓卓可纪,非予述之,有孰传之,而知其为泯没之可惜乎!"
私见中是祘和德任最后的、近于真正意义上的交融之一了,即:相信叙述的力量,相信文本的力量,相信言志缘情、试遣愚衷的力量。只是在这最后的交融中,缠斗之力尚存:穿裹上身的依然是明君贤妇、大名大分。且于文体而言,并非德任一直爱的口传(飞翔般的自由语言),是铭。有两汉六朝文体论相关了解的明了:铭以述德,诔以致哀。(如蔡邕作品与《红》中《芙蓉女儿诔》的区别)祘的哀矜,熔化在自虐他虐式的文体里。这能否视为君王对权力结构的反戈投匕?她毕竟常常是他的“逸出中轨”。他们在应分里做到应守,一齐再对应分报仇。他只能为她竭尽到这地步,正与之前所有的有限又有限相同。
在诗学层面,这段和莎士比亚/马洛的十四行诗颇可合鸣:So long as men can breathe, or eyes can see,So long lives this, and this gives life to thee.爱人能在文字中栖身永存,青春长驻。而“非予述之,有孰传之”,有面对文本时普通叙事者的自豪之任、自信气魄,更是举世知音的痛快(既痛且快)。
爱不能否定权力结构,权力结构也不能否定爱,二者再拉个书名诠之——是加塔利的《混沌互渗》。德任与祘永隔一江,但能俩俩相望。在必要时候(情和僭越到顶峰时)或可“公竟渡河!”,且无需一个涉渡后的结局。
小演员都很好,长大后女主的牙太醒目了,世孙还行,不过看一集就能知道后续剧情有点无趣
这剧配拿八分以上?
看到16集不忍心再看。绝对精妙又绝对深刻的史剧作品,几乎是近一年的韩剧最佳了。自由的灵魂与禁锢的宫廷,爱自己的本能和爱他人的必然,这简直是现代婚姻缩影。
目前两集来说挺不错,不过小演员的表现会更亮眼些,成年女主的牙过于抢镜了,李俊昊的古装扮相好看,希望后面剧情不要拉胯。
打动我的有两个镜头,一个是成为宜嫔的德任向还是宫女的自己挥手告别;另一个是李祘庄周梦蝶没有选择往外走而是选择和德任待在庭院
因为是真实的历史改编所以看着会更有感觉。以及,你不得不感叹男主演技有点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结局感到某种欣慰,没有happyending的完整结束。既不是爱情剧,也不是宫廷剧,是部想要聊聊女人这一生的剧。看得百感交集,女性是感情丰富的但更应该是爱惜自己的,好的爱情既有命中注定也有努力争取,女主终其一生都没有吐口表达自己真实的感情,算是编剧借角色寄予的一点小倔强、小任性吧。绝对的女性剧,但男主刻画的也相当不错
德任用尽一生来诠释: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拥月后最好看的古偶韩剧了,男主居然是爱豆出身,这演技绝了,女主更适合后期隐忍悲伤的设定,英祖的老演员演技更是弥补了韩国小儿科宫斗的单薄,老爷子男主一飙戏氛围感瞬间厚重。
古装韩剧一定要从小时候结缘开始,然后长大了见面不识,然后隐瞒身份,安通心意,解开年少相识之谜,更进一步。
李俊昊 真的有点东西
整体制作 男主都很在线。女主儿童非常灵气,长大了李世荣的表情让我觉得她不适合演这种角色啊 僵硬 夸张 出戏….
李俊昊不容易啊,从偶像一步步走到今天,演技发挥地更好了,就是和女主不太搭的感觉,女主脸型怎么越来越不对称了
祘掐着德任脖子说你是我的的时候 我真的又爽又难过 这沉重的无法抗拒的 来自君王的爱 哎
《蓝色生死恋》之后哭得最多的一部剧。李俊昊的演技和绿衣服配蓝边儿真的太棒了。世荣妹妹少时演《九岁人生》今朝宫女扮相依然是少女模样。喜欢德仁做事情的完成度,每一件都做好,同侪中有刺客,最后女主还是去探视作别;即使再厌恶洪德老,离别时也为此前对他的恶语而道歉。也喜欢公主的养子要帮公主续命,给她请安的作别时刻
这才是《步步惊心》的内核啊。“我珍视邸下,但我更珍视自己。”这样的女性独立价值观无论何时都令人动容。夸夸李俊昊的优秀演技,夸夸李仙姬的倾情献唱,还要夸夸编剧对结尾的处理。人生哪有永远的快乐永远的悲伤,人生却有永远的瞬间。
韩国人能把一个小言拍出儒家古典悲剧的感觉,就好像《思悼》里那种草木皆为我洒泪的荒谬和悲怆感,服气。
不得不说韩国人在电视剧这件事上真的是牛逼。明明就是一个霸总言情剧,愣是拍出帝王之爱的无可奈何、历史洪流不可逆转、虽然我爱你,但是我的生命不能只有爱情,我自己才是自己的核心…最后套娃的结局真的展示了编剧的技术,在不能更改历史走向的前提下又要给观众一丝希望,设计的巧妙又新颖。求求了国产剧能不能提高提高标准,别男女主一见面之后这辈子就只有恋爱了啥都不考虑了。
俊昊真的好适合古装
把女性追求独立却又在面对爱时选择牺牲的矛盾展现的非常好,是那个时代的悲剧,其实也是千年文化来身为女性的悲剧。真把一部小言拍出了深意。最喜欢16集最后两个人的那场对手戏。女主问男主有想过他如果不是君王两个人会如何吗?男主回答从未想过。 女主笑,说她曾不止一次的想过。男主抚摸她的鬓角,笑说宫女很适合她。 女主也笑,说男主的确也适合做君主。(女主的这几个笑都包含了极为复杂的情感 有对男主的爱意 也有无尽的悲凉和说不出口的委屈 )男主一生不会懂得女主为她放弃了什么,不会懂得为什么女主会思考这个问题,就像他自己所说从未想过。从未想过不是君主,从未想过女主想成为五品尚书宫女的梦想远比他觉得好的娘娘更为珍贵,因为那是一个女性的独立意志,不依附这个男权社会而存在的完全属于自己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