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文字幕看到一半一头雾水,不舍得花钱买大会员,找了英文字幕外挂,中英上下结合着看,原来的文本被不知名翻译者不断折射(当然我也不知道法翻英之间发生了什么),有时变得更加诗意,有时让人摸不着头脑,有时离谱到没边,但神奇的是,竟也没有太破坏主旨,仿佛它只是一些儿童在书本上的乱涂乱画……
截了一些有趣的文本对照
想起上学时候的一位客座外国教授,她说她虽然听不懂我们说的中文,但是她可以感受,感受大概就是一个误读和再创作的过程吧
何谓奇缘?片中两人偶然认识、思考方式和行为差异极大却能互相扶持走下去,人与人相处不就是求同存异嘛。前面一起体验乡村蓝色时刻、雨天野外就餐的浪漫,中间大城市里逃单、乞讨的格格不入,最后教小孩子意大利语、卖画片段的搞笑,居然融合得如此妙!观影非常舒服,但表达的母题不少,一是友情,个人目前观影史最好的友情片;二是对户外自然的推崇,衬托繁华大都市人金钱至上的冷漠与疏离;三是面对问题,放大困难选择逃避还是直接行动?做事情不能预先失败!!四是言语与沉默哪个才是更真实的自我,沉默才是唯一应有的姿态?
9.5/10 喜提目前为止最爱的一部侯麦,也感觉自己对侯麦的理解再上一层楼,甚至想要重新看一遍之前的所有(以前看带了太多共情太少思考)。在这部片子面前,其他所谓的mumblecore都显得浅薄幼稚。
在众多主题中,我最喜欢的主题就是“说话”本身,我也将最后一个章节视作侯麦对自己的审视,全片的道德故事在此刻上升为哲学命题。两个女孩在此时更像是侯麦的两个人格,借绘画表达电影。
一个说我不喜欢说话,另一个却反笑她从来没有停止说话。这一处自我嘲解妙极了。因为侯麦的电影最是话多他是最追求讲语言融入电影中的,但他却说过“我不表达,我呈现”。米拉贝的拷问也可以延伸,侯麦从不道德批判,但他的电影中道德无处不在。雷妮特画画是为了追求平静,对于懂的人她认为没必要解释,侯麦又何尝不是?他电影中的道德讨论从来不是为了给出他的三观。最后一场戏近乎好笑,但是画作的沉默和表达此刻却模糊了界限,通过画廊老板喋喋不休的自行解读,就像我们这些影迷对侯麦喋喋不休的解读。
看完这部片子,我也进入了我的“蓝色时刻”。
纯属摘录
蕾妮特的饰演者 Joëlle Miquel 算本色出演,很多故事的原型就源自她的经历。比如l’heure bleue,和咖啡馆服务生的冲突。侯麦在接受《正片》采访时说
《双姝奇缘》很快确定下来,因为我遇到了我的蕾妮特,她非常特别。刚认识时她曾告诉我:‘我按照某些原则管理自己的生活。——很好,举例说呢?——当我做出决定,我就会做到。有一次我决定不说话,于是我就真的不说话了……’影片最后一段就出自这里。咖啡馆的情节也曾真实发生在她身上,我们拿来加以改编。这种事可能很多顾客都亲身经历过。影片第三段则是借用了另一段回忆:她曾经遇到一个女骗子。这些故事恰好与我当时关心的一个主题有关。我那时想拍一部电影,主角是两个女孩,一个恪守原则,另一个恰好相反,不去费那个劲,也更爱批评、更悲观、更极端自由主义。
城市女孩米拉贝的人选有过一些波折。侯麦一开始属意出演过《飞行员的妻子》和《女友的男友》的Anne-Laure Meury,但她和Joëlle合不来,因为后者严格看护着自己的故事,不准别人改动。就在开拍前一个月,侯麦才找到了Jessica Forde ,她当时才19岁,曾出现在一组演艺新人的照片中,拍摄者卡罗尔·贝拉伊也为侯麦拍照。Jessica是东方语专业的大学生,职业理想是成为人种学家,同时也有演员梦。据Jessica回忆,侯麦并不建议她从事演艺道路,因为Jessica的坚持,侯麦最终选择了她。
这是侯麦公司的第一部电影,他尝试将此前惯用的两种模式相结合:“喜剧与寓言”&“即兴表演”。两个女孩都是第一次参演电影,她们的实际生活其实与影片角色完全相反,Jessica在乡村长大,饰演了傲娇的城市女孩;Joëlle住在巴黎市郊,饰演的是乡下女孩。据Jessica的回忆,她们两人也完全合不来。拍摄到后期,Joëlle与其他合作者纷纷闹掰,她身上吸引侯麦的孩子气,也让侯麦很头疼,甚至让侯麦气到中断拍摄,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很快,侯麦放弃了拍摄《双姝奇缘》续篇的想法。
影片一开始就设定为几个章节,还有几个备选故事最终没有拍:
《电话》:和一个没有教养的人争吵,因为他占用电话亭太久,一直讲个不停。 《我的漂亮小船》:蕾妮特以为自己弄丢了一把钥匙,或者被一个男孩偷走了,实际是米拉贝拿走了钥匙,目的是“为了她好”。 《小堂妹》:也发生在咖啡馆露天座,蕾妮特在等米拉贝的时候,提笔画了旁边一个陌生女人的肖像,接着被画的女人来到她们这桌,开始讨论这幅画该属于谁,画者还是被画者。
《双姝奇缘》的拍摄时长只用了十个月(1985年6月至1986年3月),主要利用周末和假期时间,满打满算就六个星期。[我怀疑侯麦是有意为之,为了捕捉四季环境]在巴黎的拍摄几乎没被路人察觉,侯麦对此有些得意,他说了一个小插曲:
拍《咖啡馆的服务生》的时候,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朝我们这边看了眼,他们确实以为服务生在和两位女顾客争吵。不仅如此,由于不知道可怜的小伙子其实正在演习,老有顾客想叫他过去点单。
l’heure bleue一章在弗特苏瑞尔附近的乡间住宅拍摄,米拉贝的大学生公寓就在菱形影业的楼上,咖啡馆的冲突选在蒙帕纳斯的欢乐街旁边,女骗子一章也在相同区域,剧组后勤还提前向法国铁路公司申请,获准在蒙帕纳斯火车站的拍摄权。偷窃三文鱼一段发生在圣拉扎尔车站附近的Prisunic商场。《卖画》在冬天拍摄,画廊场景是格内高街14号卡洛琳·可瑞的画廊。
影片首映被侯麦安排在第九届克莱蒙费朗国际短片节。电影节在1987年2月举办,除了《双姝奇缘》,还展映了侯麦在1950—1968年期间拍摄过的所有短片电影,共计11部。首映日两天后(2月4日),《双姝奇缘》在影院上映,观影人次接近20万,而全片制作成本只花了34万多法郎。相较惊人的票房利润,评论界对此片却热情不高。塞尔日·达内在《解放报》发表的文章里写道:
所以《双姝奇缘》即是侯麦电影的新篇章,也是适合在电视上播放的四则小故事……他的作品既适合大银幕,又适合小屏幕:前者是艺术的顶峰(第七艺术),后者是大众文化的代表。对于一位资产阶级观念的导演而言,还有什么比这样的双重新信服力更美妙的成功呢?
模糊的神启,恍惚的奇迹,强烈的氛围感,万物骚动不安,争相向观者言说,时间如此狂热地成为永恒,而永恒之后仍有时间——怎么用语言描述这种经验?它并非宗教感的体验,不那么暴烈,无心置人于死地而后生。神学家不屑于描绘它,精神分析学家愿意提出无数假说而不去验证,现象学家听我支离破碎地说完,抽一口烟,凝视咖啡表面略微变形的拉花图案。 [Ten thousand sticky dreams 一万个粘稠的梦 lost to reality 敌不过一个现实 seer steals thief's cigarette 先知偷走盗贼的烟 and takes a puff 吞云吐雾 Ten thousand comedies 一万场喜剧 lost to one tragedy 被一场悲剧吞没 thief foresees seer's trick 盗贼早已未卜先知 but he's not in a huff 却不动声色] 时间如此狂热地成为永恒,而永恒之后仍有时间。我愿意视之为一个佯谬,即芝诺佯谬,在感知意义上的体现。在这奇迹经验里,时间感变形了,由阿咯琉斯的时间变形为芝诺的时间。在阿咯琉斯追赶乌龟的无穷级数过程中,芝诺将每一段追逐的过程感知为一单位的时间,阿咯琉斯的时间愈接近追上乌龟的时刻,芝诺的时间与阿咯琉斯的时间换算比例愈大,直至阿咯琉斯无穷小的时间等于芝诺时的一单位。在芝诺时的无限长时间之后,阿咯琉斯追上了乌龟。 我如何能在感知中将现实时间无限细分,构建芝诺式的永恒?也许,在那时刻,我得以绝对专注又绝对漫不经心地聆听世界的每一声响,直至一片树叶的轻颤可抵一场风暴的喧哗与骚动,而最轻微的一缕歌声起伏振荡如一场交响乐。我平等地觉知万物,但万物又主次分明,色彩绚烂。它们共同构建起一个氛围,或许是苍蓝色,热风拂面,弥散花露水气息的氛围,一个令我想起时会心微微揪紧的氛围,如朱天心《匈牙利之水》描写的那样。 这种氛围总存在于回忆中。历经沧桑的人回忆“那个夏天,黄昏……”或“举着黑伞漫步在雨巷中……”,倏忽间一片色彩在眼前亮起,还响起断续的字句,人立马陷于一种模糊的感伤里,完全沉浸在纤薄而不可捉摸的氛围中,人若想看清听清,它们就荡然无存。如果这种氛围突然降临于当下,容许人暂时贪婪地吸收构筑氛围的一切色彩、声响、气味,大抵就成了我希望叙述的那般体验。 [——你听说过蓝色时刻吗? ——蓝色时刻是什么? ——事实上,不是一小时,而是一分钟。黎明前,大自然会出现一分钟的静默。昼禽准备醒来,而夜禽准备入眠。在那一分钟里,大自然陷入了绝对的寂静。] 具体地叙述那种体验是不可能的。“我听着歌声……”或“我靠在肩头……”这样的词句,于描述上是公允的,但也是苍白的,它们一旦被写下就显得可笑而虚假。我想如彼得·汉德克一般描写:“那个无名池塘的幽暗。雪云漂浮在巴黎大区的地平线上。铅笔的味道。落在‘宝塔电影院’公园岩石上的银杏树叶。韦利济火车站最上层窗户上的壁毯。”“麻雀落在灌木丛里,又一次恰到时机的鸟儿。他看到一架梯子,想要爬上去。在排水沟里,泥瓦工的标准木杆在游动,后面远处街道上,一个年轻的女邮差推着她带有黄色邮包的自行车。”这些意象被无序地铺展,向读者扑过来,如同它们在那个时刻向观者扑过来一样。但是,不在场的读者,甚至于不在彼时的我,至多以这些意象重构一条意识流,一张变动不居的波动图像,而原件,原本的感受,只能遗失在那个时刻,遗失在感知中的永恒里。 一次不那么暴烈的奇迹不足以让我写出《一个英国鸦片吸食者的自白》。然而,侯麦,我相信他有过与我相同的体验,因为他那么轻盈地描绘了“蓝色时刻”。“昼禽准备醒来,而夜禽准备入眠。在那一分钟里,大自然陷入了绝对的寂静。”清晨起床见证这一时刻的女孩屏息了,静听一切声响宁静,最微小的窸窣慢慢隐没,绝对的寂静降临,这寂静太过完美,以至于仿佛会永久持续。在仿若永恒的寂静后——蛙,癞蛤蟆和猫头鹰的声音渐次响起,自然恢复到常轨。奇迹轻盈掠过,一切未曾改变,一切都有了不可言说的变动。
法国人不笼统地装逼,衣服上的小碎花图案 房间里大撞色的窗帘布 墙壁上清新阳光的草帽挂饰 等等 都在体现着他们的艺术性和对生活美感的追求。
这片子一如既往的侯麦。“蓝色时刻”是整部电影的基调。乡下女孩蕾内特对世界、对他人、对艺术的关系中都是在寻求一种道德纯粹,一种“蓝色时刻”的宁静;而米拉贝与一切都拉起了距离,像是做民族学研究一样把城市的一切当作现象进行审视,她更注重人与人为了完成事务而必备的社交准则,人与人之间的联系。“言说”与“沉默”似乎将四个故事串在一起。最后,在“沉默”与“言说”的配合中,两个有着不同价值观的姑娘完成了艺术品的交易。蕾妮特似乎作出了很大的妥协,她的故事隐约影射着一些卢梭的教育思想,即现代城市对人道德的败坏。我觉得这片子有意思的点在于平常我不大会和米拉贝这种姑娘聊起来,对话可能会止于她说自己拿了别人偷的超市东西,但因为侯麦的电影,我听到了她的想法,有种脱离了信息茧房的感觉,电影的魅力即在于此。
4000法郎
好像是第一次看与男欢女爱完全无关的侯麦,总觉得弗兰西斯哈两位主角是这里来的。这简直就是个现代故事,蕾内特和米拉贝尔就像21世纪的小资文艺青年一样因为模糊脆弱的道德观念不停拌嘴——有场戏可以形容为“圣母的终极对决”吧,只不过一个偏左一个偏右哈哈,非常有趣,强烈推荐👍
侯麦的关键词:坦诚,包容,所以很多剧本其实题材十分尖锐,但拍出来却成了喜剧。女孩子们实在是太可爱。其实从头到尾都看的我提心吊胆,如此直接的价值观碰撞,直到最后都没有撕起来也是奇迹了,换我大概绝交五百次了吧。。最后一句台词精妙!
这个机智诙谐的小品很动人有趣。被很多细节打动。侯麦的确有个tender soul,如透过女主角视角,对自然、植物和动物敏感怜爱的描述;而到了城市(巴黎),有同情心和正义感的乡下女孩要面对都市人的冷漠、谎言和互不信任。有对“说话”本身的思考,对于一向多话的侯麦电影,有一种自我解嘲式的自反性。
侯麦电影里的红是生活里那点盐。
看了那么多电影,还是最喜欢侯麦的电影。宽容,坦然。它不是在讲故事,而是展现一种当下的生存状态,从容,随性。
侯麦角色间对白有趣程度:女女>男女>>>男男
乞丐、小偷与骗子也是一种生存技能,没有道德鞭挞。乡村女孩认为给遇到的乞丐都要施舍,遇到小偷骗子要现身严惩。讽刺的是,最后她为了生存,“装聋哑”卖画却成了她一直想批判的一类人。“失语的艺术家”带出个人思想:阐述自己作品的价值很重要。但语言亵渎了艺术,在艺术面前,沉默是最好的态度。
侯麦电影是青春底片上跳动的红,法语是人类思辩之林发出的啁啾
很细腻的喜欢哲学思考的乡下哲思女见午夜寂静被车声打扰就哭泣,她就是神经质,想有个女孩一起体验“蓝色小时”。很认真的她,会付昨天没有零钱付的咖啡费,在车站施舍给人,钱不够向人求助却被当骗子。“绘画可以表现人的宁静”。为在巴黎生存,纯洁的女孩狠心卖画2000法郎,购者4000法郎卖掉
说起女生日常,印象里好像全是小清新,这部视角挺独特的,两个女生一直在辩论,探讨的话题很有趣,生活态度、价值观、生活中的困难之类。演员太自然了,完全没有表演痕迹,就像我和朋友平时聊天的感觉。
特别喜欢第三第四段!纯纯的女孩可爱,漂亮的女孩聪明。
关于两个女孩的道德选择,第四部分最耐人寻味。A滔滔不绝地解释着艺术是不需要解释的(这行为就很矛盾),B反对,后来A不解释的沉默没能成功卖画,而B原本的观点也派不上用场,最终是B用了A的说法才卖出了A的画,执行内容与执行'讲述内容的形式'之间竟然是后者占上风。
4++ 四段小故事串起巴黎女孩和乡下姑娘的际遇,以及她们各自待人接物上的观点碰撞和成长。人物鲜明,对话丰富,景物迷人,颇有以小见大之趣。也让我想起自己与剧中人年纪相仿时的一些轶事,那些互相玉成、美好坦荡、不足外道的特殊情谊。L'Heure Bleue 蓝色时光:昆学家法布尔先生定义:安静的诗意时刻
如果加上爱情,这不就是现在的《阿黛尔的生活》与《烧女图》。
太爱侯麦的色感了
乡下的女孩和城里的女孩——乡下的老鼠和城里的老鼠,老童话的现实版本。
非常喜欢最后的卖画一段,尤其是画廊老板被米拉贝指责后那个“蓝色时刻”,与第一段构成了可爱呼应。影片想法来自扮演乡下女孩的米凯尔的真实经历,她向侯麦毛遂自荐,但最后却因为跟电影里乡下女孩一样过于清晰固执的价值观而和剧组的其他演员都闹翻。另一个有趣的点是,其实米凯尔现实中是巴黎女孩,而演米拉贝的杰西卡则来自乡下。后来,米凯尔在侯麦临终前起诉侯麦,试图讹诈合作者的权益,众多曾经为侯麦提供经历的合作过的演员纷纷为侯麦作证,包括杰西卡。米凯尔的无理请求虽然在判决中被驳回,但却成了侯麦人生最后最难过抑郁的事。